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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桥归桥,路归路

容钦南自从得知赵景之不愿接受岑钰心意的原因后,心中除了暗道可惜,还生出了对那神秘女子的好奇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赵景之倾心?

不过这几日朝野风声渐紧,让容钦南不得不收起心思。

北戎在先前战役中元气大伤,但近日频繁扰边,颇有卷土重来之势。

圣上将击退北戎的重任重新交到萧净手中,同时命萧负雪为副将,即刻启程奔赴沙场,甚至亲口许诺等胜利归来,可讨要一道空白诏书。

天子之谕,可免死罪。

此举不仅是对萧氏蒙受不白之冤的安抚,更昭示了圣上对萧氏的信任。

等萧家父子领旨谢恩后,许锦忠持笏敛眉,同站在身旁的容钦南对视一眼。

其中流露的复杂神色不言而喻。

赵景之将两人私下往来尽收眼底,却是一言未发。

朝堂风云涌动,群臣心思各异。

但萧苓对此还不知情,等宦官来萧府宣旨后,她下意识觉得太突然,从父兄出征归家到现在不足一月,更遑论此次还是带伤出征。

此时天光渐收,细碎金影染红了天际。

她心中隐隐不安。

萧负雪倒无多大反应,只是看着萧苓满眼担忧,不禁莞尔。

“妹妹不必担忧,北境是萧家管辖之地,北戎此举不过扰乱民心罢了。”

区区北戎,倒不足为惧,但太过反常,怕是有人背后做文章。

但事关朝政,他不能给萧苓说太多,怕她过于担忧,只能温声安慰。

“那兄长何时回来?”

萧负雪略一思索,刚抬眼就对上她关切的目光,就连刚刚想好的说辞都险些说不出口。

他转过视线,“快的话,不过月余便可班师回朝,要是慢的话,等年后也说不定。”

但是末了,萧负雪又加了一句,“不过兄长尽量赶在第一场雪落之前回来。”

也就是说,最晚也就是两个月。

萧苓弯了弯眉眼,道了声好。

不知怎地,自从得知父兄出征的旨意后,她没由来的发慌,以往虽也会担忧,但没有此次预感强烈。

不过有了兄长的承诺,萧苓忐忑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凉风吹过,渡来她身上淡淡的桂花香。

萧负雪心里莫名涌动着奇异的暗涌,指尖无端的颤了颤。

这种奇怪的感觉与那日如出一辙。

但还不等他想清楚,父亲已经派小厮来请他去书房进行商议。

萧负雪只能跟萧苓道别,还没等往前走两步,却屏退了小厮,折返至还站在原地的萧苓面前。

萧苓诧异,以为他遗落了什么东西,正要开口,却听他压低声音问道:

“宁宁,你还喜欢太子殿下么?”

这个问题过于突兀,可萧负雪却问的这般自然,就如平日里出府采买,会问她喜欢吃什么,喜欢衣料上的什么花色。

可这终究不是采买,萧苓脑袋发懵,不知如何作答。

此时他们站着的园子里树梢上还挂着萧柔出嫁时的红绸,也许是布置的人不仔细,或者是被风吹久了,有一条正虚挂在粗粝枝虬上,正随着风摇摇欲坠。

萧负雪看着她踌躇的模样,眉心一皱,垂下的手渐渐用力收紧攥成拳。

他现在就如一根紧绷的弦。

“不喜欢。”

许久,萧苓似乎在茫茫风声中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她对上萧负雪的视线,郑重摇了摇头。

恰巧那根红绸完全散开,打着旋落在她的眼前,横亘在她与萧负雪之间。

听到此话,萧负雪的手莫名卸力松了下来,心头那抹异样也渐渐消散,他看着萧苓,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

“那等兄长回来,给宁宁择门好婚事,宁宁喜欢谁就选谁。”

语气像极了幼时带着萧苓去梅林,她想要哪枝,他就上树给她摘哪枝。

萧苓闻言心中一骇,天子赐婚,无人敢违抗。

上回容钦南与萧柔都闹成那样,圣上都不曾松口。

但见兄长神情如此认真,萧苓只当他是在宽慰自己,心中仍是涌起暖意。

“多谢兄长。”

