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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他的难言之隐

“等等,先别走,我……!”宁桑一急起来就语无伦次,下意识地拽住小江衣袖,她不想像上次一样,看着小江的背景逐渐远去。

脑中数个念头同时闪过,宁桑想问他这段时间上哪儿去了,身上受的伤好了吗,闲云散人可有再找他的麻烦,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江鹤风眸光轻轻向下,落在衣袖上被她拽住的地方,唇边扯起浅浅的弧度,轻哼一声,“你还是别说话了,反正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

闻言,宁桑脸上的神情凝固了,旋即狠狠白了他一眼,“你要是不会说话,也可以选择闭嘴!”

江鹤风就是有这个开口就气死人的本事,她先前的担忧与挂念,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鹤风嗤笑一声,也不反驳她,目光看向远方吹了声口哨,上次见过的那匹全身黑黢黢的驴哒哒而来,见了宁桑,大眼睛里忽闪忽闪的,如同见了老朋友般,驴头轻轻往她手上拱。

“哼!”江鹤风像是看不惯宁桑和黑驴互动,轻哼一声,伸手一抓便将宁桑扔到黑驴背上,他的手苍劲有力,一抓一放之间,待宁桑反应过来,已经在驴背上了。

宁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啊,不知道是不是伤势缘故,方才肌肤相触的那一刻,他的手冰凉得如同寒潭之水,冰得她一哆嗦。

江鹤风翻身上驴,带着她策驴疾驰而去,此时江鹤风已经取下黑色斗笠,俊秀的面孔上,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两人间气氛安静了下来。

宁桑微微偏着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小江,他脸色苍白,唇色发青,模样比前些日子更为消瘦,种种痕迹无不昭示着这段日子,他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宁桑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他独身一人还受着伤,没人照顾,还要防着闲云散人,哪里能过得好呢,她心中暗暗叹气,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狂风在耳边呼呼而过,黑驴带着两人奔驰在风里,最终在一座山谷停了下来。

“你下去…”江鹤风一拍驴背,偏过头看向宁桑,忽然一阵咳嗽,大约是觉得丢了面子,他带着病容的脸上瞬间涨得通红,倒显得脸色红润起来。

“没事吧?”宁桑从驴背跳下来,眼神担忧地想去扶他,说起来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少年,她又何必计较他偶尔出言不逊。

江鹤风犹豫几秒,伸手握住宁桑纤长的手掌,表情不太自然地下了驴,又寻了块大石头坐下,像是跟谁生闷气似的。

宁桑好笑地摇了摇头,坐到他身边,正色道:“小江,你答应我,以后可不许再任性离开,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找你?”

阳光下,江鹤风俊秀的正脸对着宁桑,他的脸几乎小了整整一圈,眼底的乌青很深,面容显得极为的憔悴。

“你一直在找我?”江鹤风怔怔看着宁桑,片刻后,双眸中逐渐迸发些许神彩,脸上的线条柔和了几分。

宁桑担忧地看着江鹤风,轻轻对他点了点头,取出一颗绿色丹药道:“小江,你先把珍玉灵草所制作的丹药服下吧。”

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将珍玉灵草炼制成了一枚丹药,可惜时间有限,只能草草融和提炼一下,若是在碎星滩,有其他灵草搭配,药效能更好些呢。

“你制了丹药?”江鹤风接过宁桑递过的小玉瓶,黑矅石般的眼眸深深地看向她,眸底隐约闪烁着暗芒,片刻后,才化作唇边一抹柔和的微笑。

江鹤风掀开瓶口,取出珍玉灵草所制作的丹药,看都没看一眼,一口吞服而下。

宁桑见江鹤风服下丹药,脸色逐渐好转,脸颊终于不再是毫无血色的惨白,宁桑松了口气,笑道:“看来店家将这灵草吹得神乎其神的,也不算自吹自擂了!”

又想起正经事,追问道:“对了,你这段时间都去哪儿了?”

听到宁桑的问题,眉宇间露出犹豫之色,似是难言之隐,半响才含糊道:“我…我有些事情要办,以后你会知道的。”

宁桑却不愿意让他轻轻揭过此事,她正视着江鹤风:“你要办的事情可是与闲云散人有关?”自从云虚观那场大战后,她一直打听着云虚观之事,知道闲云散人失踪后,云虚观乱成了一锅粥,暂时被朝廷所管制,想必小江这段时间,一直在暗暗打听闲云散人吧。

听到闲云散人,江鹤风全身一颤,眼神一抹疯狂戾气之色一掠而过,他闭了闭眼,克制着心绪道:“即使我已经被逐出师门,即使老师已不再视我为弟子,我也一定要为师傅雪冤报仇。”

逐出师门,雪冤报仇,即使小江说话时隐有克制,宁桑仍然被他巨大的信息量惊了一下,先前泠泠也曾说,近几年并无小江的消息,难道便是因为这场变故?

“你知道我师从何门何派吗?”江鹤风轻声道,宁桑虽已知晓答案,却没打断江鹤风的倾诉欲,只微笑地看着他。

江鹤风淡淡道:“是云虚观。”

宁桑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又忍不住问道:“这般说起来,你的师傅是上一辈云虚观观主,那闲云散人岂不是你的同门,你们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你说为师傅雪冤报仇,难道你师傅是被闲云散人所害?”

听到宁桑提起闲云散人的名字,江鹤风身体剧烈颤抖着,眸底一片猩红,他抿着唇好半响,才轻轻点了点头。

宁桑脸上露出惊骇之色,长乐城百姓心中的圣地云虚观,原以为观主闲云散人为达目的不辨是非,诛杀百妖已是大恶,想不到他的罪行里,还有戕害前任观主这一条,这怎么听都太过骇人,这个闲云散人未免太残忍了。

江鹤风看向宁桑,幽深眼神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轻声道:“你说得不错,我的师傅是被他所害,只是……。”他欲言又止地看向宁桑,似有什么难言之语。

“只是如何?”宁桑追问道。

江鹤风垂下乌黑的眼睫,喑哑的声音透着誓在必得的决心,“总有一日,我师傅的清誉,整个云虚观的名声,我都会一一拿回来,到那时候,有些事情不必我说,你也会明白的,现在…却还不是时候。”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最后一句宁桑都听不清楚,她只是觉得小江此时的气压低沉得可怕,整个人都是阴森沉郁的。

宁桑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小江,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她不想见江鹤风一直低沉,又随口道:“到时候等你打败了闲云散人,我就来你的云虚观做客吧,就咱们俩这关系,你可得好好招待我,事先声明哦,我可不吃全素宴的,起码得有肉有菜,有的喝有的玩吧!”

江鹤风从自身情绪中恢复,冲她微微一笑,正色道:“等我这边事情办好了,你便搬到云虚观来住吧。”

“啊,搬到云虚观来住?”突如其来的邀请,宁桑有点反应不过来。

“怎么,你不愿意吗?”江鹤风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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