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语:哪怕被折断,刀也不后悔,也还是爱你,但刀不愿意被你强行握住,只接受主动飞到你手里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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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定好了一起去采莲庄,行路才过几日,李莲花忽然想到嫌疑人、见证人兼重要验尸人阎王寻命尚在牢里,赶忙回程。
为了不耽误救人的时间,方小宝再次醒过来时,发觉自己在路边靠着石头睡觉,莲花楼停在不远处空地上,吓得当场跳了起来:“人呢?!”
然后,一封信从怀中掉出,让他梦回还没和李莲花相认之时。
“……”方大少爷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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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他们还有要事,我一人去查狮魂的事情就是。
但采莲庄之前死过两次新娘,这回又即将举行婚事,让我晚上警醒一点?
方多病心中有了底,只怕其中有些危险。
如若不小心,必会有人遇害,人命关天啊!
“唰。”他把信收好,一个人驾驭莲花楼,踏上了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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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儿早在玉城就被金鸳盟收编,确保不会透露消息给山庄,那应该还能躲过一段时间的。
方多病摸了摸腰间的新玉佩,还不是师娘的未来师娘到底护短,给了自己金鸳盟据点的信物,取银两尽管随意。
“啧,人还没开窍,给师父的三媒六聘也没到位,我可不能随便花大魔头的钱。”大少爷竟取来纸笔,决定用一笔就记一笔,以后再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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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李莲花与笛飞声,只剩下他们俩同行,有些话也就好说了。
“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笛飞声淡淡道。
李莲花回眸一笑:“你是指哪方面?”
“你说去救阎王寻命。”笛飞声先点出一处:“但这个方向可不对。”
李莲花敲了敲他的颈侧:“阎王寻命要救,可为你解痋虫更重要。”
“你有办法?”笛飞声的眼眸亮了亮。
李莲花微微一笑:“有,而这办法牵扯到一个惊天秘密。”
他看向笛飞声,眼睛里是李相夷才有的锋锐:“可我既不想此秘太快为人所知,又不愿此事最终静默无声。”
“好。”笛飞声承诺道:“一旦我也知晓此事,必然管住嘴,也不会越过你去处理它。”
李莲花点了点头,他们便恢复那日去龙王棺劫狱的装扮,前往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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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全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极乐塔很快就在眼前了。
“我来。”李相夷博闻强识,自然有过目不忘之能,上辈子李莲花看方多病开启机关,现在来个照葫芦画瓢轻而易举。
更何况,他亦精通奇门遁甲之术,随地捡几块石头一砸,便是迷阵。
如此一来,他们进入极乐塔就万无一失,不会被夜巡的护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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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不多时,井口洞开。
李莲花直奔目的地,给了笛飞声‘他这十年果然没白待,定来过此处’的错觉。
当那只素手拿起破了的罗摩鼎,将业火母痋展现出来,笛飞声的呼吸一滞。
“老笛……”李莲花忽然又将盖子一合:“别着急,我带你去另一处,看完了,就为你解痋。”
笛飞声似乎并不怀疑,也好像没瞧见烛光下李莲花莫测的眼神。
他只是追在这人身后,很快便到了一处壁画前。
“你自己看。”李莲花举着火烛,声音更轻了:“我来用母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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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一言不发地解析壁画,浑不在意业火母痋自打开的盖子下飞出,一下就趴在了他身上。
但当刺痛传来,且伴随着前所未有的轻松感,他的嘴角还是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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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李莲花的表情平淡极了。
业火子痋是靠近皮肤,把痋虫逼出来吃掉;母痋是找到痋虫的位置,插入口器将之吸出。
但无论怎样,笛飞声身上被种下的痋都解了。
今日之后,笛家堡想来也会很快覆灭。
可如今再看这幅引发了一切的壁画,想到前世为此而亡,李莲花不免深思,这真的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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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前,觉得此生一了百了。
却想不到会变成笛飞声的背后灵,再眼睁睁看着留下的一堆烂摊子,被笛飞声和其他真心相待之人帮他解决的。
其中,却又牵扯了无数血与仇的债。
“笛飞声。”李莲花忽然就笑了出来:“你看见的,是我最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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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听见声音回眸:“什么?”
却见指尖如惊雷掣电点来,瞬间封住了自己的穴道,几乎来不及反应。
李莲花敛去笑意,凑到他面前,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有犹豫,有踟蹰,有决绝,有冰冷。
“于你而言,若是被控制,恐怕是宁死不屈吧?”他自言自语,反手将盒盖一合,丢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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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的目光扫过李莲花与罗摩鼎,仍然没有怀疑,只有不解:“你这十年,是学南胤秘术去了?”
“差不多。”李莲花哑然失笑,捏着笛飞声的下颚:“角丽谯的心思,你可明白?”
笛飞声实话实说:“明白,但不理解。”
“她和我,是同宗表亲。”李莲花低语道:“而你,是芳玑太子侍卫长笛长岫的后裔。芳玑太子和萱妃被赐死后,他逃往西南,娶的妻也是南胤人,换而言之你我她都算是同族。”
笛飞声不吭声,但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分明写满了对角丽谯的嫌弃。
“噗。”李莲花不禁笑出了声,又言笑晏晏地追问追问了一句:“好,那我的心意呢?”
