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淮生倒是没说错。
他前男友以前确实干过修车。
赛车是关硕的,撞坏了扔在修车行,自己也因为这件事被他爹扔去集训班里,只能委托乔淮生去取。
“淮少这边请,”乔淮生一进去,立刻有人引着他往里走,“车子基本已经维护得差不多了,我们正在给关少进行最后的保养,您稍微等一下就可以开走了。”
能送到这里的都是好车,在扳手与抛光中,之前还在赛场上飞驰的车身像是任由摆布的玩具,乔淮生看着他们为它擦去伤痕,沿着油漆浓重的地方往里走。
“好了,关少的车就在这里了。”
戴着白手套的人正在对车身进行最后的擦拭,闻言将车门一关抬起头,微微一愣。
乔淮生的脚步瞬间顿住了。
是顾舟。
穿着深蓝色工作服的顾舟,身材依然是有些鹤立鸡群的高挑,黑亮的双眸自从盯住乔淮生之后便没有移开。
“动作快点,淮少等着拿车呢!”
老板说了他们一句,随后招招手:“来,小杨,你带着淮少去试个车。”
“不用,”那人还没跑过来,乔淮生一抬下巴,“我觉得他就挺不错的。”
老板跟着他的视线望向旁边的顾舟:“他?”
“他怎么能行呢淮少,他才来了多久,车技也……”
“没事儿,”乔淮生已经一只手拉开车门,“撞坏了算我的。”
顾舟只得坐上驾驶位,一只手去点火:“我没开过跑车。”
“会开车不就行了,跑车有什么不一样吗?”
乔淮生弯下腰,毛衣下面是劲瘦的腰身,向顾舟展示仪表盘:“看到这个了吗,这个是速度……这个是换挡,向上一拨就可以了,如果要点火的话就是……”
乔淮生讲起东西很细致,他鲜少在面对顾舟的时候表现出如此温和,顾舟盯着他弯腰时露出的一截颈骨,听到乔淮生在讲完之后回过头:“好啦。”
“你听懂了吗?”
顾舟这才收回视线。
“没事儿,”乔淮生只当他的沉默是因为紧张,起身让开驾驶位,“撞坏了我就从关硕那里把这辆车买过来。”
“反正你本来就欠我一瓶酒,也不在乎多一辆车吧?”
话音刚落,顾舟就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道路在他们的身后急速后退,山坡像是泡水的胶片般逐渐显形,车身在上坡时猛地一个右转。
也许是因为没有多少机会实战,顾舟开车还没有被城市的条条框框规范,几乎有一种莽撞又野性的直觉。
仿佛这人素日里的平静只是伪装的假象,内里便如同这巨大的轰鸣声般汹涌。
“你这胆子……”乔淮生说,“倒是真适合玩赛车。”
顾舟轻笑了声,像是在嘲讽小少爷的天真——今天如果不是乔淮生,他这辈子恐怕连给跑车试车的机会都没有:“我没怎么开过车。”
“跟这个没关系,”乔淮生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有些人对一些事就是生下来就有天赋。”
“说起来,”乔淮生问,“你不是在会所,怎么突然来车行了?”
小少爷的眼中清澈又单纯,好像对那晚的血腥一无所知。
“没什么,”顾舟说,“想换一个。”
“喜欢车?”
“确实,”乔淮生自顾自点点头,“赛车在某种程度上会让人产生濒死的错觉,这种感觉……是很令人着迷。”
他仿佛一瞬间想起那个昏暗的小巷,偏过头:“顾舟,你要不要试试?”
“什么?”
“看到那个弯道了吗?”乔淮生下巴一抬,“穿过去。”
跑道之外的废弃弯道,外面一半是断崖,稍有不慎就可能连人带车一起翻过去。
“就是现在,”但是乔淮生面无表情地说,“提速!”
车身发出巨大的轰鸣,像是赛场的一道扭曲的闪电,朝着弯道猛地冲了出去。
“对! 就是这样!”
