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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十八章:要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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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录的口气有些着急,仔细听来却不是责怪的意思。

林清樾反应过来,先一步替梁映解释道。

“出什么事儿了吗?我是看着梁映写完自讨书的,他刚刚送去松鹤居才回来,是不是学录漏看了?”

学录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松鹤居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没有找到。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巧让郝学正查了正着,他的性子便直接将梁映没交自讨书,以知错不改,无心反省为由,又扣了一笔。”

“所以。”学录叹了口气,举起三根手指。“梁映如今一共记上三笔了,加之名次又是书院最后一名,学正有意清退,已经去山长斋堂里商讨这事儿了。”

梁映皱眉,几步并作一步走到门口。

“我明明交了,当时松鹤居有李之望李教谕在场,可以为我作证。”

学录看着神情不似作伪的梁映。

“我们也知道李教谕素来是在松鹤居用饭的,我来之前也问过他了。”

“他说,不曾见过你。”

“怎么可能——”

见梁映神色略有激动,林清樾先一步按住梁映肩膀,看向学录。

“李教谕能确认梁映真的没有来过吗?”

学录顿了顿,“李教谕年岁已高,白日上课已是尽力,回松鹤居后时有困顿,也有可能正好梁映去时他睡着了,没有看见。”

“那不是——”

学录知道梁映要说什么,打断道。

“但也不能完全证明你没来过。自讨书没有收到是事实。这事儿最差的结果,就是除名。我来也是想与你确认一下,若是你真有悔过之心,再写一份自讨书,我再帮你拿给学正好好说说试试。”

林清樾明白自家学录这样提醒,已经是他尽力而为。

“谢过学录,但此事有异,自讨书岂会无缘无故消失?”

事件之中明明是最为关键,却又被人有意含糊的异样被点出,逐渐焦灼的氛围忽而一滞。

梁映静了下来,他转头瞥向林樾按在他肩膀的手,还缠着笨重裹帘,却又好不让人安心地传递力量。

学录顿了顿,只叹了口气。“我只能说到这里。郝学正做事雷厉风行,这回被他抓住,说不定明日就会定下惩处了。现在这点时间,与其去抓不知哪来的恶人,还不如先缓下事态。”

“新的自讨书半个时辰内送来,迟了我也帮不了。”

送走学录,梁映在门口迟迟没有坐回书案前。他看着林樾折身在书案前,重新磨墨,又为他铺陈新纸,一副‘事态还有的缓解’的岁月静好模样。

梁映扯了扯唇角,他当所谓一心圣贤书的书院有多高尚呢。

还不是和市井一样,做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

“别磨了,有人故意陷害,我再写又有什么用。”

梁映缓步走过去,把林清樾左手的墨条抽了出去。

林清樾也不恼他这脾气,只抬头看过去。

“所以眼下有人逼你离开,你便要顺他的意吗?”

梁映眸色沉下。

当然,不。

但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有一个人,一定比他自己更想他留在书院。

……

没耐住林樾孜孜不倦的劝导,新的自讨书梁映还是在宵禁前又跑了一趟松鹤居,亲手送到了学录手中。

熄灯后,梁映翻身侧躺,面向木屏风那半面,即使看不见另外半边房间,但瞥着未曾熄灭的最后一簇烛光,和空气里似有似无的安神香,他也能确切地感受林樾的存在。

他倒也是为了留下自己尽心尽力。

可那心思着实在友人的关心和别有目的的接近中模糊不清,叫人看不清。

他也该怀疑的……

少年幽黑的眼眸逐渐在睡意中失去最后一丝警戒。

子时刚过三刻。

“笃笃,笃——”

两短一长的信号在林清樾的斋房门口响起。

早有预料的林清樾起身,望了一眼燃着冉冉青烟的香炉,推门离开。

济善堂。

被人领到门口的林清樾,神色困倦地踏进房门。

“见过山长。”

林清樾状似浑然不知自己被召所为何事,行过礼后,半响没再开腔。

还是庄严大眼对小眼地屏了好一阵后,终于没忍过林清樾,率先开了口。

“你与梁映住同一屋檐,此人如何?”

