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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士为知己(科举)》小说免费阅读 lwxs6.cc

“大内藏书阁”

果然……

听到这几个字,时卿心下悬着的石头登时落了地,也是他过于大意,方才失了谨慎。早前只知晓这本书乃大内珍藏,却不想竟珍贵至此。

那萧珩呢?

这种级别的珍藏必然不可能被随意交到旁人手中。哪怕对方是陛下亲子,可一个不受陛下看重,又被外家放弃,这样的皇子,宫里又有谁真正看在眼中?

何况以三皇子这些年在宫中不喜向学的名声也不可能亲自跑去借阅,那他又是怎么将这本书完完整整的抄录下来,又带给他呢?

不止是这一本……

寂静的书室内,时卿不自觉捏紧了袖口,心中似有什么在往下坠。却还是在身旁荀先生似有疑问般看过来时,迅速为自己找到了理由。

微微一礼后,时卿再次抬起头时,十岁不到的少年眉目清正,面色已与寻常无异,此刻只神色恭敬地回道:

“不瞒先生,家中曾祖父早前曾有笔墨遗留……”

永安伯府或许底蕴不显,可先老伯爷确是实实在在的天子宠臣,早前能有缘得见大内藏书并不是什么奇事。

果然,听到这个解释,荀夫子只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也不知信还是没信。

只再离开时,用仅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轻声叹了句:

“与权利中心之人太近,有时未必是一件幸事。”

荀夫子走后,时卿微怔了片刻,复又很快面色如常地将案上的宣纸仔细铺好,重新执起毫笔来,将之前未曾记录完毕笔记的一一记下。

不可否认,时至今日,对于对方方才那句话,时卿心下依然是认同的。

皇室之人,天然位于权利中心,天然拥有凌驾于众人之上的身份,身旁更是不可避免会有各种各样的事物刺激着一个人的野心,不甘,促使这人加入权位角逐之中。

而一个人,一旦开始肆无忌惮的追逐权力,掌控权利,介时什么友情,爱情,甚至亲情都只是可以拿来权衡度量的工具罢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权利的滋味一旦尝到,又有几人愿意割舍下去分寸?

纵观史书,在时卿看来,一个合格的皇帝,不说全部,起码绝大部分都已经成了完完全全的政治动物。

这样的人,大多已经无所谓情感了,靠近者少有不为之所伤。

以上这些还只是成功者,而那些角逐失败之人,身边之人下场只会更为惨淡。

深吸了一口气,时卿再次提笔写下一行大字。

理智如此,可有些事情却不是纯然的理智可以抉择地,这份并不合时宜的友情开始在尚且懵懂之时,期间时卿也并非没有犹豫,可每次看到好友纯然雀跃的目光,有些话他便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一份感情,旁人若率先给了你十分,便是不能还以十分,七分也总是愿意给的。何况还是年少时真心相交,不掺杂任何利益的好友。

看着眼前熟悉的经诗典故,时卿微微阖眼。

起码在萧珩并未蜕变成权利的囚徒之前,他并不愿意轻易放弃对方。

心下千回百转,时卿手下的字迹不免受了些许影响,不负早前端丽秀雅,而是多了几分仓促而生的力劲,不过好在这份笔记本就记得有些潦草,待他回去后还是要重新誊抄一份。

若说在求学这么些年,时卿最先学到的,便是这个时代对学问的敬意。无论是才学尚有不及的耿夫子,还是如今满腹文墨的荀先生。

都是同样值得尊敬之人。

看着堂下不过须臾便恢复如常的少年,上首荀夫子眼中微不可见的闪过些什么,却又很快恢复平静。

时间过的很快,半日的课业结束,在场四人都有些意犹未尽,时煜这会儿也顾不得身旁还有个“讨人厌”的未来姐夫,刚一下课连案上书具都没来得及收拾便凑到时卿跟前。向来带着几分清傲的脸上此刻却满是崇拜:

“堂弟,堂弟,这位荀先生懂得可真多啊!不愧在翰林院深耕十年之久,就是不知什么时候能讲到诗文。”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也不知荀先生会如何讲解这一首。”说着不等时卿回答便又仰起小脸高兴道:

“荀先生一看便是潇洒旷达之人,必然也会欣赏摩诘先生这般淡雅又不失疏旷的词风。”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时煜这厢还在叠叠有词,一旁的时卿却陡然想起了什么。

话说大内藏书室好像也不是一介翰林能随意出入的地方吧?

***

临近午时,徐举人又是未来大姑爷,自是要留府用膳。也不知是不是注意到这一点,回去的路上,时煜明显情绪又不好了起来,一旁的时卿不免又劝了几句:

“徐公子如此勤学,也是想来年春闱中能早早取中,好风光迎娶大堂姐。”

大堂姐今年已经年过十七,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大姑娘了,若非双方都有意等这一遭,好教这桩婚事能体面些个,喜事早该办了。

想来,虽迫于现实给堂姐寻了这样的人家,大伯母心下到底还是不甘心地。

时煜听罢脸色虽还有些不好,到底没在说什么,只一路上神色不免有些烦闷。

时卿又想到了自家阿姐,堂姐婚事如此,自家阿姐介时恐怕只会更难,倒不是时卿对方才的徐举人有什么看法,可府里金尊玉贵养大的女儿家,谁乐意嫁给贫寒人家吃苦?

二姐常日里所用,冬日里一件雪裘,一个紫金手炉少说也要几十两银子。冬日的炭火,夏日的凉冰,哪儿个徐举人家这样的情况能供的起的,从来由奢入简最难。

便是有自己的嫁妆作为供应,彼时贫寒时期或许不觉的如何,可男子的自尊心,总是在显贵之际尤为紧要。

或者说贫寒时可以抛却的东西,临到显贵之际只会愈发看重。

怪不得自定下婚事起,素来温柔沉静的大堂姐总是一副郁郁不乐的模样。

想到这里,时卿不由摇了摇头,心下却决定,不论如何,三年后的解试,他起码也要有下场一试的能力才行。

这般想着,简单用过午膳后,时卿很快又拉着两位堂兄就着方才荀夫子所讲讨论了起来。

二堂兄稳健心细,三堂兄才思敏捷,都有值得他学习的地方。

悠悠的读书声中,时间很快已经过了数月。

这一日的早课比常日里结束的要早一些,时卿回来时,内室只余杨氏端坐在榻前,安静地在一方素白的绣帕上描摹着花样。

与自家大嫂不同,杨氏闺中并未习过诗文琴曲,连一手还算将将能看的画技也多是用来描花样子。常日里除去账本外,手上最常拿着的就是绣棚。可明宜却不是个安静的性子,教她拿起针线简直比酷刑还难受。这会儿回来没见到人,时卿倒也不惊讶。

从丫鬟手中接过素帕,简单拭过手后,时卿熟练地在一旁坐下:

“阿姐这是又去师母那里了?”

时卿口中的师母正是荀夫子的夫人林氏,月前方才搬到府中的。荀夫子年过而立,膝下却唯有一女,年龄同自家阿姐仿佛。碍于府上如今惨淡的交际圈,明宜平日里少有能谈得来的好友,这会儿能遇见合的来的小伙伴,自是高兴不已。

这大半月来,白日里在师娘那里呆的时间比自家都多些,时卿早已见怪不怪,却还是问了一句。

果然,杨氏含笑着点了点头,秀丽的眉间隐约多了些许喜色:

“荀夫人少有才名,荀姑娘亦是不遑多让,你阿姐若能跟她们学上个两三分,不求才学通达,日后有个能消遣的事做,阿娘也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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