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家主奇怪道:“这人做法属实有些奇怪,允许我们涨价到底有何深意?
周家家主淡淡一笑,说道:“管他什么深意,这场宴席去看看便知道,若他只是想让我们捐赠出粮米,那捐一些,给他个面子,让他交差便是。
“若他不知足,妄想立大功,挡我们的财路……扬州府外的乱葬岗每年死多少人?多几个也有地儿埋。
周家家主声音低沉,眼里闪过一抹凌厉的杀意。
一位年轻的巡按使是很不错,但在扬州,终究是周家说了算。
“今晚赴宴,咱们不必太早出发。周家家主道。
“好,到时我与周家主一同出发。吴家主,杨家主也是说道。
……
扬州城内,悦春楼中。
此处乃是扬州当地高档的酒楼,人均消费二两银子。
酉时三刻,江寒这位扬州巡按使便坐在主位上,扬州知府曾虎山陪在右旁,司棋陪在左旁。
江寒身后则是尤如大山的邬文化。
司棋笑吟吟道:“看来他们这是故意给你摆脸色呢!你的邀约都故意迟到。
江寒端起酒杯,缓缓的饮着,平静道:“他们这是在试探我,试探我这位年轻的巡按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脾气,以确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一旁的曾虎山听到这番话,顿时有些诧异。江寒允许粮商涨价时,他以为这位江巡按完全就是乱来,但如今听到他的话,却发现此人心性非同一般。
忽地,曾虎山脸色微微一变,他好像想到了江寒的用意。
江寒故意放纵粮商涨价,或许不是乱来!而是为了纵容粮商,让他们变得疯狂,最后自取灭亡!
史书上有个“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庄公故意纵容弟弟共叔段,最后使其变得疯狂而自取灭亡。
而如今江寒就是在用这个计谋!
让粮商疯狂涨价,等到民怨沸腾,等到怨声载道,便动用官兵直接将扬州所有粮商抄家斩首。
一来得到粮食以救百姓,二来杀粮商以平民怨。
毒!真是一条毒计!
曾虎山深深吸了一口气,发现自己似乎小瞧了这位巡按使。
“周家家主到!
“吴家家主到!
“杨家家主到!
便在这时,三家家主终于抵达,周家家主率先向江寒走了过去,拱手笑道:“小人周密,见过巡按使大人。路上来时有点事,误了时辰,还请巡按使大人莫要怪罪。
“小人吴衡,见过大人,来时耽误了些时辰,哈哈,大人切莫怪罪。”
江寒站起身笑道:“既然是有事,何罪之有?不过既然晚来可得罚酒三杯。”
周家主心头一喜,因为他发现这个年轻的巡按使似乎很好相处。
如果是个嫉恶如仇,想要立功的年轻人,反倒是有些难办,因为这样的年轻人为了让粮价降下来,肯定会威逼他们屈服,而且为了立功,可能连死也不怕。
虽然他们可以让这位巡按使死于意外,但终归有点麻烦。
但若是个圆滑懂人情世故的那就好办了。
“自然,自然,我等当自罚三杯。”周家主拿起酒壶,便给自己倒酒,喝了三杯。
眼见周密如此,另外两家家主也跟着罚酒。
罚酒后,三人坐了下来,周家主又倒了一杯酒,笑道:“江大人年轻有为,年纪轻轻便受朝廷重用,实在了不得啊!老夫敬江大人一杯。”
吴家主也是举杯笑道:“我也敬江大人一杯。”
江寒笑道:“哪里比得上三位这等豪绅,家财万贯,田园万倾,日子过得逍遥自在……来,请!”
酒过三巡,江寒丝毫不提这场宴会的来意,这倒是让周密有些急了,当即问道:“巡按使大人,不知邀请我等前来,可是想让我们做什么事?”
另外两家家主也是放下酒杯,目光看向了江寒。
一时间,宴席上便安静了下来。
江寒倒了一杯酒,缓缓喝了下去,才放下酒杯,说道:“三位应当也知道江某来到扬州的用意,江某也不跟三位绕圈子了。粮食,你们继续卖,我也允许你们涨价售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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