林清樾反应如常地回忆了一下,“性子乖僻了些的普通学子,不足为奇。”

“普通学子?也不全是吧,我听闻你礼课时为他修了面,甚至还伤了手。乐课时,也尽心尽力地教他琴艺,过了元瞻那关。此种照顾,你还想瞒谁?”

庄严说着不待林清樾思考,又紧接着道。

“再者说,太子身份你又何苦瞒得这么紧,你的指令只是教导他,我何尝不是。此次学册一事,你若干脆挑明他的太子身份,此事我还能帮你压下,但若你执意不肯认,这梁映可真要除名了。”

“你我皆知,长衡书院是为太子而立,若他不是,这般容易败坏的德行决不能容。”

这老东西是想诈她。

她的一言一行皆在监视之下,每个与她有交集的都会被怀疑。梁映不过是其中一个,可她费心费力地要做好这斋长图什么?

不就是此时此刻,她可以俯身情真意切地讲:

“山长多虑了,这不过是应山长之令,行斋长该做之事。至于太子身份一事,我也不是非要隐瞒,只是今日一看,时机仍未到。”

“你这是何意?”庄严皱了皱眉。

“山长不觉得奇怪,为何突然梁映的名字就被提到了你耳中吗?”林清樾循循善诱道,见山长气势一顿,继续道。“学生怕是那日杀死何亮时,我的身份有所暴露,书院里已经有人盯上学生了。”

“就和山长所觉一样,有人因我之故,觉得梁映身份有疑,才故意下手。不然好端端自讨书怎会不翼而飞?短短三日,寻常学子又能有何仇怨?”

“所以那向学正挑起此事者才大有问题。梁映不过是品行还未规训,但此人必然是对太子心怀不轨,更是留不得啊。”

“这……不会的。”庄严顿了顿,似想到了谁。

“山长能完全肯定?”林清樾反问。

“若能肯定,那便就按学规除名梁映。其他没什么,我就是怕……”

少年神色清明,看不出一丝破绽。

庄严皱了皱眉,不由得接道。

“怕什么?”

“怕梁映这人行事偏激,受不得委屈,若走之前闹上一笔,弄得人尽皆知。届时恐怕会让真太子发觉立德修身不过虚言,寒了心而致使教化不成,我与山长怕是同罪……”

“……”

庄严发现林清樾答得循规蹈矩,实则把诈她的话一一避过。本来只要她在梁映这件事上解释,无论偏向与否都会坐实他的论断。可她倒好,先引他猜疑外人,这会儿又搬出林氏来。

在族中,无论明部暗部,只要是接了指令的,命就不分贵贱。

饶他是明部花多年心血培养出的德高望重的大儒,不遵照指令,和林清樾一样会收到族中惩戒。

庄严指尖一下一下点着书案上梁映最新呈上来的自讨书,那里面的内容,他倒也看过。字迹虽难入眼,不过少年冤屈跃然纸上,真要错怪,确实有失偏颇。

“那若不能肯定,梁映就这么不管了?”

林清樾笑了笑,望向已经动摇的山长,朗声道。

“当然要管。既然梁映已被针对,何不干脆假戏真做,以他为靶,揪出书院之中心怀不轨之人?”

-

一夜过去。

梁映在被晨光刺透眼帘后,摸着睡得僵硬的脖颈坐起身。

“早啊,映兄,看样子你昨日睡得还不错。”

待梁映绕出屏风,穿戴齐整的林樾已然端正坐在桌前烹茶调香了。

梁映没有否认,此次虽是危机,也是守株待兔。

藏在暗处的人,不管如何今日总要动手。

他只需等着一醒来看看有何蛛丝马迹,寻着找过去就是了。

梁映心情不错地去了冷潭洗漱回来。

这会儿,林樾面前已经摆开脂粉,静静待他。

梁映也不再扭捏,一回生二回熟地坐了过去,下颚微抬便于他提笔描绘。

柔韧的笔尖在高挺的鼻梁扫过,林清樾画着画着,发觉梁映正一眨不眨盯着她手中的笔尖,大抵还没意识到自己黑沉的眸子快要对到一块去了,显得不太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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