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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城南轶事,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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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巍峨雄伟的神京城,车队由北向南,驶入广袤无垠的关中平原,时值不冷不热的十月,阳光明媚,秋高气爽,阵阵金风中夹杂着淡淡桂花香,在天地间肆意荡漾,让人闻之精神大振,心旷神怡。

  青山在天际连绵不绝,渭水河静静流淌,清澈且悠长,袅袅炊烟从树林里升起,村庄中隐约有笑声和歌声传来,宽阔平坦的官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农户挑着扁担,赶着驴骡,把自家种的瓜果蔬菜运进城里售卖,商贩成群结队,马车上堆积着来自天南海北的货物,路两旁是此起彼伏的茶铺,茶博士们烧好一壶壶滚烫的茶水,用抑扬顿挫的调子卖力吆喝着,入眼所及之处,皆是一派祥和的氛围。

  贾瑜一行人所到之处,如暴风雨过境,行人和商贩们纷纷避让,看着车顶上那面绣有“敕造宁国府”五个金色大字的旗帜,就知道眼前这位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少年权贵是何许人也了。

  官道因为灰尘大,且人多眼杂,有可能会去受到冲撞,贾瑜决定改走小路,从村庄中穿插过去,这些老实巴交,穷困潦倒的百姓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他们都站在不远处观望,目光中满是敬畏和向往,一个老者小跑过来,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恭声道:“小人是此处的里正,不知道大人到来,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治罪。”

  看着眼前这位须发花白的耄耋老人,贾瑜拱手道:“老丈请起,您言重了,小子担当不起您的跪礼,小子只是路过,这就离开,惊扰了贵庄的宁静,万望勿怪。”

  不仅是秀才可以见官不跪,朝廷规定,七十岁以上老者亦享有此等特权,这其中不包括奴籍和贱籍,超过九十岁的,皇帝见到了都要先一步问好。

  想当年太上皇巡游天下,途径扬州府,听说城外有一位一百一十八岁的人瑞,他不被国体所束缚,主动带着重礼登门拜访,当场赋诗一首,祝愿人瑞能活到两百岁,离别时还躬身行了一礼。

  史湘云撩开门帘子往外张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约莫两三岁,光着屁股,瘦瘦弱弱的小男孩,她红着脸啐了一口,年轻妇人连忙把儿子护在身后,跪下来磕头赔罪,生怕因此被贵人们责难。

  “瑜儿。”

  听到呼唤,贾瑜调转马头,来到马车边,询问道:“妹妹,何事?”

  林黛玉从贴身的荷包里拿出两颗金豆豆,递给他,轻声道:“给这位母亲的孩子做几身衣服,怪可怜的。”

  年轻妇人跪伏在灰尘里,抬头看了一眼挂在玉带上的御剑,抑制不住的瑟瑟发抖,卑微到了极致,小男孩懵懵懂懂,不明所以,躲在母亲身后,探出小脑袋,睁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越来越近的贾瑜,他嘴里撕咬着一根树枝,绿色的汁液和口水混合物流了一身。

  “官老爷,您要打就请打俺,不要打俺儿子,他还小,他什么都不懂。”

  年轻妇人抬起一张瘦削的脸,目光中满是哀求,把小男孩紧紧抱在怀里,贾瑜毫不介意她袖子上的污渍,将她扶了起来,把两颗金豆豆放在她手上,说道:“去扯匹布料,给你儿子做几身衣服,天气越来越冷,这么小的孩子是不耐冻的。”

  捏了捏小男孩的小脸蛋,又说了一句“这孩子不怕生人,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说完后便转身走了,年轻妇人征征看着手心里这两颗黄豆大小,闪耀着刺眼光芒的金豆豆,久久不敢相信,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也没有见过黄金。

  和里正告别,离开这个贫穷且有些荒凉的小村庄,贾瑜兴意阑珊,仰天长叹一声,喟然道:“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呐。”

