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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寝难安

妖人术为仙法,所以……在此地作恶之人,应当是个仙人。

但陈灾也不敢放下对初雪的怀疑。

在查探完这间房后,陈灾沿着整条巷子逐一查探,发现从巷头到巷尾家家户户皆是如此,那成年男女又在何处?

查至巷尾时,天已经黑了。

下着雪的夜,格外黑暗凄冷。

从端雁村一路走来,恍恍惚惚已经过了有小半年,陈灾也在不知不觉间,经历了大大小小的事宜,虽说处理的有些荒唐,但最后的结局才是最重要的。

她不曾伤过一人性命,也不愿看见任何亲近之人再离开身边,雪无声、姬璃云、鹤枫晨,都是她这一路上结交到的好友。也渐渐越陷越深……

当夜,初雪带着三人到了她在石榴镇的住所。

住所不大,隐在林中。

三人进入是变觉得扑面而来的一阵凉气,初雪解释道:“我本是初雪,为了维持容貌,所以居住之地会很冷,今夜还望三位莫要嫌弃。”

陈灾摇摇头,谢过初雪好意,“无碍,能有一处住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

初雪点头,然后朝侧房走去,打开门,里头只有一张精致的床榻,“实在抱歉,我……不擅长搞些修缮的活,只在这屋子里头放了一张床,所以……”初雪拉起跟在她身后来到侧房的陈灾的手腕,拉着陈灾进了屋,走到床榻边,双手放在陈灾双肩,稍稍用力往下一压,陈灾便由着初雪的力坐了下来,“此地偏静,自是适合女孩子的,再说,你们两个大男人,还要跟女子抢床榻不成?”然后,初雪回过身,笑着对雪无声和鹤枫晨道。

雪无声自是毫不在意。

鹤枫晨暗想:什么叫抢床榻?

之后,两人便跟着初雪一路到侧房对面的柴房去。

就住这?鹤枫晨虽说已经逃离阕天阁,但也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住在这种地方,还是有些不满。

“这是间柴房,实在抱歉,对不住二位。”然后初雪推开柴房的门,里头堆了几床被褥,“前些时日我闲来无事,到集市逛了逛,就看见一家卖被褥的铺子,我瞧里头的被褥十分好看,便多买了几床,本还在愁无地方用,现在看来,应是老天爷在暗示我,你们会来,让我提前备上几套。”初雪说着客套的话,引雪无声与鹤枫晨进屋。

鹤枫晨看着堆在一起的被褥,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见过的柴房都是灰尘极大,里头堆满了柴火,这间柴房除了几床被褥便再无其它。

待初雪走后。

鹤枫晨率先抢过一床被褥,然后在屋子中央画了一条直线,他站在直线的左侧,指着右侧警告雪无声,“你,住在那边,晚上睡觉别过界!”

雪无声没搭理他的幼稚行为,不紧不慢的又拿了一床被子,铺在右侧靠墙的位置,离鹤枫晨足有十万八千里……

鹤枫晨不知为什么,对雪无声这种做法很是窝火,但他挑不出理,只好悻悻将被褥铺好,钻进被窝,准备迎接次日清晨的阳光。

其时,陈灾坐在榻上在心里重新盘算了一遍。

夜已深,陈灾终是按捺不住困意,闭上了眼。

……

薄云飘过,天边亮起红晕,万缕霞光倾斜而下,将整座林间小屋染上红晕。

陈灾抻了一个懒腰,踏出屋子,耳边骤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妖人术,多么美好的仙法!可永驻青春……妙也!”

“是你?!”陈灾闻言,猛的想起刚入火关城时,那场奇怪的梦,梦中的紫衣女子说,她对天生孤煞命格之人最感兴趣,还扬言要将一本本已绝迹的仙法,枯朵寒梅赠与她。

对于这个女子,陈灾对她唯一的看法就是,危险。

来者不善。

现在,这女子的声音出现在陈灾耳中。

陈灾四下望了望,试探性的叫雪无声和鹤枫晨,“雪无声?鹤枫晨?”

没有回应。

显然她还沉睡着,这是梦里。

相比与初雪以阵法所创的梦境,这场梦魇,更为真实。

“我想我已经很明确的拒绝了你,你还来找我做什么?”陈灾狐疑问道。

紫衣女子回道:“姑娘的确是已经拒绝了我,可孤煞命格实在是太过稀少,自妖王何成灾死后,你……是百年来唯一一个命格孤煞之人,是人皆有贪念,而我的贪念便是你,只要还有希望,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枯朵寒梅也会永远为你留着,焚天谷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陈灾觉得好笑,枯朵寒梅的确是最吸引人的,可以说,将它搬出来,天地间诸多仙门必定会为这么一本仙法典籍挣他个头破血流!可在陈灾看来,这些不劳而获获得的东西必定会适得其反!只是去一趟焚天谷便可得到枯朵寒梅?先不管是不是真的,这样的话,怕是说给痴人都不会信!

“我劝你还是放弃的好,我要做什么,要走什么样的路,与你无干!更与这枯朵寒梅无干!再者,你口中一而再再而三的说焚天谷,这焚天谷在何处你却从我同我说过,就算我想去,也去不成不是?”陈灾暗地里想了想,关于焚天谷,她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也并未在《人间地志》中见到过焚天谷,这焚天谷就像是忽然出现的一般!她隐隐觉得,此地会发生大事……

那紫衣女子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果真没看错你!焚天谷……你总会到在何处的,但我现在不会告诉你!我相信,总有一日,你我会相见的,我等着你!”女子的话音渐渐远去,回荡在山谷之中的回音,话语远去,最开始的笑声,又隐隐递进。

陈灾恍然从梦中醒来,额间满是汗水。

还有一件事,她想不通,明明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为何……她还会找到自己?

其时外头仍是黑夜。

陈灾在床榻上静坐了一炷香的时间,待心静下,又沉沉睡去。

其时。

不远万里之地。

满是烈火燃烧之处,空中隐隐落下一片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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