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蹙眉望着她那双手,目光一动,深吸一口气,迟疑了一下道:“你面容和双手都保养的很好,若非不谙世事,想来平日里很注重外表......你是戏子不成?”
白瑶忍不住笑了,她的笑容顾盼生辉,眼波荡漾,倒让几名女子看的有些发怔。
“承蒙姑娘夸奖,我的面貌和手都是天生的。我所言句句属实,可不会逢场作戏那一套,姑娘们别埋汰我了。”
女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连猜两次都不中,第三次她也没把握。她将白瑶里里外外打量了无数次,见她面色平静,一点都不露怯,好似真不怕被人看出来一般。
白瑶在数道揣测的目光中微微一笑,清亮的嗓音提醒道:“仔细想想,你们只有一次机会了。”
几名女子面面相觑,眼中的疑惑更甚,不由生出一个念头:什么男人这么好看?和她们一样做服务行当的呗!
女子扭扭捏捏地凑到她跟前,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问:“你......你该不会,是个小倌吧?”
白瑶的笑容僵在唇边,低头飞快地瞥了一眼身上的装扮,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怎么就成小倌了?
忽然,她耳尖一动,似乎捕捉到空气中传来轻微的、难以察觉的笑声,笑声如同在琴弦上一拨,声波如水纹在空气中微微荡开,又化在了平静如水的空气中,好像这一瞬间的变化只是她的错觉。
她侧头望向声音的来处,只见晏离神色淡然地望着她,虽然目光依旧清冷,但似乎心情不错?
“很遗憾,我也不是小倌。”白瑶说。
女子不服气地嘟起唇,带着几分恼怒瞪着白瑶:“那你究竟是做什么的?”
白瑶慵懒地靠在身后的女子身上,轻佻地扬了一下眉,抿嘴笑道:“我不过山野一村夫,平时无所事事,没干过几件正经事儿。”
几名女子料想了多种猜测,怎么也没将她与山野村夫联系在一起,此时大眼瞪小眼,皆是茫然和惊愕。
“村夫?我不信,村夫怎么能有你这样的气质?你......”人群中一名女子质疑道。
又一女子出声道:“而且你手上一处茧子也没有,必是不常砍柴烧火洗衣做饭,你骗人!”
白瑶嘴角含笑,柔声哄骗她们道:“好姐姐,村夫也未必需要自己亲手砍柴烧火洗衣做饭,学几个小法术都能解决了,我骗你做什么?”
女子们眼底依旧翻腾着怀疑的神色,突然一人指向晏离,高声问道:“那他也是村夫?”
白瑶一愣:“他啊......”继而转头看向晏离,她可不敢随意诽谤他。
女子们也饶有兴致地望向晏离,眼中带着兴奋和逗弄的神色。
晏离抬起他那双清冷的眸子,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们一眼,适才轻松的氛围突然凝固,周遭的气温似乎降低了不少,他沉声道:“我的身份猜错了,可不是罚酒这么简单。”
女子们忍了他很久,蛮不在意地哼哼道:“不告诉我们就算了。登上画舫的公子哪个不是来寻欢作乐的,他一副清高的样子做给谁看呐?”
周围传来几声带着情绪的附和:“就是。”“是啊。”
白瑶见气氛不对,赶紧揽上身侧女子的肩膀,从果盘中掐了一颗葡萄塞进她的口中,笑道:“管他做什么?我陪你们玩就是了。这强扭的瓜不甜,但我甜啊。”
女子们笑作一团:“呵呵呵呵小哥哥真会说笑。”
白瑶见气氛缓和,略松了一口气,半倚在身后的女子肩上,故作轻松地含了一颗葡萄,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如何上船?又在船上待了多久了?”
女子们争相回答道:“我们生来就在船上。”
“我也不知道我是从哪儿来的。”“我从来没下过船。”
这些回答有些出人意料,如果她们不是失去了记忆,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上船的,那么恐怕这一船的姑娘都不是人。白瑶心底升起一阵寒意,略微思索了一下,掩去目色中的疑虑,又问道:“听说美人舫只接俊俏的公子,不接女子,可是真的?”
“是真的。我们都是女子,为何还要接待女子?上船的公子是为了图个身心舒畅,我们又何尝不是?我们可不是那种人。”女子冲白瑶挤眉道。
“这么说,外头从来没有女子上过船?”
女子立即摇了摇头:“舫主不会让女子上船的,她能闻出女子身上的气味。若是有女子混上船,也会被舫主丢下去的。”
白瑶面无波澜,心里却委实惊了一下,这么说她现下的情况很是不妙。她想起方才在水面上看见的那具尸骨,该不会就是被他们从船上扔下去的人吧?
白瑶又含了一颗葡萄,缓慢地在口中将果肉碾碎,以掩饰心中的不平静:“舫主是什么人?怎么对外头的女子如此不留情面?
女子接着给她喂葡萄:“舫主就是舫主啊,画舫规定不收留女子,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明知这里不欢迎女子,还硬要上船,被丢下去不也是活该么?”
白瑶心里简直要为她的逻辑鼓掌了,真是好有道理。可偏偏她就是上船了啊,未来整个青丘都是她的,她怎么能被这一群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拿捏?
酸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白瑶低声轻笑了几声:“你说的有理,便教那些女子自生自灭去罢。”她似是满足地眯了眯眼:“美人舫的传说在九曲河两岸流传已久,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这画舫究竟从哪里来?又要驶向何处?我看船上已有不少客人,这些客人都是什么人?”
女子嬉笑道:“你不知道的事儿可多着呢,画舫沿河漂游,这些客人都是从岸上来的,我们只管公子俊不俊,才不管他们是何身份呢。至于画舫驶向何处......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消今朝有酒今朝醉,其他的我们也管不着呢。小哥哥你说是不是?”
她说的不清不楚,倒让白瑶有些迟疑。她目及之处有几位喝的酩酊大醉的男子,看不出是否是普通人,难道都是画舫沿河打捞上来的?不得不说,这些长得漂亮的公子哥儿也太没有防范意识了,怎么能随便跟人上船呢?
白瑶点点头,向上指了指:“二楼三楼是做什么的?”
女子神情一顿,不太自然地看了她一眼:“二楼是我们的房间,也有为贵客准备的客房,你若是好奇,晚点可以上去看看。三楼你就别想了,就连我们也是不能上去的。”
白瑶听出了些门道,对三楼暗暗留了心思。
女子坐到她身前,抬起那双明媚的眸子望着她娇嗔道:“小哥哥对画舫这么好奇,难道就对我们不好奇吗?我们会的玩意儿可多了。”说着又靠近了几分,轻柔的呼吸扫过白瑶的鼻尖,白瑶刚想说话,忽觉身上一僵,一缕不善的目光锁死了她的身体,阻止了她的下一步动作,让她虚与委蛇的笑容缩了回去。
她呵呵一笑,敷衍道:“稍安勿躁。长夜漫漫,不急于一时嘛。”
女子有些不悦,冷哼一声,微微嘟起唇:“你问的我们可都回答了,你说好的要替我喝三杯,可是要抵赖?”
白瑶垂眸快速地扫了一眼酒杯,心想她可不敢随便喝船上的酒,勾起唇笑道:“姑娘们都看着,我怎么敢抵赖?但我的问题还没问完呢,姑娘可是不敢答了?”
“别想用激将法,我们可不吃这一套。该说的都说了,你喝还是不喝?”女子拿起酒壶,凑到白瑶的唇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旁的女子们皆盯着她们二人,气氛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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