  林黛玉默默看着他,忽然想起林如海跟她说过的那段话:他是一个不容于当世的异类,古今少见,这样的人要么因为身居高位,权欲熏心而泯然于众人,要么会成就一番不可言说的丰功伟业,把你嫁给他,爹爹也不知道到底是福还是祸。

  “妹妹,你盯着我做甚?怪吓人的”,贾瑜被林黛玉这种奇怪的目光看的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识的摸了摸脸。

  史湘云笑嘻嘻的接话道:“因为你长得好看啊,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看着他那得意洋洋,满脸享受的样子,林黛玉轻啐了一口,把帘子放了下来,贾瑜笑道:“还是我的云儿最懂事,我强烈要求你在哥哥两个字前面加个帅字,来,叫两声听听,让我好好的美一美。”

  “真的好讨厌,我们别理这个不正经的,让他自说自话,自娱自乐去吧。”

  贾瑜咳了咳,朗声道:“老爷之前建议我多写一些诗赋文章,以证国朝第一才子和诗词大家之贤名,我深以为然,值此良辰美景,我兽性大发...不是,诗兴大发,便吟诗一首,借此表露心迹,烦请两位妹妹斧正,诗名唤做秋词,献丑了。”

  林黛玉和史湘云把放下来的帘子重新撩起来,满脸期待的看着他,相思词和美人词固然感人肺腑,让人读之心有戚戚,几度潸然泪下,但听的多了,难免会有些枯燥,今天能换个口味,是再好不过了。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

  翠华山下,桂园。

  “此乃皇家园林,来者止步!”

  除了位于皇宫正后方的上林苑,天家在神京城周围还有七座园林,由中央御林军负责看守,二十四司会定时派人修缮打扫,好让皇帝能够随时入住,里面有很完善的生活设施,而且用的材料都是上品,比如床、柜和桌椅之类的,应有尽有。

  校尉虽然不认识贾瑜,但认识他身上的月白色坐蟒服,这是郡王以上皇亲贵戚才能穿的服饰,大声警告后,他连忙走上前,抱拳道:“敢问王爷为何到此?”

  “阁下认错人了,吾非王,乃宁国公府现袭一等伯贾瑜是也,圣上前日已经将此园下赐于吾,这是地契和文书,请阅。”

  校尉双手接过两张纸,看了看,恭声道:“卑职妄言,请将军见谅。”

  这人认错也在情理之中,除了陈佑、陈佐、陈佶和忠顺王四人,大梁宗室里还有一大堆亲王,这些人空有一个名头,连闲散王爷都算不上,因为他们无权无势还无钱,闲散不起来,加上资产被浓缩、经商被限制、行动被约束,更没有实权,他们形同被圈养的猪,基本上只靠着微薄的俸禄艰难度日,平时也不怎么露面,不过白色和月白色的坐蟒袍还是可以穿的。

  除了太祖皇帝,高祖皇帝、太上皇和景文帝一直都在刻意且持续的打压这些宗室,每次新帝登基,他们就会被从头到尾清理一遍,日子过得非常悲惨,朝不保夕就不说了,很多人都蜗居在一座小小的府邸里,家无恒产,甚至连四菜一汤都难以为继,正朔之所以这么做,大概是怕他们有结党营私,谋朝篡位的能力吧,毕竟前朝的血泪教训还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贾瑜笑了笑,说了一句“不知者不罪”,然后拱手道:“此园现由我宁国公府接手,列位辛苦了,就请返回京城吧。”

  校尉拜了拜,呼喊几句,不多时,两百多名兵士集结完毕,随后便离开了。

  “公子稍候,我与老汤他们进去查探一番,以防有贼人潜伏其中。”

  “好。”

  贾瑜把门帘子挂好,林黛玉先探出身,四下里看了看,伸出纤纤玉手搭在他的大手上,踩着板凳款款而下。

  “哥哥,抱我下来。”

  贾瑜先把白白胖胖的史湘云抱了下来,然后走到后面的三辆马车边,把晴雯、紫鹃、媚人、金钏儿、龄官、玉钏儿、香菱、雪雁、药官、翠缕和文官十一位美婢一一抱下来,前八者都已和他坦诚相见,共赴过巫山,因此面色自然,理所应当,后三者则神态忸怩,羞红了脸。

