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戴着帷帽,站在一楼楼梯拐角处,琉璃去熙攘的人群里寻彩云了。
大堂人声鼎沸,玉明抬头望着满目花灯,心中默默地一道道解着字谜,虽说大都比较简单,但最上面的几道,还是有些难度。
想了好一阵,玉明还没有猜出谜底。她踮起脚尖张望了一下,身后忽然撞上一个人,擦着玉明的肩膀越过去,似是要去尽头的内室。
玉明揉了揉撞得疼痛的肩膀,回头望了过去,是个年轻的公子,相貌说不上丑,只能称得上周正,但目光说不上来的,令人不舒服。
她其实不大明白,后面的过道如此宽敞,又没有人挡着,这人为什么会撞在她身上。
帷帽也在方才的意外中,不慎被掀起了半角,但立刻被玉明压下去。
年轻公子瞧见白纱下面容的瞬间,本来向前的脚步顿住,反而转过身来,走向玉明。
玉明只以为他是要去别处,向前躲了一步,只转头望着大堂,寻彩云琉璃的身影。
年轻公子在玉明身旁停下,视线始终凝在那垂至胸前的白纱,仿佛要透过此,望见里面的容颜。
“姑娘可是也来猜字谜,想得花灯?”
他的目光,让玉明觉得不舒服,她向旁边躲了躲,没有任何回答他的意思。
年轻公子依旧盯着玉明笑,还抽出腰间的折扇轻摇了摇,指向大堂顶上最大的那个兔子花灯。
“我给姑娘个字谜,若是姑娘能猜出来,我便将那兔子花灯,送姑娘可好?”
玉明待不下去了,转身就要走,年轻公子忙往前一步,严严实实挡在玉明前面,轻佻地笑着继续说完。
“走出深闺人结识,姑娘猜这是什么字?”
玉明才不想和这人玩什么猜谜,咬了咬唇,脚步一转,往另一个方向走,又被折扇挡住了去路。
纵是玉明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恼怒了,只是玉明生气,也不过声音听着冷了些。
“请这位公子,不要拦我的路。”
年轻公子笑着拿折扇抵唇,目光在帷帽上移不开半瞬,已经想象到其下佳人嗔怒的模样了,更让他心旌摇曳。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不知佳人,是那家的?我是燕北通政使之子,焦策。”
说罢焦策故意顿了顿,寻常人在听见这个名字的瞬间,都巴结着逢迎上来了。
玉明没听过这个名字,但她知道通政使这个官位,焦策家境定然不一般。
她实在没办法了,焦策拦住她的路,根本不让她走,玉明只能试图解释,希望他能放过她。
“焦公子,你我素不相识,也并无恩怨。算是方才不慎相撞,我给你赔礼道歉,你不要再纠缠我了,好不好?”玉明低声下气。
“这怎么叫纠缠?”焦策不耐烦了,她到底是真不懂假不懂,非要他直说,他瞧上她了,她才会明白?
跟她在这里说了半天,却连佳人的容颜都看不到,焦策早难以忍耐,手下毫不客气,边轻笑着,边来扯玉明的帷帽。
“有彼佳人,我心往之,我这是要追求你啊,连追求也不可以吗?”
追求?玉明瞧见伸过来的手,隐约的酒味传过来,她头脑嗡的一声,连连后退,一手扶着帷帽,一手挡在面前,话语脱口而出,带着明显的害怕的颤抖。
“你不要这样,我已经成婚了……”
“成婚?”
玉明听见焦策的冷笑,“你觉得我信吗?找理由也不用找这么蹩脚的。我又没打算做什么,不过是认识一下而已,这么玩不起?”
说着,焦策伸手过来,扯住玉明的胳膊,根本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玉明手臂被拉住,根本动弹不得,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可浑身都像冻在了那里,眼睁睁看着,焦策另一只手探进来,要摸她的脸。
就在此时,也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的勇气,胆量。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用力挥出了右手。
啪的一声,巴掌声清脆地在这里回荡。
扇出去的瞬间,玉明就后悔了。
她不该在这种时候,惹他的。
这人父亲的官位如此之高,若是惹上他,一定会给陈玄嗣带来麻烦。
可如今后悔也没用了。
焦策所有的动作顿住,摸着被打痛的左脸脸色顿时沉下来。
已经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纷纷瞧了过来,都是邑台城有些头脸的人,不乏眼熟人。
焦策向来是在燕北横着走的,到哪里都是一堆人追捧,贴上来的女子都不知凡几,如今竟在这样多人的场面下,被个女子扇了巴掌。
面子里子丢个干净,顶着无名的数道目光,焦策脸色极其难看。
这么丢了面子,他哪里肯轻饶玉明。
“说,你是哪家的?”焦策紧紧拉住玉明的胳膊,疾言厉色,攥得玉明眼泪涌出来了,她是真的怕了。
“不说?”焦策冷笑,“不说,就见官府吧,当众殴打朝廷命官之子。”
听到要见官府,玉明终于没办法了,她知道见官带来的麻烦,肯定会更大。
“燕王府的,我是燕王府的。”玉明声音竭力镇定,希望能借此吓到他,“我是燕王妃。”
听见这话的瞬间,焦策就笑出了声。
“还燕王妃?我教教你,编谎要编个像样点儿的,这个,太假了。”
焦策心里已下了定论,想来这女子是燕王府的婢女,偷偷跑出来玩的。
衣裳面料摸着还不错,说不定是府里有些头脸的婢女。
但那又如何,一个婢女而已,要了就要了,燕王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和他父亲闹翻。
反正他父亲会兜底的,焦策更加有恃无恐了。
焦策攥着玉明的手腕,力气大得根本挣不脱,拖着玉明就往二楼去,玉明尖叫一声,哭得满脸是泪,帷帽歪歪倒倒,险些掉下来。
周围的人有些不忍,可见着焦策的脸,都没敢上前拦。
这人混账是出了名的,不知祸害了多少无辜女子,但都被他父亲摆平了。这女子也真是惨,怎么好巧不巧被这混账缠上了?
琉璃拨开人群的时候,就瞧见了这一幕,顿时心肝俱裂,扑上去就抓焦策的胳膊,焦策被弄得不耐烦了,回头一个窝心脚踹了过去。
琉璃捂着肚子,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玉明瞧见这一幕,耳边嗡嗡作响,眼泪模糊了视线,她拼命挣扎起来,双手胡乱地抓,腿也用力地蹬着。
这一脚踹得焦策痛了,他提着玉明的衣裳,将她扔进了第一扇门里。
二楼拐角的房间,玉明被扔在了地上,焦策盯着衣裳上的脚印,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瞧见焦策沉着脸,一步步走过来,玉明双手撑在地上,不住地往后挪。
眼见着焦策扑过来抓她,玉明翻起身就跑,不顾一切地往门那里跑。
握着门闩的手都在颤抖,玉明慌张地拉门,可在打开的瞬间,浑身都凉了。
手执长剑的侍从,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玉明阖上门,后背抵着门板,指甲嵌入了掌心,她咬着唇,强装镇定。
焦策反倒不着急了,还笑了起来:“你跑啊,有本事就跑啊。”
玉明几乎要绝望了,话音颤抖:“我真的是燕王妃,你要是这么对我,燕王不会放过你的,你现在放我走,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我姓蔺,排行七,是圣上赐的婚,上了玉牒的燕王妃,真的。”
焦策终于犹豫了一瞬,可理智转瞬间又被上头的酒意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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