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系统弱弱地叫着兰德。
自从兰德从记忆之中苏醒，兰德就一直这样一语未发地坐着。
系统发觉兰德已经这样沉默了很久，它不清楚兰德到底都看到了些什么，不由有几分担忧。
兰德回忆着在卡维斯记忆之中见到的一切。
盛极一时的帝国在神灵的力量下竟然如此无力。
命运的降临，诅咒的嘲弄。
他几乎可以想见帝国最后的结局。
无非是最后消隐于历史的长河，灰飞烟灭，就连最终留下的遗产——魔法，最终也被冠以神明之名。
兰德有些睡不着了。
此刻已经月上中天，但兰德还是披了件外套就往外走。
他不知道他这时候能做些什么，只是毫无目的地游荡。
远处有一大片雪白的小花在夜色下盛放盛放，幽香萦绕，兰德这才发觉他已经走到了学院的药圃。
有个黑漆漆的人影蹲在了药圃之中，与兰德面面相觑。
黑漆漆的人影在夜色下一团模糊，依稀能看到一头乱糟糟的卷发，兰德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会儿，才认出了那是谁。
是维米拉。
维米拉一早就看到了漫无目的地走着的兰德。
兰德的一头银发宛如坠入人间的月光，在夜色下冷清皎洁。实在是很难不让他注意。
维米拉甚至还往药圃之中缩了缩，以免打扰到兰德半夜散步的雅兴。
若是旁人大晚上不睡还到处乱走，维米拉多少会有点不能理解，难道是有人白天不打算上课了吗。
但一见是兰德，维米拉只能把自己藏起来以示尊重。然而他瞬即惊讶地发现，兰德非但没有直接路过，反而举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这是在干什么？"兰德低头看向蹲着的维米拉。
维米拉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用斗篷护住了什么东西
维米拉小心翼翼地掀开了斗篷的一角：“是月影草。”
“要想把它入药，只能这样一直守着，在它开花以后要马上折下，否则药性即刻便会流失。”维米拉回应道。
“你守了多久了？”兰德看着维米拉一张似乎熬了好几天大夜的虚弱脸庞问道。
“占卜好像出了点问题，灵摆告诉我，应该在昨天开花……所以我从前天就开始守着了”维米拉低声喃喃。
“所以这是第三个晚上了？”兰德看着状态堪忧的维米拉，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怎么没找人帮忙重新占卜一下？”兰德问道。
维米拉轻声叹气：“我和其他人不熟……再者也没多少人愿意帮我。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样自己占卜省钱。”
“预言出现误差也很正常，左右不过这几天了。”维米拉补充道。
“修卡利亚没帮你？”兰德问道。
维米拉迟疑了一会儿：“他啊，他连占卜都没选修，还不如我来。”
兰德发觉维米拉似乎就打算一直等下去，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他闭目吟诵着：“自然之灵，为我诉说——”
虽然兰德也不太擅长占卜，但总归比维米拉这样硬守着要强。
他侧耳倾听风中的声音，转告维米拉：“今晚不用等了，回去吧。下一个晚上再来。”
维米拉惊恐地看着兰德，喃喃着：“无杖魔法？怎么还有这种占卜方式？”
兰德低头看着蹲下的维米拉说道：“法杖或者咒语从来都只是辅助。”
“辅助？”维米拉若有所思。
维米拉思考了一会儿，瞬即站起了身体，他打了个哈欠，把斗篷留下围住了月影草：“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明晚再来守着它吧。”
“斗篷拿开。”兰德命令道。
维米拉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几道微型土墙瞬间破地而出，将月影草围得严严实实。
无杖加省略吟唱，几乎就是心随意动的程度。维米拉意识到，之前兰德的那几次出手还是留手了，法杖还拿在手中估计单纯只是不想打击到人。
维米拉叹为观止：“路维西，你怎么这么强啊！”
“不知道。”
兰德确实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比周围一片人强出这么多。一切魔法宛如本能，元素灵亲昵地飞舞在他面前，魔力充裕到完全不必思考如何节制。
于他而言，施展魔法就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但兰德也发觉了周边的法师并不是这样。未免惊世骇俗，他姑且还是把法杖焊在了手中，只是这一次出门心血来潮，兰德懒得回想法杖到底在哪。
维米拉将斗篷裹在身上，他问道：“对了，路维西，我还有一个问题……”
“有事就说。”兰德问道，“快些，我还要回去睡觉。”
出来走了一圈，兰德反而感到了困倦。
他回忆着白天都还有什么课，应该全部旷了，还是勉为其难出勤几节参考一下。
“就是……上次在实训场的那一战，”维米拉费力地思考该如何形容，“我最后直接打出的魔力团块，我想了很久也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维米拉觉得有些冒昧，毕竟他本来就与兰德没什么交集，而且兰德已经帮了他这么多了，但他还是想弄明白那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这与之前习得的魔法的完全不同。
维米拉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表述，但那确实是一种全然陌生的感觉，与老师们的教导，修卡利亚向他形容的高深魔法都完全不同。
虽然有些冒犯神明，但维米拉总觉得……那样才是魔法本来的面目。
兰德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小法师，唇角弯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兰德忽而想起了什么，他斟酌着问道：“之前就想问了，你好像不怎么会施展魔法？”
就兰德的观察来看，维米拉不论是魔力储备还是元素亲和，在他目前见到的年轻法师之中都该是佼佼者。就算不比修卡利亚，但也不该差太多。但最终维米拉却落到了战力完全不行的那一梯队中去。
兰德在实训场中和维米拉对战的那一次，他也发现了问题，除开最后一下勉强过关，维米拉几乎一味味开护盾没怎么用上其他法术。
维米拉整个人都萎靡了，他苦笑着说道：“其实我会的法术就不多。”
在兰德疑惑的目光中，萎靡的维米拉已经再次蹲在了地上，他继续解释：“因为魔法共鸣石很贵啊，而且还有不低的失败几率。”
兰德沉默了。他没想到那种跪在神像下祈求得来的魔法，竟然还需要花费一笔不低的费用。
随着维米拉的解释，兰德发现他之前还是没把教会往最黑心的地方想。
“大部分平民法师都是这个状态。每次共鸣魔法都差不多是在赌，要是没赌成，完全失败了，或者得到了一个几乎没什么作用的魔法书，那花费出去的一大笔钱就是彻底打水漂了。”维米拉回想着他倒霉的经历，心头更觉苦涩。
“哪怕我觉得我已经有了施展更高深魔法的能力，没有魔法书，不知道咒语，那就什么都不会。”维米拉说着，“都四年级了，好多同学都在中阶魔法师水平，第一梯队甚至早就在高阶了，而我目前才堪堪考下初阶魔法师。”
“对了，兰德，你评级是什么啊？”维米拉问着，“怎么着都得是魔导士了吧。”
“不知道。”兰德还当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水平。
维米拉悲伤地蹲在地上拔草。
“你是共鸣失败了，还是得到了一些没用的魔法？”
“大部分……都失败了。”维米拉更加悲伤，“当时买共鸣石上头还背了一大笔债，靠卖魔药才还上的。”
“我最开始明明不喜欢魔药的，但架不住卖魔药确实挣钱。”维米拉低声说，“要是获得老师允许，药材能直接在学院挖，那可是无本万利的买卖。”
维米拉目光紧盯着瑟瑟发抖的月影草。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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