——

时间如一尾鱼接连滑过几日,自父兄领兵出征后,萧苓除了晨昏要给祖母与陈氏请安,在萧家很是清静。

就连赵景之的消息也甚少传来。

仿佛一切都是她做了一场虚幻的梦。

但当萧苓由宫人引着入席、请安后,看着东宫红墙绿瓦,就知她仍然深陷在这黏腻的沼泽里。

她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容钦南,他今日春风得意,宴请群臣。

自然也邀请了她这个未来太子妃。

萧苓本来想寻个由头推了这场宴会,但兄长的话给她提了个醒。

婚期悬而未决,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既然不喜欢容钦南,这婚事自然是能拖多久算多久。

虽说这是天子赐婚,但成与不成,总要试试才知道。

容钦南右侧坐着萧柔,她一身桃粉曳地襦裙,披着月白色大氅,隐隐带着贵气。

她看着萧苓落座,正举起案上的果酒遥遥对着萧苓。

“姐姐。”

容钦南刚放下酒樽,抬眸恰巧也看过来。

也许是目的达到,他看向她的目光不再如往日般温柔缱绻,甚至身子不自觉往萧柔那边靠了靠,带了两分审视意味。

原来他卸下伪装,是这幅模样。

萧苓装作没看到,避开他的视线,端起面前刚由宫人斟好的酒,一饮而尽。

她并非不会喝酒,先前也跟着兄长小酌过几杯。

但终究比不过宫里,冰冷的酒一路滑至肺腑,连带着指尖也泛着冷意。

萧柔见她如此爽快,斟酌好的话堵在了嗓子里,手上的酒一时间喝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最后还是被容钦南拿下来,将她的手攥进了宽厚温热的手心里。

“虽说是果酒,但你有了身孕,也是不宜多饮的。”

容钦南对着萧柔语气温和,侧过身却换了副上位者的口吻,叮嘱宫人给她换盏清茶。

萧柔顺势将头靠在了他的怀里,眸光雾色朦胧。

“妾知道了。”

随后便略带笑意的看着萧苓。

萧苓眉心微皱,不动声色挪过视线。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容钦南是为了昭告萧柔有孕而举办这场宴会。

请她过来,不过是想掩群臣耳目。

此时筵席上丝竹悦耳,更有教坊的宫女前来献舞,夹杂着清脆银铃声,一时热闹非凡。

萧苓看过去,却与对面一道突如其来的眼神对上。

淡漠而又恣意。

这是充斥着两种矛盾的眼神。

萧苓知道来这种场合难免会遇到赵景之,但真的碰上,她还是会下意识呼吸一窒。

她故作镇定移开目光,仿佛刚才一幕不曾发生,似是专心欣赏着绸舞。

可心里却盘算着该如何离席,去同赵景之说个清楚。

——其实她早该从这泥沼中抽身的。

等酒过三巡,有不少臣子上前给容钦南敬酒,萧苓借此机会也饮了几杯。

随后与宫人嘱咐了些什么,便往席外走去。

赵景之心不在焉敷衍着身边聒噪的礼部侍郎,目光却紧紧跟随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

几日不见,她似乎更瘦了些。

“此事若依世子来看,该如何决断?”

赵景之眼皮稍抬,径直起身,极具压迫性的一眼,给那礼部侍郎吓得声音发颤。

“那下、下官立即着手去办。”

赵景之没有理会,将杯盏中最后残酒一饮而尽,只是道了个“嗯”字。

随后便抬脚往外走去。

——

东宫西苑秋色萧瑟,青石板上随处可见起三三两两的落叶。

萧苓走在小径上,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宫里的酒与她寻常喝的不同,略有些后劲,现在她觉得脸颊滚烫,脚步甚至越来越虚浮。

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萧苓紧紧掐着手心,钻心的疼痛让她迈快步子,却听到身后一声波澜不惊的轻唤。

“萧姑娘。”

她脚步一顿,回头才瞥到赵景之正靠在假山的矮壁上,身后是一处喷薄而出的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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