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闲用力睁着眼,气喘吁吁地看着房梁,心里那种剧烈收缩的痛楚逐渐消散,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身上也提不起劲。
身侧衣摆微动,慕小闲的眼珠滑向旁边,就见晏离合衣正经危坐在墙边,黑发如瀑垂在身后,听见她的动静,微微侧过头望向她,眼中似乎划过刹那波动,很快归于平静。
慕小闲的头微倾,眯了眯眼,一阵眩晕袭来,又倒了回去。
晏离怎么在这里?
她抬了抬手,胳膊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她皱起眉,手上用力,在身上的经脉探了一圈。奇怪,她怎么感觉不到自己的仙力了?
“我这是怎么了?”一出声才发现喉头干得快冒烟,声音也沙哑得不行。
“嘶”不对吧,她不就是睡了个觉吗,怎么好像和人打了一架,还是被打的。
晏离道:“别动。你吞了阿筝的灵丹,需要几日静养。”
哦,原来是吞了灵丹啊......
啥?
慕小闲费力撑起脖子,睁大眼睛看着面色如常的晏离,脑子空白了几秒:她吞的是啥?
“你再说一遍?”慕小闲内心仿佛有一个小人扑上去拽着晏离的衣襟对着他大吼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试试!我辛辛苦苦给你挖出来的珠子你喂我吃了?
然,晏离淡然的眼神扫过慕小闲,好似吞个珠子是寻常事。慕小闲又窝囊地把话咽了下去。
吃就吃呗,你看我做什么......
“阿筝的灵丹已经与你的身体融合,这几日需要好生修养。”
慕小闲咬着被子点点头,泪水哗哗地往心里流。被子底下传来一串儿“咕咕咕咕”的声音,此刻在安静的房内显得尤为明显。
“我肚子饿了。”慕小闲松开被子,幽怨地望着晏离,咽了咽喉咙说:“我要吃鸡茸粥。”自从修炼仙力后,她进食的频率有所下降,但去武祁山寻阿筝的内丹这几日什么也没吃,能撑到现在才饿已经很了不起了。
晏离突然起身,一身白色挤满了慕小闲的视线,她向后缩回去:“我就是说说,我不吃鸡了,不吃了。”
晏离淡淡地看着她,转而身形不稳缓缓向房门挪去。
慕小闲看着他沉重的背影纳闷,难道晏离昨晚一直守在她旁边?心里陡然升起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在晏离的衣摆快要消失在门边时,慕小闲不由自主地出声道:“晏离。”
白衣微顿,没有发出声响。
慕小闲犹犹豫豫地开口问道:“这是惩罚吗?”
晏离良久没有回应,就在慕小闲以为他快石化时,突然听到他轻描淡写地说:“不。”
不是惩罚?这还不是惩罚?
。
半日过后,斜阳透过窗棂洒进屋内,而后飘进一股淡淡的米香。慕小闲嗅了嗅,发觉气味里有一丝让她大脑兴奋的物质,有点受宠若惊。
晏离端着碗蹒跚地走进来,步履艰难,走一步停一下,唯恐手上的东西泼洒出来。
慕小闲还在怄气,目光落在别处,不想望着他露出垂涎之色,余光瞄到晏离的身影好像绊了一下,身体向前倾倒......慕小闲心里一惊,扭头看去,见晏离站稳才舒了一口气,又赶紧把头转回去。
晏离知道慕小闲在看他,心里一声叹息,没有声响地在床边坐下,将她扶起来。他苍白的手端着一个瓷碗,里头盛着热腾腾的粥,米白色的粥里夹杂着几根细碎的鸡丝,香气扑鼻。
晏离舀了半勺粥,薄唇微启,想要吹一吹,但不知想到什么,又将汤匙放了下来。
一抬头,慕小闲被热气熏得发红的眼睛幽幽盯着他,他心里一颤,身体不着痕迹地向后挪开。
慕小闲心里郁结,不是要惩罚她吗?这又是做什么?
打了一巴掌又给一颗甜枣?他以为她这么好打发吗?
晏离垂眸与慕小闲的眼神错开,将汤匙送到她的嘴边。
慕小闲死死盯着他,带着怨气一口将滚烫的热粥囫囵吞下。
灼烧感瞬间从舌尖一路滑进胃里,把她烫的睁大了眼睛大口哈气,还没吃出味道,像个闹别扭了拿自己出气的傻孩子。
晏离执汤匙的手停在半空,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慕小闲喘了几口气,稍稍缓和过来,先前自己吃力不讨好,现在又丢了脸而引发的怒气一股脑冲上头顶,语气生硬地反问道:“你又在做什么?”