  十三位青春靓丽,风姿绰约的女孩子聚集在一起,站在青石地板上,打量着眼前这座依山而建,气势恢宏的皇家行宫,其门楼比宁国府的还要威严壮观,牌匾上御笔亲书“桂园”两个鎏金大字,越过高高的灰白色围墙,可以看见正中间那座直插云霄的朱红色高塔,上面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接着一阵醇厚,却清新不上头的桂花香味。

  贾瑜感慨道:“如此看来,建造这座园林,少说也要花费三五百万两银子,圣上真是大方,我尺寸之功,何德何能啊!”

  林黛玉主动挽住他的胳膊,史湘云自然而然的挽住另一边,贾瑜招来一个亲卫,吩咐道:“你回去和程先生说,让他现在就把到此工作的下人们安排过来入住。”

  亲卫唱了个喏,翻身上马,疾驰而去,未几,位怀清从里面跑了出来,气喘吁吁道:“公子,里面实在是太大了,一眼望不到头,我们这点人查到晚上也查不完,京城附近的马匪强人差不多都被兄弟们给杀光了,加上有中央御林军那群夯货镇守,想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贾瑜半年前奉旨南下临安府领导抗倭事宜,出发前夕,他给皇城司都知朱全下发了一道命令:全力清剿京城方圆百里以内的马匪强贼,务必做到不除则已,一除必尽,并且为这次行动起了一个优雅,且富有诗情画意的代号,名曰“梨花。”

  维持京畿道,特别是京城内外的治安,是皇城司的本职工作之一,得到景文帝的首肯后,东、南、西、北、中五司总计出动五千名兵士,在五城兵马司和各级衙门的协助下,行动轰轰烈烈的展开了,官府首先颁布告示,警告法外之徒们主动投案自首,以争取宽大处理,否则一经抓获,罪加一等,定斩不饶,其次号召百姓们积极检举,提供真实情报者重重有赏。

  行动从五月份初持续到九月底,历时近五个月,共计有一千余个贼人被当场杀死或者抓捕归案,其他人见官府这次是来真的,无不抱头鼠窜,望风而逃,远遁其他道府,一时间,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这次共计抄出贼脏近五十万两银子,其实这个数目也不算多,毕竟神京城是天下一等一的繁华之地,里面居住着很多有头有脸的达官显贵和富豪名流,这些靠打家劫舍,勒索强抢的法外之徒在此如鱼得水,除了官府的敷衍了事,还有官员暗中为这些贼人张目,自甘下贱的与他们狼狈为奸,因此他们如同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又如春风吹又生的野草,民意上达不了天听,根本得不到有效的根治。

  顺藤摸瓜之下,一个正三品大员和十几个四品五品官落马,景文帝龙颜大怒,直接诛了这些人的三族,借以整顿朝纲,并且写下“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这句十六字箴言,传旨天下,令所有官员,不论品级和职能,都要写一份悬于高堂,日夜观瞻,自省自行。

  自古以来,最大的害民者,不是贼人,也不是异族,而是高高在上的官。

  贾瑜点点头,指着那座高塔,环顾左右道:“时不我待,我们进去观瞻一番。”

  踩完二十多级台阶,跨过半尺的门槛,众人终于不用再管中窥豹,而是可以一睹全貌,宁荣两府铁三角小手拉着小手,高兴的直蹦,把贾瑜晃的头晕眼花,这些小丫头年纪不大,却一个比一个雄伟,也不知道都是怎么长的,这是真正的细枝结硕果,令他甘之如饴,欲罢不能。

  “哇!好香!”

  “哇!好大!”

  “哇!好高!”

  “哇!好漂亮!”

  贴身丫鬟们叽叽喳喳的称赞着,她们普遍都没有什么文化,翻来翻去就这几个词,而且都是以“好”字开头,不然无法彰显她们此时此刻无比激动的心情。

  “哎呀!”

