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过,没有法尔奈丝的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吗?到那时,那个新的世界,又真的会充满幸福和希望吗?】
塔罗的话再一次回响在尤依耳边。眼前,忧心忡忡的贵族们重新回到大殿,围绕在老皇帝的尸体边议论纷纷。修迪斯走上宝座,将「南十字星」插于宝座旁,就此继位。还有皇家亲卫从外面跑进来,惊急地告诉所有人:“暴乱的民众已经到了皇宫前,将宫门围住了,大部分军警都已经加入他们那边。”而遥远的战场上,恐怕是同样的光景。
新世界,对,这就是它的样子。
塔罗一语成谶。
但尤依,已经不会因此感到难过了。这一切的始因,都是爱蒂尔、光之一族和暗之一族,那么,她作为古老光之一族的遗脉,也该将一切画上终结。
尤依没有跟随修迪斯和贵族们走出宫门,去面对民众。她短暂的同佩拉告别。
“佩拉姐,我需要去处理一些事。等我回来,再好好和您聚一聚。”尤依拥抱了佩拉。亲人的温度,是她眷恋的、想要保护的东西。
佩拉也抚摸尤依的脸,“好孩子,这段时间你也吃了不少苦。”
“我没有吃什么苦。”
尤依拿出亚穗的那枚黑水晶,“佩拉姐,我向您坦诚一些事情,向您道歉。这是我从您的办公室偷走的,后来我用它的魔力,杀死了荆棘圣教的「绿兔子」,取而代之,所以我现在是「绿兔子」。”
佩拉没有多少震惊的时间,尤依继续对她说:“具体的等我回来,会和您说明,如果……”如果我回不来的话……尤依还是没把下半句说出来,勿自笑着摇摇头,“没什么,请您照顾好自己,我现在就去了。”
“你要去哪儿?”佩拉直觉觉得,尤依要去一个她无法设想的地方,话出口时,却看到像烟雾般出现在尤依身后的塔罗。
佩拉吃惊:“「雪新娘」?你怎么在这里?”
尤依说:“我和她,要去处理一些事。佩拉姐,您照顾好自己。再见。”
佩拉最后看到的,是少女拎起裙子向她行礼辞别,澄澈的模样一如初见,又似乎多了一些遥久的她看不懂的东西。随后,她们就在『空间飞跃』的魔法阵中消失了。佩拉吃惊于这一幕,尤依,她已经能够使用『空间飞跃』这样超脱人类范畴的魔法了吗?
后来,红翡之都的暴乱被修迪斯压下去了。
比起他的父皇,修迪斯的威信和拥护度要高的多。红翡之都的臣民最终选择相信修迪斯,相信他能够处理好一切,给所有人一个公道且不失帝国体面的收场。
前线那边,溃败已是在所难免。装备再先进,将领的军事素养再高,士气崩了,就什么都不用谈了。士兵们质疑起他们的立场,原本以为是捍卫帝国的尊严,为惨死的皇女殿下报仇,现在呢?他们为何而战?他们居然是挥动屠刀的侵略者,不再有军人的荣誉与正义。
帝国军就这样被越战越勇的冰河联邦部队,赶出了国境。克洛斯的流亡王室也趁机发力,号召游击队和抵抗组织配合冰河联邦的部队,开始了对帝国军的反推。
文森特和塔罗接走伊丽芙的那天,虚无与创造之神凡德带着时空女神亚穗,找到尤依。从他们的口中得知,爱蒂尔的情形成迷,把自己幽居在自己的宫殿里,凡德已经几千年没见过她了。
尤依站在彼岸之城前,面前是因为她的回归而哭成泪人的帕维雅。尤依叹一口气,她知道,当初帕维雅邀请她在彼岸之城做客时,已经猜到她是阿特露彼丝的转世了。
帕维雅将弓箭交还阿特露彼丝。
「勿忘我」……这伴随她很多年又阔别四千年的弓箭,握在手中,多年的记忆也像是翻滚而来的海浪,在耳边带起回响的嗡鸣。
这是夏炎给她炼的弓箭。说起来,真奇怪,他们明明是敌人。光与暗,神与魔。明明该你死我活,就因为她不想再打了,开始奔走着想要两边坐下来谈谈,后面,她就成了魔族的常客。
她除了努力在两族间斡旋,也总是去探望塔罗。到有一天,灵魂中负面情绪暴走的塔罗折毁了她的弓箭。看着苏醒后自责哭泣的塔罗和捧着弓箭落寞悼念的她,以及她们两个因为塔罗哭泣而落了满头的雪,夏炎说:“麻烦。”
接着他就拿走她的断弓,重新炼成了新的弓箭,丢回到她的手里,还要阴阳怪气地怼塔罗和她。
“哭什么哭?谁没有负面情绪?别在这里可怜兮兮。”
“魔族的炼器术要是对神有什么副作用,阿特露彼丝,可不要说是我陷害你。”
过往的记忆潮涨潮退,有些东西却像是贝壳般,留在沙滩上。
惯会往人心上戳的家伙。
嘴上说的冷血又挑衅,行动还不是另一回事。不论是对她这个敌人,还是对塔罗那个同伴。尤其是对塔罗,有时候她旁观看着,跟对待他自家孩子似的。
手指抚摸着弓身上那朵「勿忘我」。那时,塔罗擦干眼泪,问他,这把新的弓箭叫什么名字。
夏炎难得认真思考了两秒钟,接着俯身从草地上摘下一支勿忘我,化成铭文,镌刻进弓身上。
“就叫「勿忘我」吧。”他收起了先前阴阳怪调的语气,平静的像一潭湖水。
塔罗盯着他看了两秒,又转头看她,然后又看他,懵懂地歪了歪头,一边还在揉哭红发胀的眼角。
勿忘我……
呵。
尤依无奈地摇摇头,眼底浮现出一缕温柔。她收起弓箭,扶起跪在她面前的帕维雅,抱了抱对方。
“帕维雅,我回来了。这四千年,辛苦你了。”
感觉到该来的人都来了,尤依松开帕维雅,转过身。跟在文森特身边走过来的伊丽芙,吸引住尤依的目光。
看到伊丽芙此刻鲜红如血的眼瞳,整个人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终于露出灵魂深处最真实的那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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