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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058 白水岩2

南疆这地方气候宜人,这初秋时节,本该是秋老虎发威之际,他们入村寨时,已过饭点,又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可日头只是毒辣些许,较之以北地域,已温和许多。

桑卡为表示对二人的感谢,一定要邀请他们住在自己家,此刻正背着大哥桑尼在前头带路回医馆。

这时候,多数男人在田间小憩,依坡而建的吊脚楼前基本都只见妇人和孩子,皆着此地特有的服饰,带着闪亮的银饰,或是赤脚,或穿藤鞋,见着陌生的面孔便露出警惕之色。

越是落后闭塞之地总是十分排外,加上白水岩正经历不知所起的疫病,此地居民这般谨慎也是情有可原。

有个在堂屋外的阶息上缝衣的女人隔着田野冲桑卡道:“侬带的哪个人?”

“是大夫,好人。”

陵今游不由道:“桑卡哥,我看你似乎不怕被传染。”

桑卡憨厚地笑道:“俺有大巫做的香包,不怕。”

他晃晃腰间一条蓝红相间的三角香囊,陵今游鼻子灵敏,即便未曾靠近,也轻易闻到一股浓郁的草药味,不过她不擅医术,无法分辨其中成分。

白水岩并不大,他们很快来到医馆,乃是一座三层楼高的吊脚楼,进进出出所有人都罩着白袍,脸戴面巾,行色匆匆,说话低缓。

院子里,阳光饱满,坐十来个模样萎靡的人,瞧着浑浑噩噩,比他们在村口所遇之人只好了些许,显然也是疫病患者。

虽然此地阳光并不过分炎热,可这样直晒终究还是酷暑难耐。

这些病人明显已晒得大汗淋漓,衣襟都被汗打湿,可莫说他们自己要躲到阴凉处,就是路过的医者们也都熟视无睹的,好似他们本就该这样晒着。

桑卡将大哥送到,等到大哥桑尼醒来。

桑尼患病已半月有余,桑卡因而时常来此探望,原本大哥失控的频率不算高,也是叫他们掉以轻心了,以至于今日突然的破门而去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害桑卡三人追了一路,没有其他人受伤已是万幸。

桑卡给大哥擦了汗,低声说了些家常话,大哥没什么精神,始终只是点头,不知神智是否恢复。桑卡不愿过多打搅,一面惦念家中妻儿,一面也要急着给陵今游两人收拾屋子,于是匆匆道别离去。

送走桑卡后,魏俊贤便与雅舒一起,带陵今游二人在医馆参观,熟悉环境。

叶蝉衣问:“患者为何要一直这样晒着?”

魏俊贤摇头:“我也不清楚,大巫说的,让他们多晒晒太阳,便不会发疯咬人。也确实如此,一天之内晒够三个时辰,他们便安静许多了。”

“那桑尼是?”

“惭愧,凡事总有例外吧,也是我们掉以轻心了。”

话间,他们行至无人的三楼曲廊,俯瞰天井中生气全无的病人们,叶蝉衣忽而道:“非是什么疫病,乃是蛊毒吧?”

魏俊贤不由投去疑惑的目光:“叶大夫何出此言?”

“你自然不知。”叶蝉衣看向一直沉默跟随的雅舒,笑眯眯道,“看姑娘衣着,应当是来自黎捷山的巫医吧?不如摘了面巾说话,反正,呵呵,又不是什么能传染的疫病。”

雅舒沉默片刻,终于还是伸手解下面巾,露出一张水灵美丽的脸,她皮肤白皙,双眸清澈,冲众人微微一笑,虽然只是出于礼貌,但依旧甜美。

“没想到叶大夫只接触片刻便看出来了,您的医术可比您说得高多了。”雅舒的发音比桑卡准,嗓音舒缓,边说边冲他们行了个南疆的礼,一身的银饰叮铃作响,清脆好听。

陵今游细观她服饰,形制和图案确实与桑卡的有些不同,想来是黎捷山的宗袍。

这黎捷山乃是南疆一带有名的修真门派,桑卡与魏俊贤所说的大巫便是黎捷山的掌舵者,类似掌门的存在。其中修士大多修习神秘的巫蛊之术,因而称他们为巫师或是巫医更为合适。

由于巫蛊之术向来不传外族,黎捷山收弟子也十分严苛讲究,因而他们这一脉自古人丁稀少,基本像一群隐士居于深山,很少与外界交流,这一回也是因为白水岩突发意外,大巫才会领弟子出山行医。

听得雅舒回话,魏俊贤彻底懵了,扯下面巾的动作可谓惊愕,问雅舒:“所以……所以真是蛊毒?不是疫病?!”

