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晌午。
庞春明来到善堂。
刚到门口就收割了一群守株待兔的小萝卜头,毛茸茸的脑袋在他面前拱来拱去,一口一个春明哥哥。
“不是哥哥,是叔叔。”
善堂的婶婶们纠正多次,但他们就是不改。庞春明风华正茂,就要叫哥哥。
一个抱住庞春明大腿不放,使劲撒娇的小萝卜被人两手抄过胳肢窝,弯腰抱起。
这是善堂年纪最小的孩子,头发被梳成两个小揪。
庞春明看他突然将小短手啪地盖到脸上,张开指缝露出黑豆似的眼睛,咯咯直笑,顿时忍俊不禁。
“最近开不开心啊?”
“开心!今天衣服我自己穿的,我还会用筷子了。”
“真的啊?”庞春明转头似是在向照顾的人求证,然后毫不吝啬地夸他真棒。
其他孩子见状也不甘示弱。
庞春明就这么前呼后拥地朝里走。
在换牙的孩子露出漏风的门牙,说想和他一起把掉下来的牙抛到屋顶上。
另一个孩子献宝似的拿出自己的新娃娃,是用碎布缝的小花猫。
庞春明有答有应道:“真可爱。秋婶给你做的吗?”
“不是,是云朗哥哥。”
“云朗哥哥?”庞春明看向善堂的管事,管事连忙解释:“是善堂的新人。额...前几日闹得挺大,不知郎君有没有听说?”
“听说过。最近,他的事在城里都传开了。”
“唉。”管事叹了声,“也是个可怜人,郎君你看——”
庞春明懂他的意思,不问别的,只问大伙和他相处得如何。
“人挺好的,手也巧。老张瘫了不方便,还是他脑子活,给改了衣裳,省了不少事。”
“哦?”庞春明升起一丝兴趣,“改成什么样子?”
“他把衣裳侧面的线全都拆掉做了开合,从上到下缝了几个扣子。”
管事的在自己衣服上一边比划一边说。
“以往给老张换洗,光脱衣服、穿衣服就要花上不少功夫,还要把老张翻来覆去的。现在不同了,脱的时候直接把扣子解开,这衣裳就成了前后两片,脱起来容易得很,下面压着的给老张翻个身就行。穿的时候也省事,把扣子扣上就成。”
庞春明想了想,这么做倒确实方便腿脚不便和受伤的人。
“云朗...他人呢?我好像没看见生面孔。”
管事想起来,道:“前几日有野狗跑进来,凶得很。我们就商量把外墙的狗洞给封了,顺便看看有没有哪儿需要修补,云朗在后面打下手呢。要不,我去把他叫来?”
“这倒不用。”
庞春明刚说完,几双小手扯着他的衣服晃了晃。
一低头,面前巴掌大的小脸上都挂着可怜兮兮的目光,“春明哥哥,陪我们玩儿吧。”
管事的把人揽过来,蹲下身道:“诶,郎君还有事,都乖乖的不许闹啊。”
“无妨。”
庞春明将手放在一个孩子的头顶揉了揉,问:“你们想玩什么呀?”
“哥哥哥哥,跳皮筋。”
“不玩跳皮筋,女孩儿才玩那东西!”
一群小孩围着他欢呼雀跃地走进院子。
刚一进院,说这话的小子身子陡然一轻,双脚忽然离地,下意识尖叫出声。
睁眼闭眼间,被庞春明带上了屋顶。
下面立即哇声一片。
“谁说只有女孩儿才玩跳皮筋的?”
庞春明带笑的声音从头顶落下,那小子睁开眼,朝下望了望——妈呀,好高。立刻没了刚才的神气。
“莫非是皮筋成精,开口说话了?”庞春明一手横在他腰前护着,学着皮筋的语气,故作嫌弃道:“我才不跟男孩子玩,我只喜欢女孩子。它这么跟你说的?”
那小子死死搂住庞春明的脖子,脑子都懵了。
谁都不希望被排挤,更何况对象是一条皮筋。想想就有点伤心,瘪嘴道:“不是。”
庞春明刮了下他的鼻子,笑了笑:“那大家一起玩,不许这么说。嗯?”
见他点头,庞春明将人带了下去,孩子们都看呆了。
“哥哥飞!”
“我也要!”
沈愁飞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只是路过随意抬头一瞥,就看到庞春明一道白影刷地蹿上前面的房顶,又刷地跳了下去。
他还当自己眼花了。
紧接着,相同的一幕再次出现。
这回他看清了。
真是庞春明,他怀里好像还抱了什么。
善堂。
庞春明刚准备跳下去,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左右张望,看到一条在墙外挥来挥去的胳膊。
走过去一瞧,是沈愁飞。
只见沈愁飞身后人家种的蔷薇沿着架子疯长,一直越过高墙。花已经有些败了,叶子却还很茂盛,密密匝匝,落下绿云似的浓荫。
沈愁飞生怕他看不见,甚至还跳起来蹦跶两下吸引注意。
清风扬起,阳光透过交错的枝叶,晃到他那张仰起的脸。沈愁飞抬手挡了挡,睁开眯起的眼,确定庞春明有看到他。
“喂——庞春明!”
庞春明在看画,在看仿佛从洒金纸面上跃然而出的沈愁飞。“干嘛?”
沈愁飞笑了,骄横中带着几分愉悦。“你干嘛?飞来飞去的,在练功?”往前走了走,他要是没记错,这好像是家善堂。
沈愁飞找到进去的门。
等他到了跟前,庞春明刚好抱着一个孩子从房顶落下。
沈愁飞看他身前身后冒出一个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好像树上长蘑菇,没忍住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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