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
一早就困倦了要回宫歇息的广宁公主萧代慈吗?
刚刚的对话她听进去多少了?
瞿心灯挑眉,看了看自己和明翎身上宫女的装扮,又看了看这位二公主的裙衫——看来暗中行事的可不止她们两个啊。
“公主好雅致啊?”明翎笑着打着哈哈,眼神往她身后望过去,见没有其他随从之后松了一口气,想着她如今竟这样不警觉,前头有人竟都没有察觉。
这些时候当真是倦怠了,到时候瞿心灯这个狗东西不会扯着这个由头捉他去鹰落崖吧?她用手指偷偷戳了戳瞿心灯的后腰,低声询问着接下来怎么办。
瞿心灯没动。
明翎又戳了戳,瞿心灯还是没动,站在几步之外的萧代慈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露出个微笑来,悠悠道:“二位姑娘不必紧张,我倒还不至于蠢到说出去。”
宫里的人都一窝的心眼子,明翎信她个鬼了。
“你认错人了。”
“没有认错,是明府的两位姑娘吧?”
明翎抿唇,心道,果然瞿心灯这个狗东西化妆易容的本事没有学到家。
“明琅姑娘和明翎姑娘这是要去惠妃那里?”
“不错,公主顺路?”
紧接着瞿心灯便听到她这样问,明翎不欲与她过多纠缠,却没想到瞿心灯反而一口应下来。于是原先只有两个人的队伍登时多了一个公主来,明翎不免感觉气氛有些诡异。
“方才在倚凤居的时候,公主殿下不是说回宫去了吗?这么这大晚上的又出来了?多不安全,当心那个给九皇子下药的贼人还没走远。”明翎看了一眼走在瞿心灯身侧的萧代慈,抿了抿唇。
“这下毒的贼人不是已经畏罪自杀了吗?有何可惧?”
萧代慈笑吟吟答,带着瞿心灯姐妹两个在宫道内穿梭,灵活躲过一队一队巡夜的侍卫,动作熟捻,身姿也轻盈,看样子不是第一回做这样的事情了。
而且,她还或多或少会一些武艺,这倒是叫瞿心灯和明翎两个刮目相看。
“公主也信这话?”瞿心灯侧目。
“自然不信。”
“那俱尸体出现在长春宫,有贵妃娘娘的手笔吧?”瞿心灯忽然到。
萧代慈眉毛一挑:“好敏锐,你是怎么发现的?”
“方才在大殿上,循循善诱那个小太监说出他蹭去过长春宫的不正是贵妃娘娘吗?”
“勉强算个理由。”萧代慈笑,“投尸一事确实是母妃的授意,但是杀人这件事,并非我们所为。”
“那是谁?”
“不知道。”这位公主倒是十分坦诚:“和二位姑娘的目的差不多,我也对今夜之事十分好奇,不过就连陛下都不愿意查明这些事情,我这就只能自己偷偷跑出来了。”
起心动念侧目,她在称呼肃帝的时候,叫的是“陛下”,而不是“父皇”。
“想知道是谁干的?”
“想。”
“那就让我和你们一起。”
明翎看了一眼旁边的瞿心灯,后者笑道:“成交。”
只是……天子都示意此案不宜再往深处探查,她们又要从何处探查真相?就是查明了真相,她们又能如何呢?
“从那个婢女身上搜出来的毒药……在你们身上吗?”萧代慈问。
瞿心灯道:“你还懂药理?”
“略懂一点。”萧代慈抿唇一笑。接过瞿心灯抛过去的药瓶,凑在鼻尖下头闻了闻。
“闻出什么了?”明翎凑在旁边,看萧代慈正要用指尖背从瓶内蒯出一点棕黑色的膏体。
“哎——这可是毒!你别用手啊!”明翎一把抓住了萧代慈的手腕,从头上扯下来根簪子塞到她的手上。
“这个味道……”萧代慈想了想,道:“我在惠妃身上闻到过。”
“在惠妃身上闻到过?”明翎和瞿心灯面面相觑。
萧代慈道:“你们可知道惠妃的来历?”
“她不是太后的侄女儿?”明翎问。
萧代慈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她是太后侄女的侄女不错,但早已淡出五服,郦家之所以将她接进宫中,除了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和先皇后肖似的脸之外,还因为,这个女子师承巫医。”
“巫医?”瞿心灯皱眉,“岭南巫医?”
“不错。”萧代慈点了点头,“岭南巫医医术超绝,传闻习巫医有一手坐胎,甚至是转女胎为男胎的邪术。她是个可怜女子,郦家以她的父母姊妹为要挟她进宫,她不得不从。”
明翎震惊:“世间还有这样……的秘法?”
“这样的奇技淫巧在江湖上并不少见,不过因为有违伦常被各个门派所不屑罢了,多年无人用她,有许多都失传了,我也只听说过很少的一部分……等等……”
瞿心灯拉住了她的手腕,问道:“你可亲眼见过九皇子?”
瞿心灯这么一问,萧代慈认真思考了一番,竟是道:“还真没有。今日是小九百日宴,我随母妃去里间看过,但是没有见到他,母妃问起时,惠妃不是以孩子在太后那一处就是说这孩子一直在病里,怕把病气过给了大家……就连陛下,也只在那孩子出生和满月的时候见过几面。”
萧代慈紧接着又问:“你发现了些什么吗?”
瞿心灯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一些不着实际的猜测。那你说这这毒和气味和她身上的气味肖似,又是什么意思?”瞿心灯问。
“我自幼嗅觉要比旁人敏锐一些,早间去里间的时候,我在惠妃身上闻到过类似的味道。能确定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萧代慈神色笃定。
“但是我去看那孩子是晌午之前的事情,而传出那孩子被下毒之事是在宫门落钥之前才发生的,这件事情就很奇怪。”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惠妃住所之外,因为下毒一事,这里的戒备更严了些,三人趴在宫殿的墙头往下望去,院子里头寂静无声。
太安静了。
“我们现在去哪里?”明翎压低声音问。
“等。”萧代慈道。
“等什么?”
“再等一刻,这边就该叫宫女过来吹灯了。我们等那个时候进去。”萧代慈道。
“连惠妃宫里什么时候吹灯公主都知道?”瞿心灯笑。
萧代慈笑了笑,没有说话。在这深宫之中,手腕通天知道些什么都不稀奇。
等到里头传来惠妃身边宫女的传唤,瞿心灯几个从善如流更在其余的宫女们后头,步入殿中,分头查看。
里屋帷幔里头躺着个人,身形削弱,因当就是惠妃,瞿心灯四下观望,心中却生出无尽的疑惑来,这里是惠妃的寝宫,却连一样孩子用的东西都没有。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她在哭……低低的哭泣像是无形的锁链,将几人的心越勒越紧。
这里萦绕着一股奇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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