面对这个相处多日的修士,雅舒知道他做事用心,即便知道会被感染,任何时候都是第一个冲锋陷阵,但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那些担忧都是虚妄的,那些伟大的牺牲都是自以为是的,怕换做谁都会不悦。

因而雅舒也十分愧疚地道歉:“抱歉,但这件事我们也是前不久才确认。目前只有大巫、我以及寥寥几位巫医知道。我也不想隐瞒你,但大巫严令禁止我们透露。因为我们尚未查到毒源,万一消息走漏,怕引起不必要的骚乱。

她无奈地叹气说,“我们南疆的蛊毒倒非罕见,但对于平民百姓而言也非寻常之物,他们对此还是带着畏惧与惶恐。

“更严重的是,即便是黎捷山建山以来,也从未见过这般大规模的中毒事件。整个村寨两百多号人,如今被毒倒的已将近一百人,闹得是人心惶惶。这关头我们是万不敢再出什么岔子,只求尽快将蛊毒来源与解法查清。”

魏俊贤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况且都是弟子,都是为门派做事,对雅舒的境地和无奈表示理解,中肯道:“确实比起疫病,蛊毒似乎也没让情况更好。”

雅舒颔首,又看向叶蝉衣:“这位叶大夫行医经验想必丰富。这场灾祸,我们大巫也花了好些天才诊断出乃是蛊毒,您这短短时间竟就看出了?这等水平,整个中洲怕也没几个医修有这般能耐。”

“是啊,此等能力,怕都能企及我们太行剑宗的叶蝉衣师父了。”魏俊贤也道。

不好意思,就是叶蝉衣本人呢。

陵今游看叶蝉衣其实也蛮想装b的,但碍于正事在身无法暴露身份,只得苦兮兮地继续表演。

就见他气定神闲,难得谦逊:“在下的医术可不敢与大巫相提并论,只是早些年我与舍弟游历时,有幸结识一位前辈,向他学过两手。毕竟你们这南疆蛊术自古隐秘,对我们这些学医之人而言诱惑可是不小。

“方才我封住那人穴位时,发现他脸上有诡谲红光闪过,再探他大脉,这才怀疑是中蛊了。”

陵今游想起自己原先瞥见的光,原来不是错觉。

听到旁人夸赞自族蛊术,雅舒自是心花怒放,怀疑又减去几分:“此番若有叶大夫助阵,我们定能事半功倍。”

叶蝉衣连连摆手,称不敢当。

雅舒长叹一声,看着魏俊贤道:“说来,魏修士一身惊世修为,却要耗在这深山老林,我常与他说真是可惜。南疆乃蛮荒之地,若非寻宝觅药,修士们哪里肯来此地?”

陵今游好奇:“你来很久了么?”

魏俊贤笑笑:“快一个月了。宗门接到大巫讯息的当日,我便与师父一起出发来白水岩支援。当初一起的同门陆陆续续都回去或是执行其他任务去了,现在只剩下几人。”

这不就是下乡支教吗?

不,还不如呢。

魏俊贤是修士,又非大夫,让他来此根本意义不大,只能帮点照顾人的小忙。难不成那些无法冒头的小修士在大门派的命运,最终就是如此么?

陵今游至今还记得擂台赛那天,上官静儿介绍魏俊贤,说他如何刻苦努力,潜修三年才走出失败阴影,努力挤进了内门行列。

可若是成为内门弟子,也依旧只是做这些端茶送水的小事,那他的一身本事又该何处施展?

魏俊贤的雄心壮志吗,在这小小的吊脚楼,也按捺得下么?

陵今游瞧着对方的笑容坦然,心下颇有些触动,尚不知魏俊贤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没想到魏俊贤豁达地说:“持剑除妖是救济天下,救治病患也是救济天下,两者既然达到一样的目的,那便不算可惜。”

叶蝉衣道:“魏修士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感悟,真是少年英才。”

对于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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