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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坎坷灭了激情
许大仕和他的玩伴儿都两手拿着石块追赶着一只口叼着蚂蚱的麻雀跑过来。麻雀飞到了王朝明家的屋脊上暂歇,许大仕要扔起石块击打,玩伴儿劝他别扔,说是砸坏了房上的瓦片。
许大仕却傲慢地说没事儿,他爸说了,从这以后这个镇上他有两个人管不着,就是书记、镇长,其他的人都是他的臣民,都得听他爸的。许大仕说着将石块扔向了屋脊,麻雀飞走了,瓦片却被砸碎了。
院内传来朝明母的声音:“是谁扔的石块?不能这样祸害人!”
玩伴儿要跑,许大仕命令他:“不许跑,我爸管着这个老婆子,她不敢怎么样。”
玩伴问:“我凭什么听你的?”
许大仕说:“我爸爸的官儿大,你爸爸的官儿小,我爸管着你爸,你爸听我爸的,你就得听我的。”
玩伴似乎觉得自己没理,就不吱声了。朝明母出来,觉得许大仕刚才的话儿挺有趣,就忍俊不禁地问他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歪理还一套一套的。
许大仕腆起肚子、竖起大拇指,高傲地告诉朝明母说他是许习懦、许大书记家的公子!朝明母看着许大仕的神态更觉可笑,一边说这孩子真有意思一边蹲下身和蔼地戏问许大书记家的公子,这砸坏人家的东西是不是要赔呀?
听到这个“赔”字,许大仕觉得很惊讶,因从没听说过,狡辩说他的麻雀是在朝明家跑的,要朝明母赔他的麻雀。对许大仕的胡搅蛮缠朝明母感到很吃惊,就责怪他无理夺三分。
这时,许习懦过来问是怎么回事,许大仕更加有恃无恐,不但不客观叙述事情的过程,反而张嘴就诬告说朝明母骂他。朝明母欲辩解,被许习懦强势挡了回去,他指责朝明母都这么大年纪了,何必跟一个孩子过不去?这有失尊体!
朝明母解释说她没有骂孩子,因她知道男孩子都好调皮惹祸,这不过是小事一桩。
许习懦认为朝明母说这话还是在指责许大仕,他护犊子心切,就替孩子辩解,说别责怪孩子,男孩子都上墙爬屋、调皮捣蛋,样样不好,可有一样好:能传宗接代;而女孩子呐,纵是漂亮、聪慧、有才华,样样都好,可有一样不好,结了婚,给别人家传宗接代去了。又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朝明母多多体谅男孩子。
这字里行间分明是暗讽王朝明没有男孩,不能传宗接代,是不孝!朝明母欲辩解,但事实明摆在这儿,只能哑口无言、像木鸡一样呆在那儿发楞。
傍晚,艾光英回到家不见朝明母就问女儿王俏丽奶奶去哪儿,王俏丽说她放学回来也没有见到奶奶,但听隔壁赵姨说奶奶走了,回了大槐树林老家,走时还好像哭了,说是想爷爷了,回去看看爷爷。艾光英起疑,心想:俏丽爷爷过世好多年了,不是清明不是祭日怎么好端端的就想她爷爷来?这里面肯定有事儿,我要追回去看个究竟。于是她嘱咐王俏丽让她等王朝明回来一起吃饭,自己回老家看看奶奶,如果确实有事儿就陪奶奶在家待一晚上。王俏丽要陪她一块回家,但被艾光英拒绝了。
艾光英回到老家见大门上锁就径直来到王家祖坟上,老远就看见朝明母跪在朝明父坟前哭泣着。艾光英带着疑惑悄无声息地走到朝明母的背后,但听见朝明母伤心地边哭边诉,说朝明爹呀,这事儿都怪自己,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艾光英正欲上前劝慰,忽听得朝明母又哭诉说王朝明是个心善的孩子,当时艾光英怀了人家的孩子,王朝明要是不娶她,那可就得死两条人命。
艾光英惊愕得手足无措,心想这天知、地知、自己知、朝明知的事儿,朝明母竟然知道得一清二楚,于是就呆呆地站在朝明母的背后继续听着她的哭诉。
