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三楼暗室内,只点着几盏零星的灯火。
陈玄嗣推门进去,焦策正蜷缩着躺在地上,也不知道酒醒了没有,迷瞪地半睁着眼。
元回瞧见陈玄嗣来了,上前将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焦策被冻得一个激灵,登时睁了眼。
他已经被打过一轮了,血滴在眼睛里,眼前模模糊糊的看不大清,可他没忘记他的身份。
“我,我是燕北通政使的儿子,焦策。”
陈玄嗣动作慢悠悠的,提步走近,闻言忽地笑出了声,话音玩味地上挑。
“原来你父亲是燕北通政使啊,那还真是了不得。”
焦策听见这话,心里瞬间燃起希望,燕王还是忌惮他父亲的,他强压着内心的恐惧,极力镇定道:
“燕王殿下,此事是我有错在先,但殿下也已经出了气,不如此事就此揭过。”
陈玄嗣没说话,焦策越说越有底气了,声音也高了起来:“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为了她伤了情分……”
话还没说完,头皮一阵剧痛,焦策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
陈玄嗣冷笑着,抓着焦策的头,连带焦策整个身体砸在地上。
木制的地板顿时碎屑飞溅,眼见着木刺扎进皮肉里,焦策惊恐地睁大了眼,痛得连喊都没喊出来,紧接着靴底就碾了上来。
陈玄嗣微微笑着,靴底在焦策脸上狠狠碾磨。
“我出气了?我什么时候出过气了?”
木刺深深地扎进肉里,焦策半张脸鲜血淋漓,大口大口地喘气,喉间挤出破碎的话语:“燕,燕王你……”
“若是我死在这里,我父亲定然不会饶了你的,纵然你是皇亲国戚,也没有滥杀朝廷命官之子的道理。”
闻茂从一开始就龟缩在角落,到此时也实在是站不住了,走过来对陈玄嗣说:
“殿下,也不宜做得太过分了,毕竟是燕北通政使的独子,若是弄死弄残了,恐怕要结下梁子,不好交待啊。”
闻茂这话也说得真诚,燕王毕竟才回燕北没多少时日,虽是手握兵权,但也不宜这样得罪一个四品大员。
元回看了眼陈玄嗣,没开口说话。
陈玄嗣抓着焦策的头,让他的脸抬起来,男人笑得极为好看,话音不紧不慢:
“可你是实在管不住自己,眼睛看了不该看的,手也碰了不该碰的。
“这么学不会规矩,学不会收敛,看在往日情分,我也非得替你父亲教训一下了。”
焦策盯着眼前这张俊美到阴寒的脸,浑身不住地打冷颤,声音都在细微颤抖:“你,你不能动我,不能动我的……”
陈玄嗣蓦地笑了声,还有他不敢动的人?
男人抽出元回腰上的短刀,将焦策的左手按在地上,焦策侧头看着,惊恐地睁大了眼。
陈玄嗣拿着刀沿着焦策的手腕,极其缓慢地切了下来,左手完完整整掉在地上,下一刻,整个房间只剩下焦策痛苦的哀嚎声。
闻茂后背发凉,这是直接把人弄残,断了人的仕途啊,燕北通政使能咽下这口气?
本来占理的事情,也不占理了,还不知道燕北通政使会怎么报复回来。
陈玄嗣拿锦帕把刀擦干净,沾了血的帕子轻飘飘地落下。
男人把刀还到元回手里,没再看低头一眼,抬步转身往门外走,元回快行几步跟着出去。
闻茂看着地上生死不知的焦策,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该怎么交代?
眼见陈玄嗣出了门,闻茂连忙挪动着肥胖的身体,快跑几步追在后面,擦着满头的汗,小心翼翼地问,
“殿下,这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陈玄嗣闻言毫不在意,折了折沾上血迹的袖口,话音更是随意。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送回去,等焦宗亲自来找人?”
闻茂满头冷汗,可这直接送回去,焦宗看见独子左手没了,不也一样完了?
“怕什么?”
陈玄嗣回头瞥了一眼,“事儿是我干的,让他焦宗要算账,就找我来算。”
男人腕上的碧玺珠子随着步伐轻晃,闻茂听见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笑。
“马上他就没空管这棵独苗儿了,把你的心,踏踏实实地放回肚子里去。”
闻茂费力跟上的脚步顿住,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面上还是有些疑惑,没想通陈玄嗣到底做了什么,能让焦宗连独子都不管了。
元回瞧见闻茂的神情,慢了几步到其身侧,低声提醒一句:“林清河查到了焦宗切实的贪墨证据,现已报了燕北总督徐永元。”
闻茂悚然一惊,这林清河才上任邑台知府不久,就查到了燕北通政使的贪墨证据?
待瞧见元回面上微微的笑,闻茂忽然反应过来,这是燕王特意给出去的。
这林清河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刚来燕北,连脚跟都没站稳,就敢掺和这种事。
再说这燕北总督,上任也有一两年了,占了个好名头,但兵权实际不在他手里,手底下直管的燕北通政使和按察使在此地盘桓已久,根本难以撼动,也不听他指挥。
遇到这么个好机会,徐永元肯定咬着牙,憋了一股气要弄死焦宗,好拿回一部分实权。
怪不得说焦宗没空管独子了,再过一会儿恐怕自身都难保了。
正想着,闻茂忍不住叹息,摇了摇头,焦策这回还真是踢到铁板上了,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一家子的性命都要断送掉了。
待上了马车,元回才开口问:“这燕北通政使就这么弃了,是不是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陈玄嗣拿出一封信,放在桌案上轻按了按,“前两日截了封焦宗送往朝廷的信,你打开看看。”
元回低头应是,拿起信打开一看,脸色立刻就变了。
焦宗面上同他们笑脸逢迎,背后却早倒向了朝廷,信里写他已查出燕王私营铁矿,言明燕王有狼子野心,请朝廷处置。
“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元回神情极冷,他把信放回去,眉头刚舒展开又皱起,“可林清河是蔺家的人,蔺家已经站了宁王,我们要白白给他们送功劳?”
陈玄嗣端着一盏茶,笑了笑轻轻撇去浮沫:“到底是天大的功劳,还是要人命的催命符,这可说不准。”
男人话音不紧不慢,语气也随意得很,可元回觉着一股寒气陡然从背后而生。
想起了一件事,元回连忙转换了话题。
“殿下,锦文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清风院上上下下搜查了一遍,没有找到可疑的证据,也没有找到蔺九清可能留下的线索。”
“不在红木箱子里?”陈玄嗣眯了眯眼。
元回摇了摇头:“王妃所居上房都仔仔细细找了一遍,没找到任何线索。”
锦文和元回办事他还是放心的,既然说没有搜到,那应该的确没有。
难道真的没有留给她?还是蔺九清死前全毁掉了?
陈玄嗣总觉得不太对,这东西应该不会轻易毁掉,若按照蔺九清清正的本分,哪怕是死了,也会将证据留存下来,等真相大白之日,希望这份证据能起上作用。
还是说蔺九清单独告诉了小妻子,这证据放在了哪里,或者说给她留了什么人。
但这很快被陈玄嗣否决掉,这可能性不大,她不像能藏住事的。
有蔺家贪污的证据握在手里,她还能笑着同他同蔺家演戏,那她也算是有本事。
“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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