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风朗气晴,冯照靠在榻上读书,澄儿从厨房端了一盘果子和一碗冰酪过来。
冯照放下书,准备吃些冰酪,却瞧见澄儿一脸兴味,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澄儿挑着眉毛,利落地说起来,“听说二娘子在闹呢?”
这下不止是冯照,连一旁做着女红的玉罗都忍不住抬头,“闹什么?”
“听说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也不许人进去,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澄儿道。
玉罗便问,“府君去看了吗?”
澄儿讥讽一笑,“人家可是将来的皇后呢,谁的面子也不给。”
玉罗张大了嘴巴,看向女郎。冯照也很是讶异,这个妹妹向来是拜高踩低,越挫越勇的,居然有一天能被气成这样。
她勾着嘴角幸灾乐祸,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不管她遇着了什么事,将来总归是要进宫的,总好过自己被骗了也没处说理,顿时又神情怏怏。
玉罗想凑过来说话,放下筐箩时,不小心将桌子上的东西扫了下去。她弯腰捡起又打开看了看,“女郎,崔郎君的帖子相邀,女郎要去吗?”
自上回芳林园一遇后,崔慎便派人送了帖子到府上。澄儿还打趣说崔郎君莫不是羞了,上回在女郎面前失了颜面,再不肯亲自登门了。
冯照拿过来一瞧,又合上扔到了桌子上,“去!怎么不去?”
澄儿面露难色,“可是……”说着又往上指了指天。
真是岂有此理,他还跟别人不清不楚的,自己去大大方方找个郎君玩儿都不行吗,她偏要去!
冯照力排众议,带着下仆侍婢们大摇大摆地走了。
如今阿耶忙着哄她那金贵女儿,可不顾上她这个逆女了,正好给了她出去玩的机会。
据崔郎君所说,那云蹄马不在他家庄园上,而是养在了代北牧场,对她来说,倒是更便宜了。
代北牧场位于代城以北,永定河上游,此地水草丰美,绿野平畴,一片泽水盈盈。官营牧场总归要大上许多,一眼望去,碧草连天处尽是雄雄壮马。
冯照换了骑装进来,崔慎已在那儿眼巴巴地等着,见到她来顿时眼前一亮。
“崔郎君,”冯照慢慢走过去,上下打量一眼,“上回的酒醒了?”
听到这话,崔慎的脸上顿时一片爆红,他低头不敢看她,只讷讷地说,“对不住,某上次酒多误事,冒犯了女郎。”
冯照轻笑,“我看并不误事,郎君不是也没忘了邀我来看骏马么?”
崔慎顿时更加羞赧,说话都结巴起来,“是……是女郎好心应我,我……我去将马牵过来。”说完就小步快走起来。
冯照靠在墙上,好整以暇地等着郎君过来,时不时卷弄起风帽上的系带,心里快活得很。
看马哪有看人有意思。
崔慎呼着气,艰难地把那马拉过来,它虽套上了缰绳,但很不听话,不停地甩动脖子,把崔慎弄得狼狈不堪。
冯照又觉得好笑起来。崔慎出身清河崔氏,他们家是传承百年的名门望族,更是本朝四姓高门之首。世家大族么,都以学德唯仁为家训,经史子集都是要考校的重中之重,他的学问自然不错,可要是论起骑射术恐怕还不如她呢。
冯家虽然说也是汉人,但发家在辽东,那里向来武德充沛,到如今家中也还留着骑射传统,她虽然练得不多,但也远胜崔郎君。
崔慎好不容易将那马制服,终于能喘上一口气,“女郎,这便是云蹄马。我有一同僚从胡市中偶然所得,做赌输给了我。它本是养在同僚庄子上,但那庄子离此地更近,离我家庄子却很远,便干脆养在了这里。”
他顿了顿,又低声说,“这里是官营牧场,我想女郎来这里也更轻省无虞些。”
冯照失笑,她自己都没想到这里,他却顾念着她的安危,生怕她有顾虑就不来了。又想起之前屡屡失约,叫她这么厚脸皮的人都不好意思了。
这马一眼看到便让人明白为什么叫云蹄马。它通体亮黑,只有四只蹄子和尾巴尖是雪白的,古语曾说这种马叫四蹄踏雪,不知它叫什么。
“它有名字吗?”冯照问。
崔慎道:“它还没有名字,女郎给它取个名字吧。”
“就叫踏雪好了。”她上前摸了摸它的鬃毛,它慢慢变得乖顺下来。
冯照顿时来了兴致,走到马鞍边问:“我能骑它吗?”
崔慎连连点头,“自然,自然,”又忙道,“但女郎要当心,它性情不训,跑起来很没有章法。”
冯照笑了笑,一脚登上马镫,一脚飞旋跨过马身,不过瞬息之间便稳稳地坐在了马身上。
踏雪浑身烦躁,本想把旁边的人甩开,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驾住了,几只蹄子蹬来蹬去,身上的人却不动如山,于是便也安静下来了。
崔慎叹服不已,眼见冯照骑着踏雪已经渐行渐远,赶紧挑了一匹温驯的良马追了上去。
这匹马虽然跑得不快,但因为踏雪很是惫懒,不愿多动,一会儿便追上了。两人一前一后,一黑一白行进在牧场上,自成一卷北国佳画。
崔慎跟在后面,看着前面女郎恣意潇洒的身影,心头颤动。他为女郎风姿所倾,费尽心思想和她亲近,可前次静明湖边他竟在心上人跟前丢了大脸。
酒醒之后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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