乔淮生笑起来,声音里也染上了几分激动:“往左,贴紧!”
方向一转,车身剧烈地往左偏移,半个轮胎已经探出道路外,乔淮生的身体紧贴着玻璃,几乎是再偏移一点点,就要跟着这辆车一起翻下去。
顾舟的位置还可能有生还的可能,但是这样的坠落,乔淮生必死无疑。
可他的眼中看不出一点点的害怕,有的只是一种对于死亡近乎狂热的兴奋——顾舟还记得曾经在什么时候看过这个眼神。
脚下的油门猛地松开,顾舟一把方向,从弯道中退了出来。
“为什么要回来,”乔淮生蓦地回头,“你刚刚明明可以过去!”
顾舟将方向回正,速度也慢了下来:“我不适合这个游戏。”
“不适合?你刚刚不是开得挺好的。”
顾舟没说话,将车子往自己这边打了一点。
“说话啊,你刚刚开车的时候明明挺有兴致的,还要跑来去车行,”乔淮生道,“难道你自己不喜欢?”
“喜欢?”顾舟望他一眼,看着大少爷漂亮的脸上蹙起的眉头,“乔淮生,难道你觉得我喜欢的东西,我就能够拥有吗?”
乔淮生沉默了一瞬。
“可是你都没有尝试过你怎么知道不能拥有?”乔淮生说,“你不想开我开,靠边停——”
车身剧烈地震了一下,乔淮生差点没一头栽到挡风玻璃上,顾舟居然真的停下了。
乔淮生偏头看他一眼:“你要停好歹给个预兆吧。”
顾舟没说话,拿起钥匙又打了两遍火,车子纹丝不动,最后不得不抬起头:“好像……真的坏了。”
“怎么,”乔淮生微一挑眉,“我只是说了你两句,你还真想让我把车买了啊。”
顾舟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无措。
乔淮生忍不住笑了声:“行吧。”他伸出手,“手机给我。”
顾舟没动。
“给我啊,”乔淮生说,“不然我要怎么买车?”
“我没带。”
很明显,乔淮生也没带。
比起淮少是不是真的要多拥有一辆跑车,现在面临着一个更大的问题——他们似乎被困在荒野里了。
如果等修车行的人发现异常,摸着道路找过来,大概需要多久?
乔淮生的表还没拨过去,顾舟已经推门下了车。
“你干什么去?”
“修车。”
他说着,一把将车前盖掀了起来。
只可惜顾舟本人也是个刚刚被招进去的新手,那堆凌乱的线看了半天,也不见他真的动作。
乔淮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等他睡了一觉醒来,发现顾舟的外套正盖在自己身上,是和之前砸在自己头上那堆衣物一样的皂角香。
唯一的一件御寒衣服在他这里,顾舟身上只穿了一件T恤,流畅的肩部肌肉一览无余,正拿着扳手对着一堆线叮叮当当。
“还没修好?”
乔淮生话音刚落,肚子突然发出一阵咕咕声。
从早上开始就没吃饭,到现在,乔淮生终于罕见地体会到了饥饿的感觉,纵使精神上并不在意,可身体的本能还是不断地像乔淮生彰显着它的存在,乔淮生的喉结滚动了下。
顾舟从旁边的工具箱里拿了块面包递给他,乔淮生立刻咬了一大口,一转眼发现顾舟正盯着自己,于是又矜持地小口小口地嚼着:“干什么?”
“人饿了就是要吃饭。”唾液的分泌加重了胃部对食物的需求,乔淮生又咬了一口,“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顾舟望着他,轻笑了一声。
“怎么,很好笑?”
“你说得对,”顾舟说,“人饿了就是要吃饭。”
“我之前跟你说……人不是非要爱才能活下去的。”
乔淮生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才发现顾舟是在跟他解释,解释他们之间那场不欢而散的争论。
解释他为什么可以这样活下去。
“饿了吃饭,渴了喝水,起床、吃饭、学习、有一个家庭有一个住所有一个工作……”顾舟说,“别人都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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