笛飞声抿了抿唇,眼神有点想要躲闪的飘忽,可其中更多是难得一见的赧然,又很快化作平时的坚定:“就算开始没察觉,后来也明白了。”
“所以说,有些缘分真的很奇怪。”因碧茶之毒总有些体凉,李莲花指尖微冷,轻轻划过笛飞声的脖颈,触上了喉结:“几代了,都还能碰上,也都会看上眼。只能说,或许南胤皇族的审美始终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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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安静地望着李莲花。
他有点没听懂,但这个眼神还是过于平静了,就仿佛会接受禁锢自己的这个人做出的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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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令李莲花几乎克制不住血脉里的疯狂与傲慢,迷失在这种制住一匹孤狼而能对他为所欲为的控制欲里:“其实猜到了吧?”
笛飞声仍然眼神沉静地看着他:“是,皇室正统血脉已断,你是芳玑太子和南胤萱公主的后代。你也要复国?不,不仅,我猜你是想拨乱反正、成就帝位。”
“角丽谯也猜出来了。”李莲花垂下眸,松开了触碰笛飞声的手:“我可以将自己打造成一把剑,但这不够,我还需要一把能控制的刀。”
他重新抬起头,嗓音更轻了:“就像是笛长岫逃往西南,差点就成了南胤宗室女手中的刀。”
“强娶?”笛飞声的语气非常淡然。
李莲花强调道:“是强行让他入赘,但他武功高强,最后强行祛除了痋虫,从南胤部落逃了出去。他还抢走了不少痋,才有后来的笛家堡。”
被改良后的痋虫,再不受南胤一脉控制,正是笛长岫对那位南胤郡主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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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在南胤族地发现记录后,老笛的表情可太精彩了。
如果没无颜拦着,他八成能跑去角丽谯坟头踹两脚,给比自己更惨的嫡亲祖宗出个气。
而这辈子以自己的血解笛飞声身上的痋虫失败,李莲花才想起记录中一笔带过的‘改造’。
想来多半是南胤郡主后来还想强求,却吃了亏郁郁而终,族里觉得她输了太丢人,才春秋笔法地简写。
啧,不愧是角丽谯的直系祖先,脾气、审美、行事风格都一脉相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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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磨了磨牙,不吭声。
李莲花同情地看着他:“那位南胤郡主当时怀孕了,她决定留下那个孩子。往后繁衍了几代,只剩下一个独苗苗,叫角丽谯。”
笛飞声的脑子顿时就嗡嗡作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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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长岫是个武功高强的普通男人,既不断袖,也不专情,更不喜欢虐待自己的女人。”李莲花温声道:“他逃走后建立了笛家堡,娶妻纳妾,繁衍子息,疯狂逼迫子嗣互斗,因为他记得郡主那个诅咒……”
他叹了口气:“南胤女子多偏执,得不到宁肯毁掉。笛长岫逃走时,郡主曾说早晚抓他回来。若敢和他人有后,就赐给族人为奴为婢为宠。还要当他的面,把他最出色的那个孩子废掉,赐给自己女儿为玩物。”
“角丽谯。”笛飞声冷冷说道:“这诅咒怕是差点应验。”
可不是嘛。李莲花心有戚戚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给笛飞声放个大雷:“但为了防止郡主发疯,又到底都在西南地区,笛长岫娶的妻纳的妾都是南胤人。他借着南胤宗族的势力,抵住了郡主追捕的压力。”
“所以……”笛飞声的表情完全麻木了:“我还是有南胤血统?”
虽然不是更疯的南胤皇族血统,但仍然给不了他任何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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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气嘛,南胤的血统好歹自带天资聪颖的优点。你我不说,角丽谯不如你我,也比大部分同龄人强啊。”
上辈子,老笛知道此事后,活生生喝酒把自己灌醉了,然后在月下耍了一场刀舞。
非常漂亮,李莲花记忆犹新,目光不自觉流连在这人的猿臂蜂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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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什么?”笛飞声暂时抛却烦恼,将注意力集中在现在这个让他觉得不太安全的处境上:“你想做什么,李相夷。”
李莲花倒是笑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需要一把为我所用的刀。”
“如果我说不呢?”笛飞声跟着笑了,但他眸中没有笑意。
李莲花的指尖抚过他结实的腰侧,缓缓往上滑动,似是暧昧,却满满都是危险:“正常人,应该会折了那把操纵不了的刀。”
“……你有办法操纵我。”笛飞声看向地上的罗摩鼎,又想起李莲花砸落它时的话语。
于你而言,若是被控制,恐怕是宁死不屈吧?
“但你也知道答案。”金鸳盟盟主笑叹一声,斩钉截铁道:“是,我宁折不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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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看了李莲花一眼,有些话不必再说,彼此心知肚明。
就像是之前那么多个日日夜夜,贴在怀中的身体,还有平日若有若无的暧昧情愫。
但有可能因痋虫被人控制的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放言思慕,也就避而不答,恍如不知。
现在也还是,哪怕他思慕之人完全有能力,成为握住他这把刀的主人,刀也不自由毋宁死。
“李相夷,就算我是刀……”笛飞声放声大笑起来,眸中有遗憾不舍,却没有怨怼恨意,甚至依然含着不加掩饰的情谊:“也不需要主人,你尽管折断!”
李莲花轻轻呼出一口气,呢喃低语道:“我一点都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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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一个轻灵的吻落在笛飞声唇上,是很单纯的贴贴,却伴随着摧肝裂胆的剧痛。
饶是笛飞声经历过各种人心鬼蜮,也遏制不住惨叫起来:“啊啊啊!”
伤势痊愈达到全盛时期,却被入体的剑劲刺断全部经脉,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只能虚弱无力地栽倒在施暴者怀里,无疑是极绝望的事情。
但悲风白杨自动护主,又有修炼了一段时间的扬州慢自行运转,生机便再度出现。
“凝神静气。”耳畔传来剧痛终止、枯木逢春的柔声,是比至纯至和的内力,是更强的扬州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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