晏离放下汤匙,敛眉与慕小闲对视,眼中不见丝毫波澜。与其说对视,不如说在对峙,从两人刚才的发问就能看出,他们都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对视几秒,晏离先挪开了眼睛,避重就轻地说:“这是你要的粥。”
--这是你要的粥。
--你还想怎样?
听上去就像是慕小闲无理取闹。
粥当然是好粥,但是关粥什么事?
慕小闲咬了下嘴唇,不满地问:“不关粥的事!为什么让我找来阿筝的灵丹,又让我吞下?”见晏离不语,她的语气又急促了三分,想挣扎着起来,无奈身上没有力气,折腾了几下也没起来,拍着床沿说:“这不是惩罚是什么?我都卧床不起了啊!”
晏离微微叹了口气,抬眸看着她,眼光流转,浮现一丝无奈:“神仙皆有一颗储存仙力的灵丹,没有灵丹凡体肉胎很难驾驭仙术。凡人修炼一颗灵丹少则数百年,多则上千年。如今你白捡了一颗灵丹,不过安静修养几日就觉得是惩罚?”
慕小闲听得恍惚,但突然明白过来,对啊,她的凡体肉胎想要从零开始修仙实在太难了,有了灵丹她就可以进步得更快了。这么说,这颗灵丹不是对她偷学功法的惩罚......
而是对她通过了这次试炼的奖励!
不,这份大礼不仅仅是奖励,更是晏离对她的认可!想到晏离还给她煮了粥,慕小闲眼睛发涩,心里突然觉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若是有个亲爹大抵也就是如此了。这么一想,居然鼻头有些酸。
“对不起,是我曲解了你的意思。可是灵丹不是你要找的东西吗?为什么送给我?”
晏离淡然道:“我只想知道他留下的是何物。灵丹于我无用,你恰好需要,便赠予你又何妨。”
原来如此。原来是她捡了个大便宜。
慕小闲心中的愁云总算消散,目光落回在碗里,疯狂暗示:粥凉了,可以吃了。
晏离仍是无奈,举起汤匙喂她。肉香与米香在口腔交汇,暖意涌上身体,她的脸色也红润起来。
慕小闲低头就着汤匙喝粥,偷偷瞄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晏离。他的脸颊清瘦,下颚到颈肩的线条干净利落。肤如凝脂,眼睫如扇,不经意间那种冷若冰霜的气息好像收敛了起来。他们的距离不远不近,她低头就能闻到那股他独有的清香,也能感觉到他轻柔的呼吸。
半晌,慕小闲把头挪开,舔舔嘴唇问:“那阿筝呢?我吞了他的灵丹他怎么办?”
晏离的举着汤匙的手一顿,轻描淡写地说:“他自有办法。”
慕小闲低头又蹭了一口:“晏离,我听武祁山的鹿说,阿筝是个很善良温和的人。
晏离点点头:“他对每一个人都很温柔。”
“是了,他在山里帮助过许多小动物,应该是个很有爱心的人吧。不过藏灵丹的法术倒是挺粗暴的,和他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晏离的手慢慢地在碗里搅动,热气氤氲,他垂着眼像在回忆什么,神情渐渐凝重,片刻后,舀起一勺起来喂到慕小闲嘴边。
慕小闲小心翼翼地问:“阿筝他还好吗?他去哪里了?”
“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晏离眼里平淡无波,像是在谈论陌生人一样。
一桩事了,慕小闲终于获得了称呼晏离为师的资格。她一口吞下送来的粥,心想晏离好像没有亲近的人呢。
三日过后,慕小闲的四肢勉强能抬起来,但却依旧沉重乏力。终日无所事事无聊至极,她连屋顶的竹架需有几根几节,竹棚如何捆扎都摸了个透彻。因为她的行动不便,山里野鸡这几日的叫声都嚣张了许多。
她只静养了几日就觉得烦闷,如若在山里生活了上千年,岂不是寂寞疯了?难以想象晏离腿脚不便如何一个人在山间生活。不愧是神仙,只有神仙才能耐得住这般寂寞。
一想到晏离的腿,慕小闲锁起眉头,他好像从来没有提过是如何受伤的。
晏离的白衣在门口一晃而过,慕小闲装模作样地哼哼唧唧。白衣在门边停住,但没有进来。
慕小闲嚷嚷:“啊!我的手麻了!我好不容易练了一点仙力,现在在床上躺得太久,会不会血脉不畅前功尽弃啊?”
等了一会儿,白衣还是飘了进来,面无表情,眼里微微掀起的一丝波澜被慕小闲敏锐地捕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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