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世间最后一只青鸾,苍宁最喜欢找乐子。
她常被同事评价为张口就是谎话,来日必遭报应的类型。有关她的事迹传遍三界,连八辈子打不到一块儿的鬼,都要停下手里的镣铐,专门点点头肯定她“来日必遭报应”这件事。
可苍宁没有遭过报应。她工作效率极高,升职加薪速度极快。因此,她是一只怡然自得的青鸾鸟。
西王母疼爱苍宁,如同疼爱神界帝姬,眼下西王母出门远游,三危山中苍宁便是真正的主子。
主子,乐子,眼下还凑上一件。
她有了一条小蛇,是她杀的鬼王夫君死而复生来的,绕在她的手中,气息薄弱,像是人间山野最微不足道的黑蛇。
天帝说,现在不必杀他,若来日成为了鬼王,再杀不迟。
她的小跟班桃枝说,只要能让鬼王改邪归正,他就能够飞升上神。
神界的任务一桩接着一桩,这一桩是最繁重的。她失去了自己怡然自得的快乐,而不得不养着这只小黑蛇。
可是,出乎她自己的意料,她竟然没有觉得不耐烦。
她甚至对养蛇很熟练,像是从某座仙山上专门修炼了养蛇的术法。桃枝对她这位前辈敬佩有加。
“前辈,这是小鬼王,你对他这样好,万一他还是变成了鬼王,该怎么办?”
“别担心。”
到那个时候,她自然会杀了他。
不过现在,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直到他蜕皮,长大,在一个春深的夜里,蜕变成令她双眸一亮的少年。他是晏长书,她知道的,她不会认错他的眼睛。她卡住他的脖子,没能下手杀了他。
他睁开漂亮的像星星一眼的眼眸,静看她良久,悄声问道:“我该……是谁?”
苍宁双手用力:“你是我的蛇。”
他笑起来:“那你呢?”
“我是苍宁。”看见他的笑容,她有些不明白,“你笑什么?”
“看见你很高兴。”他说出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苍宁没有把“晏长书”这三个字还给他,而是喊他小蛇,要桃枝也跟着一块儿喊。桃枝满脑子扑在任务上,不断重复着“业绩”“任务”“升职”,像是一个过度疯魔却不知道如何施展拳脚的野心家。
小蛇经常是蛇的形态,缩在苍宁的被褥中。她觉得他应当是单纯无害的,可又会被自己心底某种声音狠狠告诫:这是一条恶蛇,哪怕他还幼小,也不该摒除他的恶的可能性。于是在这样的提防之中,苍宁有理由对他的一切抱有隔阂和警惕。
直到有一天,她执行完任务疲乏地躺在床榻上熟睡,小蛇从床榻蜿蜒而来,在她的手腕处留下了一个咬痕。
她从高天撕碎,山海旋转的噩梦中惊醒,来不及回想无数片碎裂的镜子里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脸时,看见手腕上两个深而赤红的血点。
小蛇蜷住她的手腕,留着一条没来得及撤退的尾巴。
苍宁喊了他一声,他闷头躲在被褥之中,像是做错事的小孩。
苍宁捏住他弹弹的尾巴,绕在手里,饶有兴致地拨弄他的鳞片,看他瑟缩、扭动,吊着他,看他呆呆的模样。
小蛇吐了吐蛇信子。
苍宁忽然笑了出来。
“你为什么咬我?”
小蛇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苍宁再次就着月光入睡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翻身,看见掌心多了一朵颜色鲜艳的花。
小蛇变成了人形——晏长书蹲在床边,背着月光,漆黑的瞳仁闪着不知名的光。
他长得很好看。这个时候苍宁一点都不想杀他。
这个时候,她的脑中会忽然冒出一些奇特的想法,譬如爱他。就在这个时刻短暂地爱他一下,明天就忘记,有什么不可以?可每当这像慈善一样的没头没尾的想法冒出来,另一个更大的声音就会把这一切压下去,回到应有的正轨上。
苍宁问他:“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要咬我。”
晏长书弯了弯唇角:“我在想怎么回答。我希望你可以把这件事情忘掉,就像你忘掉曾经那些事情一样。”
苍宁迷迷糊糊的困劲儿还在,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曾经的事?你记得曾经吗?”
晏长书摇摇头,把下巴搁在床榻上,说:“不记得。”
苍宁翻了个身,听见一阵铃铃声响,好半会儿,睁开了眼睛。
奇怪的脆响。
她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晏长书说:“没有。”
于是那个声音再度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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