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牙人亦是被这陈老娘气得不轻,指着对方气愤道:“你这野蛮的老妇人,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我乃官家牙行,岂容你们这般污蔑。
是你们自己不做人,逼得儿子儿媳走投无路不得不卖身自救,居然还有脸来讨要卖身银子。”
众人一听,便知这卖身为奴的背后,定是另有隐情,纷纷好奇得紧。
“肃静肃静!”县太爷倒也想听听这背后的心情,“事已至此,你们还敢如此强词夺理,很好,本官今日就让你们心服口服。”
随后,县太爷下令让龚牙人将背后的隐情原原本本地交代清楚,不得有一丝隐瞒。
此时,徐氏从失望中回过神来,请求道:“大人,还是民妇来说吧!”
“好,你说。”
“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哪个好人家会愿意卖身为奴啊!大人,我们卖身虽然是无奈,但没有任何人强迫我们,当初是我们主动找上牙行要卖身的。”
“所有的事情,还要从我们为何离开村子到城里做活说起。”徐氏开始娓娓道来,“老陈家共有四个儿子,民妇的夫婿排行老二,家里有十几亩良田,有十几口人吃饭,可田里所有的活却是全都落在我们夫妻俩身上,我们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吃的却是家里最差的伙食,这些我们都忍了下来,可就连病倒了,还要被家里人说我们偷懒装病不愿干活,非要逼着我们带病下地……”
徐氏悲痛的声音叙说着过往的辛酸与苦楚,说他们如何忍受不了父母的不公,净身出户分家单过。
后来陈家因为他们被分出去了,地里的活没人干,又去找他们闹,还要逼他们去地里帮忙干活,活干完了连口水都没得喝便将他们打发走了。
再后来,他们离开村子,到附近镇上找活做。可即便如此,陈家二老仍是找到他们做事的地方去闹,闹得主家不愿再用他们,连他们挣来的铜板也全让陈家二老给搜刮走。
于是,他们辗转来到了县城,也找到了新的活计,男人去给人当挑夫,女人去给人洗衣做饭,日子刚开始有点盼头,他们的儿子却不幸患了重病,需要不少诊费,还得长期服药。
“今年年初,民妇的儿子患了咳喘之症,长期服用得用不少银两,我们回村找家里借银子,却被二老说我们已经分家了,将我们赶了出来。孩子的病情越拖越严重,大夫说了再不抓紧医治,再拖下去,就算有了银子也不一定能保住孩子的性命。”
“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就商量着,倒不如卖身换银子给孩子治病,反正也是两条贱命,要是能换得银子给孩子治病,也算值得了。”
“许是老天眷顾我们,让我们遇到了龚管事,他是好人,瞧着我们可怜,不愿将我们分开发卖,最后我们一直没卖出去,留在牙行里做事,直到遇见公子和夫人。”
徐氏说得声泪俱下,引起了众人的同情,同时也让众人对陈家几人厌恶不已。
“我们卖身后没伺候过主子,但我们觉得,公子和夫人一定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主子,自从跟了新主子,我们吃到了白米饭,也吃上了肉,公子还教我家男人识字,专门传授了简单易懂的方法。”
听着徐氏细数着主子的好,众人纷纷称赞,之前那几个从宅子外跟到衙门来看热闹的碎嘴子,这会儿纷纷为之前自己一概而论的言语而感到羞愧不已。
徐氏说到最后,心底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抬起头看向堂上的县太爷,目光坚定异常,“大人,民妇有一个请求,希望大人能为我们做主。”
“你且说说看。”县太爷倒也听听她有何求。
徐氏深吸一口气,似乎在酝酿着说辞,片刻后才道:“求大人做主,判我们与老陈家断亲吧!”说完,她俯身磕头,将额头贴在地面上,久久不起。
她知道,这样的话,让她男人来说不合适,倒不如她做这个恶人,世人若要指责便指责她吧。若是到最后连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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