  香菱跑的太欢快,一不小心摔倒在地,贾瑜快步上前,把她抱了起来,见她蹙着蛾眉哼哼唧唧,连忙掀开石榴裙查看伤势,众人纷纷围上来关心。

  “战斗还没开始就减员了”,贾瑜吐槽了一句,接过玉钏儿递来的手帕,轻轻擦去从伤口中洇出来的丝丝血水,在她精致挺翘的小鼻子上刮了刮,没好气道:“我就没有见过你好好走路,这下好了吧。”

  香菱一脸委屈,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眼见就要哭出来了,林黛玉连忙道:“你别凶她,把她背着,不然她一走路就疼,谁叫她是你的贴身丫鬟呢。”

  贾瑜利落的蹲下身,香菱笑眯眯的爬上他的后背,胳膊环着他的脖子,腿勾着他的腰,像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

  数了数,这座高塔比天香楼还要高上两层,约莫有小十丈,于不平整的地面上拔地而起,并在风吹雨打中稳如泰山,由此可见当下建造工艺水平还是相当高的,众人彼此扶持,几经停歇后,终于在满脸香汗和微微娇喘中,艰难问顶。

  今日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可以清晰看见远处神京城那高大的门楼和其中林林立立的楼阁,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此刻众人此时此刻的感想,她们贪婪的俯视着眼前这片无边无涯,土膏微润的关中大地,眼睛中满是别样的光芒,亮晶晶的。

  架不住央磨,贾瑜只得勉为其难的作了一首并不是很应景的五言绝句,众人又看了一会儿,方才下了楼,今日时间仓促,准备不足,因此不便久留,只待来日再好好领略一番这座园林的旖旎风光。

  在打道回府的路上,贾瑜偶然发现眼前的景致和一首元曲最相契合,他用一种极其低沉和悲凉的语气吟道:“天净沙·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一路上走走停停,回到宁国府已经是黄昏,把林黛玉和史湘云送回荣国府后,贾瑜回到宁安堂沐浴更衣,洗去了一路的仆仆风尘,正待去梨香院探望后庭已经于昨夜沦陷于自己猛烈攻势下的薛宝钗,不曾想半路却杀出了个程咬金。

  ......

  荣国府,荣禧堂。

  “瑜大老爷来了!”

  贾瑜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两颗金豆豆,赏给撅着小屁股,跪下来给磕头问安,两位年仅七八岁的卷帘大将,收获了她们最诚挚的祝福,随后背着手昂然而入。

  两年前,他第一次到这地方来,那时候他还只是个走投无路,寄人篱下的旁支庶子,而现在,他俨然已经成为整个贾家身份最尊贵、地位最高、权利最大的人,没有之一,他可以一言决定数百族人,包括荣国府阖家老小的生死荣辱,往日那些看不上他的人,现在不得不仰他的鼻息,看他的脸色,在他的庇护下赖以生存。

  行完礼,贾瑜坐到椅子上,提起茶壶自酌自饮,一言不发,贾母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亡夫的影子,神情不由得一阵恍惚,定了定心神,叹道:“瑜哥儿,这件事就算是蒋氏和强哥儿做的不对,你也不应该在大门口把她们打成那个样子,这下好了,全京城的人都看了笑话,再怎么说,他们家也是我们家的姻亲呐。”

  贾瑜放下盖碗,淡淡道:“若不是念及保龄侯府是您老的娘家,那贱妇早就被我让人给枭首了,若不是顾及荣国府的脸面,王氏也早就死了,让她苟延残喘到现在,已经是我对您最大的让步和尊重,卑贱妇人辱我生母,欺我手中宝剑不利乎?您老还有没有别的事?没有我就回去了。”

  贾母讷讷不语,其他人想从中斡旋,可又不知道,也不敢,也不愿随意开口。

  “二弟,袭人那小蹄子上午已经被赶出去了,你看这结果可还满意?”

