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没事吧!”金葵急匆匆找了过来。
佟右妤挣脱了殷子戬,低着头小声道:“打扰少将军了……”
她也没多说旁的,拉上金葵就走。
被人当面说厌恶,是生平头一遭,她还以为两人是幼时玩伴呢,结果居然是这样……
佟右妤不清楚他们有怎样的过往,但或许,是她不对,长辈们都说她变化很大,以前的性子不好相与。
骤然得知自己得罪过殷子戬,佟右妤的心情很复杂,有惊愕有羞愧,更多的是不知该如何面对。
以后见到这人就绕道走,权当不认识了,哪还敢主动搭话。
“那位是殷家少将军?”金葵偷偷掩唇:“他好高啊!”
佟右妤捂着心口一点头,问道:“你在宥州可曾见过他?”
“不曾,”金葵摇摇头:“小姐十岁奴婢才进府的,那时殷家已经调离了宥州,也不知两家具体交情如何。”
“这么说,至少有五六年没见了……”佟右妤纳闷,到底多大仇能让人记到现在?
金葵喜滋滋笑道:“小姐与少将军是旧识,方才可是在叙旧?”
“不是,”佟右妤立即否认:“我和他不认识,以后这种攀扯的话万万不能说。”
“啊?”
沈殊章没找到人先行回去了,佟右妤带着金葵慢吞吞的走,到沈家时天都黑了。
彭氏正要派人去找她,看她安然归来才松一口气,回头训斥两个女儿道:“你们惯来同车往返,今日作何丢下表妹一人?”
沈连音不作声,沈玉暮嘟嘴道:“家里又不是没有马车,她总让车夫绕路过去接送,是不是想沾奉礼书院的光?让人以为她跟我们同个书院?”
奉礼书院号称京城第一书院,她以此为傲,才不想让佟右妤蹭上呢。
佟右妤没想到沈玉暮是这样看她的,解释道:“三表姐误会了,以我的学识,隐山书院就已是高攀,山长乃当世大儒,天下学子趋之若鹜,何至于被我给看低了。”
她失忆后由府中夫子授课,只学了三年,如今还浅薄得很。
至于奉礼书院,号称第一学府,这个说法未能获得全部人认同,文无第一,很难准确较出个高下。
还有人觉得隐山书院才是第一呢。
彭氏脸色一沉:“只上了个书院就沾沾自喜,依我看,你还不如你表妹。”
她不无失望,煞费苦心教导出来的女儿,功课是跟上去了,可这气度格局样样欠妥!
“娘亲,”沈玉暮连忙道:“都是同窗嘴碎,恐表妹虚荣心过盛,我们才不与她同行……”
“旁人挑拨两句,你便如此,就没点自己的思量和见解?”彭氏搁下筷子:“若换做陆姑娘,会如何应对?”
沈玉暮呐呐,低头不说话。
一旁的沈连音道:“娘亲别生气,今日是我们不稳重了。”
这个陆姑娘,是京城有名的才女陆如甯,佟右妤时常在舅母口中听到。
舅母年轻时候就是才女,难免有着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思,说这些并不是在为她主持公道。
不过两位表姐时常被拿来跟陆姑娘做比较,也是怪累的……
马车这事儿讲两句就过去了,佟右妤知道表姐不希望自己做跟屁虫,但她不得不跟。
比起应付大表兄,还是厚脸皮更容易一点。
晚间,佟右妤去看了外祖母。
竹意堂里药香浮动,是饭后饮了汤药尚未消散的气味。
沈老夫人这病也不是很严重,可就是拖着不见好,都这个岁数了,家里人一阵着急上火。
佟右妤每天来看她,陪着老人家说说话。
老夫人虽是精神不济,却也会问问佟右妤在书院如何,最近读了哪些书。
“可惜我这一病,不能继续教鱼鱼弹琴了,少了你的魔音穿耳,家里太过清静了些。”
“……”佟右妤听不得这话,哼声道:“外祖母琴艺高超,若无您的指点,哪有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的本事,鱼鱼可等着外祖母继续教我呢。”
老夫人轻咳一声:“看来得快点好起来,万不能耽误了我们鱼鱼学琴。”
“那是当然,”佟右妤坐在绣凳上,道:“后日就是十五了,听说秋水台的菩萨很是灵验,我去替外祖母上香求符,保佑早日康复。”
老夫人不由稀罕:“你这孩子,怎么也学着烧香拜神了?”
“定是我以前不信,所以菩萨不理我。”佟右妤抿住唇瓣。
老夫人想了想,一摆手道:“秋水台的瀑布景致甚好,斋饭也好吃,就当是去散心踏青吧,多带两盒糕点路上解馋。”
“外祖母!”佟右妤捏着手心:“我才不是去玩的。”
“好好好,外祖母收到了鱼鱼的孝心。”老夫人乐得见牙不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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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这日,佟右妤一身素雅的滚雪细纱裙,别两支玉簪,带着金葵踏上了秋水台。
秋水台坐落于京郊,于山水掩映之间,菩萨塑像高高立于瀑布的上方,慈眉善目,普度众生。
佟右妤很是虔诚,捡好香烛金纸等物,三跪九叩,祈求神明保佑外祖母福寿康宁。
还求了一道平安符,仔仔细细地装进她带来的锦囊中。
金葵见状问道:“小姐不替自己求一道符么?”
“不了,”佟右妤摇头:“一个就行,免得菩萨以为我太过贪心。”
“可是来都来了……”
“那就去看看瀑布吧。”
主仆二人转身出了大殿,金葵一抬头,顿时变了脸色:“不好,小姐你看那个蓝衫男子……可是大公子?”
隔着段距离,两边迎面撞上,佟右妤循声望去,正是沈殊章无疑。
她生生止住步伐,这会儿想要回头躲开已经来不及了,沈殊章发现了她,大步走了过来。
“表妹!”
“真是阴魂不散。”金葵小声嘀咕。
好在表少爷没跟小姐同一书院,否则这京城是待不下去了,立即收拾了返回宥州要紧。
佟右妤也很无奈,出言问道:“大表兄怎么到秋水台来了?”
气候尚有些炎热,沈殊章手持一柄折扇,‘唰’的一下打开了,笑道:“难得旬假,我随意走走,赶巧碰见了表妹。”
骗人,随意走走就精准遇上了?
佟右妤的小指头揪着手中锦囊,道:“大表兄出来这么远,叫舅母好找。”
她猜,舅母定是不知儿子的去向。
沈殊章自己也清楚母亲会反对,昨天他的马车去隐山书院接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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