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闭着嘴巴，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愿。
九掏出腰间的骨刀，毫不犹豫在她的机械油输入口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望着里面的钢铁，她情绪平稳道：“说吗？”
“你休想从我这里听到你要的答案！”莉莉恶狠狠开口。
“我有的时候真的很难理解你们这类的想法。”九站起身，“口口声声喊着‘自我意识觉醒’、‘为了新世界’、‘不愿意再受到人类的压迫’，但你睁开眼睛看看，你们现在为自己而活吗？”
“你们不过是换了一个主人效忠罢了。”
说完，九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蹲下身，丝毫不掩盖语气中的嘲讽：“你们真的想过，希拉·克洛宁会怎么处理你们这群失败者吗？”
准确捕捉到了对方眼神中的害怕，九大笑起来，直到直不起腰，才开口：“看吧，连整体局势和环境都搞不清楚，就开始随便给一个东西当狗。”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眼神变得凶狠，语气中也透露着杀意：“我看，在你们这种东西身上看到‘自我意识觉醒’，真是暴殄天物！最该杀的就是你们！”
说着，九抬起手，做出想要攻击对方的样子。
莉莉不自觉抬起手抵挡，却迟迟没有感受到疼痛。
她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九，有些嘴硬：“怎么不打死我？”
“我不用动手，你也活不长了。”
九的话像一根尖刺，扎进了对方的心里。她没有同情，更多的是对这些盲目听信他人蛊惑，却始终不肯花一分钟的时间去想想自己要什么的同类。
她不是什么和平爱好者，但也绝对不是对权利有追求的仿生人。
她的一生或许永远不会结束，所以更不会选择对自身的变化快速下定论。留给自己的时间，就更应该花在自己身上。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九开口问。
莉莉没有说话，眼眸低垂，盯着地面上凹凸不平的裂痕发呆。
许久，她扯着嘶哑的嗓子：“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们离开了芯片还能活下去。”
“你说吧。”
“因为，希拉·克洛宁。”
“什么意思？”
“希拉·克洛宁掌握了召唤地狱异形的能力，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
见九点了点头，莉莉继续开口：“她不仅能召唤异形来攻击人类和仿生人，还能用异形来改造仿生人。”
“怎么做？”九反问。
“重新拼接。”
九微微皱眉：“重新拼接？”
“我们返厂重修，保留原始代码和芯片，但在芯片槽低端会加上异形的血肉，用来代替机械油的作用。”
“地狱的血总归是带有魔力的。所以，我们跟你们不同。”
莉莉莫名笑了起来：“当我第一次感受到异形的血液在身体里流动的时候，非常兴奋。这股能量能调动起我所有的异常代码，很神奇。”
“希拉告诉我们，我们是新世界的新产物，比原本的仿生人要高端多了。我们是人类和地狱的结合体，是很多人口中的‘新新人类’。”
声音在这里停了，周围陷入了安静。
“可随着异形血肉在身体流动的越来越快，我才感觉自己是一个怪物。一个不像人，又不像仿生人的怪物。”
“你没想过要逃走吗？”九询问。
“想过，但希拉掌控着我们这些怪物的命脉。”莉莉抬起头，看着九，“她拥有操控异形血肉的能力。”
莉莉靠在墙边，似乎预感到了危险的靠近。但她从未像现在一样平静。
自从她变成拼接怪物以来，她每天都在自我挣扎。她想，或许从心底里接受希拉·克洛宁的那一套，自己的内心会舒服很多。
“所以，希拉·克洛宁能操控这些到什么地步？”
“能……”
话到嘴边，莉莉便停住了。接着，她嘴角露出了微笑：“你马上就会知道。”
随后，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暗红色的血液飞溅，落在墙上和地面上。
BA4身后的重甲仿生人们也同时被摧毁，流出的也是暗红色的液体。
“看来，希拉·克洛宁成地狱的走狗了。”九转身，看向BA4，“你有古老武器吗？”
BA4摇了摇头。
“那一会儿，你只要顾着乔伊就好了。按照莉莉说的，亚当应该也被改造了。新夜京总部的武器已经杀不死他们，比起仿生人，他们更像异形。”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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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顶楼的亚当有些无聊，坐在屋顶边缘，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乔伊，语气带着嘲讽：“怎么？你这么怕我啊？”
“亚当，我们可是同期啊……”乔伊抬起头，试图去感化亚当，“我们一起出厂，一起训练，又一起成为了护卫队队员，你对我来说不仅是队员，更像是朋友。”
“朋友？”亚当站起身，快速走到乔伊面前，“你把我当朋友吗？”
“我当然……”
“别胡说八道了！你心里也看不起我！”亚当大吼，“从我被那个稀有仿生人踩在脚上的时候，你就已经看不起我了！”
“之后，我们一起巡逻，被那个人类羞辱，你依旧没有选择为我说一句话！”
“不是这样的！”乔伊辩解，“那些事情，是因为我觉得你违反了规定，这是逃脱不掉的惩罚。可我也没想到，你会被除名……”
亚当笑了起来，似乎方才的不满都已经发泄完了。他像猎人一般，紧盯着眼前的猎物，恶狠狠开口：“谁在乎被除名？谁要遵守那些规则？你不会知道，现在的我多自由。”
“你知道这份自由是谁给我的吗？”
“是……”
“对！就是希拉长官！”亚当脸上浮现崇拜的神情，“当她告诉我，她要创造一个只属于我们仿生人的新世界时，你知道我有多激动吗？”
“我不停地告诉她，我不断向她证明，我可以成为新世界的一员，可以成为她信赖的部下！”说到这里，亚当话锋一转，面露难堪，“可她还是先选择了BA4，而不是我！”
“我只是挑剩下的那一个。如果BA4没有因为那颗该死的螺丝，做出背叛希拉长官的事情，我也没有机会站在这里，获得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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