  贾瑜看着讨好中夹杂着些许敬畏的王熙凤,笑呵呵的说了一句“二嫂子到底是心善”,随即转身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

  王熙凤连忙道:“二弟,你要是不解气,我现在就让安排人去把她给抓回来,交给你处置,你直接让人打死她都行。”

  她早就看明白了,以后能护着自己的,除了眼前这位,再也没有其他人,他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处处维护着自己的威严,巩固自己在府里统治的地位。

  为了一个通房丫头就能把史强的胳膊给打断,对女人好到这种程度,怪不得宝丫头她们一个两个上赶着给他做妾,就凭他这长相和能为,自己要是晚生几年,说什么也得不要脸皮的往上硬贴一回不可,唉,只可惜这位小叔子平时也不和自己亲近,自己偶尔想找他诉诉苦,说说心里话都没有机会,真是不解风情呐。

  “不必,犯不着和一个女人计较,二嫂子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说。”

  来到堂外,三人寻了一僻静之地,贾瑜先是关心一下贾芃,然后上下打量着她,王熙凤心头一热,下意识的轻轻磨了磨双腿,四处瞟了瞟,好像做贼一样。

  “我怎么瞧着你现在的衣着打扮比以往还朴素了些,你这是要向大嫂子看齐?”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王熙凤心里一直压抑的委屈顿时喷薄而出,“没办法,家里现在都快揭不开锅了,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要使钱,外面那些进项又要先还给姨妈家,我只得把我那些首饰头面一件一件的让平儿拿去典当,不然这一大家子都得喝西北风,这个烂摊子我快拾掇不起来了,二弟,你是有大学问,大本事的人,能不能给嫂子我支支招。”

  贾瑜哑然失笑道:“用脚趾头想就知道老太太有压箱底的存货,你去卖卖乖,捧捧哏,少说也能得个几千两,说句难听的实话,你不开口,她就会一直装聋作哑,藏着掖着的,以后还不知道留给了谁。”

  王熙凤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贾瑜问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做羊肉汤生意?你投几成,以后每个月收入就归你几成,我会按月发放,准时准点,不拖不欠。”

  “二弟,我肯定愿意,不过我现在手头上没有银子啊,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攒的那两百多两体己银子前儿全拿出去随份子了,如今一个文钱都没剩下。”

  “无妨,我可以先借给你,等你赚到了再还我,我会让林妹妹和宝妹妹与你接洽,你毕竟老练世道些,多带带她们,有你居中坐镇我也放心,凡事你们三个商量着来,另外,你手头上有个干干净净的进项,以后就不会再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去做那些损阳寿,担风险的恶事了。”

  贾瑜从袖兜里掏出五张银票,递给眼眶通红的王熙凤,笑道:“这是我私人资助你的,不用还,你拿去把那些被典当掉的首饰头面都赎回来,不够的话再找我要,堂堂荣国府当家奶奶变卖私人物品来补贴家用,身上连一两银子的体己钱都没有,要是传出去的话,你没脸,我这个做族长的更没脸,二嫂子,以往犯的那些错就让它们随风而去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别说是你了,我,老爷,还有老太太,干的糊涂事都不少,不必再记挂了,还有,你看你这黑眼圈,面容憔悴到如此,平时要注意健康啊,不必事事皆亲力亲为,要大胆的放权,大嫂子、二姐姐和三妹妹,以及林之孝两口子都可以替你分担这些俗物,以免太过操劳而累坏了身体,这个家离开谁都可以,但就是离不开你。”

  王熙凤捂着脸哭了起来,往来的下人们见瑜大老爷把琏二奶奶给弄哭了,个个看都不敢再看一眼,低着头急匆匆的跑开,她哭了一小会儿,用手帕擦了擦眼泪,推辞道:“谢谢二弟关爱,你的好意嫂子我心领了,你也不容易,我怎么能拿你的银子呢,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贾瑜把银票递给同样落下泪来的平儿,用不容抗拒的语气说道:“拿着,我别的不多,就银子多,这五千两对我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何足挂齿。”

  平儿不敢忤逆,像是接过几块烫手的山芋,连连感谢,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自家奶奶上辈子到底是积了什么德,这辈子才能碰上这样一位知冷知热的小叔子。

  “二嫂子,这件事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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