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时,堂屋内已到了不少人。
身为太行剑宗弟子,魏俊贤来了也就罢了,让陵今游万万没想到的是,大巫与雅舒竟也在场。
大巫与周百义同坐南向主位,叶蝉衣与雅舒分东西两侧,魏俊贤是剑宗弟子,自当挨着叶蝉衣,明昊自然而然落上官静儿身旁。但这就意味着东侧没了座位,陵今游二人便只得落座西侧雅舒这边。
有人欢喜有人愁。
此刻的明昊有点想将魏俊贤挤走,但出于礼貌以及某些方面的顾虑,还是只得眼巴巴看着冉子昱走向对面。
雅舒则很是高兴,羞怯地瞥着愈发接近的少年,期待得将衣角都快揪破了。虽然如今知晓冉子昱喜欢陵今游,但情窦初开的少女心思总是单纯些,能看见喜欢的人、与他有多些亲近的机会,便已是极大的满足。
可冉子昱同样不愿给陵今游误会自己的机会,隔了一个座时,他忽而将身后的陵今游往前一推,隔在了中间,对雅舒的失落视若无睹。
小辈们这点上不了台面的小心思,自入不了长辈眼中。见人都到齐,周百义大手一挥,隔空将门窗紧阖,落下结界。
大巫见状,不紧不慢道:“周长老这是何意?今日不是只谈蛊毒之祸?难不成还有什么迷辛?”
不知是不是陵今游的错觉,虽然大巫面色依旧,但瞧着就是不如昨日见到的慈祥,与周百义说这话时客客气气,可过分的疏离冷漠,便代表着不悦和戒备。
周百义不知是否察觉这等微妙,总之面上平和地颔首:“冒犯了,还请大巫见谅。”他指了指叶蝉衣,“关于蛊毒,这位是我宗医修叶蝉衣,他已有解决之法。”
叶蝉衣懒散地撑着头,十分随性地冲大巫挥了挥手,让老者有些难以接受:“这……这位就是叶医仙?老身久仰大名。”
叶蝉衣在整个修真界都是有名的医仙,凡他出手便没有治不了的顽疾重伤,即便是久居深山的黎捷山一脉也都听过他的名头。毕竟都是同行,看的自然也更专业。
但他实在潇洒不羁,加上与宗门嫌隙颇深,很多时候外来问诊并不接,连自家宗门的面子都不给,搞得周百义他们很是头大,但也无可奈何。
叶蝉衣笑道:“昨日我与今游乔装来此,乃是事出有因,望大巫不要介怀。”
大巫客气道:“自然不会。”
这便聊起正事。
叶蝉衣首先说:“昨夜我与今游碰见了汜海蛟手下五毒其中三毒:蜈蚣之千足妖道最善使毒,蟾蜍之朱蟾乃女妖修,迷魂之术非常难缠,毒蛇之乌鳞修为强悍。
“遇到他们之后,加上冉师侄提供的信息,我想千足大概是在利用白水岩的百姓炼制血溟蛊。”
“血溟蛊?”雅舒惊讶地脱口而出,“那不是传说中能生吞各类内丹、将其中力量化为己用的禁忌之蛊?”
叶蝉衣赞许地点头,对大巫道:“老婆婆,你这徒弟教得可以啊,这等生僻之物都知道。”
大巫淡然处之,倒是周百义咳嗽一声,铜铃大的眼睛瞪着叶蝉衣,示意他说话要敬重。
大巫用苍老的声音徐徐道:“血溟蛊只能养于活人体内,食其血肉直至其干枯而死,可白水岩中毒后的患者暴躁易怒,喜食人血,但尚可控制,症状并非如血溟蛊。”
叶蝉衣道:“血溟蛊炼制期间,首先便是惧怕阳光,不过这毕竟只是传说之物,记载中几乎没有可参考的案例。千足在用毒上也算个奇才,加上为了掩人耳目,做些调整也是合情合理。
“若要活人做载体,宿主也要不断滋补才能活下去,因而对宿主本身的体质也有较高要求。但像这样放出许多子蛊,让它们吸食普通人的血肉后,再操纵他们去撕咬他人进补,循环往复,目的便是想以量多取胜。等回收所有子蛊养在一处,炼出最强一只,效果或许不比原版的差太多。”
魏俊贤参与此事已久,对此十分关心,当即问:“叶师叔,可这蛊虫又要如何回收呢?那千足妖道总不可能亲自来挨个儿捉回去吧?”
“你们对蛊毒的认知尚停留在最初阶段。”叶蝉衣伸出一根手指,“低阶蛊毒以生物炼制,基本挑选有实体的虫类。”他又伸出一根,“中阶蛊毒,脱离生物体,如控制水、气甚至光便可传播毒素。”
他顿了顿,看着自己的手,笑盈盈地说,“最厉害的还要属第三种,厉害的蛊术甚至能以眼神、情绪给目标下蛊,简直杀人于无形。”
魏俊贤狠狠咽了咽唾沫:“那对方不是想杀人就杀人了?”
“呵,”叶蝉衣一巴掌拍在他后脑上,“你以为高阶的蛊毒想炼就炼啊?这就跟炼丹是一个道理,越是高阶的丹药越需要高阶药材和修为高的炼丹师炼制,炼出的丹药也是珍贵无比,一辈子指不定就这一颗两颗的,那是说用就用的吗?况且高阶蛊术虽然强,反噬的概率也非常大,轻易不会尝试。
他最后总结说,“所以我想,千足当是能以母蛊操纵子蛊,一旦事情败露,或是要回收,子蛊直接可化作气、雾甚至驭光逃遁。”
雅舒点头:“若是那个传说中的千足妖道,倒不是没有可能。”
周百义问:“既然知道蛊毒类型,解蛊是否有希望?”
“那是自然,抓个中毒之人研究一下这子蛊威力,凭大巫的本事,要解这半吊子的血溟蛊应当不成问题吧?”
大巫默默颔首:“今日便安排孩子们去做。”
雅舒无奈一叹:“不知这千足妖道炼这蛊毒作甚,竟叫村寨这么多人受了牵连。”
始终旁听的陵今游闻得雅舒这无意的一声喃喃,整颗心被下意识揪起。
无需多想,这血溟蛊定是为了吞噬她体内的妖珠。若昨夜冉子昱不曾及时赶到,子蛊入体,想必现在她便是一具干尸了。
她一度以为自己是这场蛊毒之祸的旁观者,万万没想到,一夕之间竟成了“始作俑者”。
下意识的,搁在膝上的拳头越攥越紧,这时,猛地一只温暖宽厚的手覆在她手背上,缓缓用力,将她交叠的双拳包在手心。
她猝然抬头,对上冉子昱安静的微笑,一时如遇春风,什么繁杂的情绪都被拂去。
什么都不必多说,只是一个眼神,再复杂、难言难堪的想法都被一扫而空。
雅舒坐得这样近,眼一瞥轻易就见二人的小动作,沮丧与失落交织成一片阴云,浑浑地罩住了她。
这时,周百义开口道:“此番白水岩突逢大劫,我太行没帮上什么忙,只愿叶师父能帮助一二,也算弥补从前所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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