朝明母说:“他爹啊,英子也是个好孩子,论人品、论长相都是万里挑一的人儿,就是受了许家那孩子的糊弄、为了吃那‘国库粮’才怀孕的,不是那人品不正、行为不端的人儿。虽然人言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眼下计划生育形势紧,英子又不是农村户口了,不能生二胎,明子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他爹你别怪孩子,等再过几年我到了阴间地府,给你做牛做马替孩子们赎罪。”
艾光英听着,流着满脸愧疚的泪水,悄悄后退走了。
某日,王朝明顶着烈日、骑着自行车汗水涔涔地回到管理区大院,张道刚、甄认真忙从屋内迎出来。甄认真抢先与王朝明打招呼,王朝明客气地问她是不是找张道刚来了,甄认真说既是找张道刚也是找王朝明。王朝明先是感到惊奇,尔后马上明白,就戏谑她拿自己当幌子约会张道刚,说这何必呐,年轻人谈恋爱一天不见如隔三秋很正常,他能理解。甄认真说王朝明拿她“开涮”,王朝明幽默地说自己是在“开涮”,而甄认真是来“开仗”的。甄认真说王朝明认为“开仗”就“开仗”,就愿同他“开仗”,因为同他“开仗”能涨学问。
两人调侃玩笑之时,张道刚从屋里搬来椅子、拿来蒲扇,三人坐在了树荫下。甄认真一本正经地说愿同王朝明聊天,就算探讨人生。王朝明说这个题目有些大,自己的理解也太肤浅,担心让甄认真失望。甄认真要王朝明不要太谦虚,说她问的都是些具体问题,希望王朝明能不吝赐教,于是王朝明开始了专对甄认真的“答记者问”。
甄认真问:“眼下最敏感、最热络的话题是职务升迁问题,因刚刚进行完人事调整。这次干部调整又与你无缘,可你的工作热情不减。我想问有什么内生动力激励着你?”
王朝明面对甄认真认真的发问,思忖片刻,说:“一句话,位卑未敢忘忧国。这不但是一个普通百姓应该做到的,更是一个党员干部应该做到的。内生动力与职位升迁没有必然的联系,也不是正比关系。”
甄认真:“现在好多干部都为自己设计好了升迁之路,请问你有没有?”
王朝明戏谑地说:“你真像一位记者。”他笑笑,“好吧,我郑重地告诉你,人皆有进取之心,但是想得过多、盘算得过细则不可取。对自己的成长路线、发展蓝图进行正确规划,未尝不可,但升迁路线岂能‘自我设计’?
“干部的最大价值是干事。不求做大官、立志干大事儿,才能保持谋事的和平心态、干事的持久激情,留下政绩政声,立下丰碑口碑;但倘若官瘾太重,升迁欲太强,就会疏于做事,争名争利,害国害民。
“立身靠本事,升迁靠政绩。那些靠关系、靠‘圈子’、靠‘天线’而升迁的人,犹如水中浮萍、空中气球,因为没有扎根于群众的‘根’,这种官儿是既坐不稳,也做不长的。”
甄认真夸赞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说王朝明真“了不起”。王朝明说自己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莫说没有什么了不起,就是真有什么了不起,自己也从不高估自己、太看重自己,把自己当回事儿。人人都一样,任何时候都不要自以为学识渊博、满腹经纶、无所不晓,更不能高高在上、盛气凌人。
由于上次两人的“交锋”,甄认真确有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做派,她认为王朝明是在暗指自己,就羞赧地说以前是自己不对,以后得加强学习努力修正自己。王朝明惊悟过来,说自己扯远了,真没讽刺挖苦她的意思,又急忙岔开话题说一个人要想成就一番事业,得一切从底层做起、从小事儿做起,举例说温州很多鞋厂的老板过去都当过擦鞋工,他们的擦鞋可不是为了赚取那几个小钱,而是为了有机会接触各式各样的皮鞋,学习人家的材料、做工,最后博采众长形成自己的皮鞋品牌,做其它事情、成就一番事业也是如此。
自从本次班子调整后,王朝明仿佛上了“热搜”,接待完甄认真的“答记者问”,许习懦又趁热“搜寻”了过来。
这天,王朝明在办公室将脖颈担在椅子后背上,仰面朝天仿佛在闭目养神。张道刚见许习懦过来忙迎出来接待。许习懦问王朝明在哪儿,张道刚回答说他在梳理近期的工作。许习懦看见了将脖颈担在椅子上、仰面朝天在闭目养神的王朝明,讥讽张道刚有进步,学会为领导编瞎话打掩护了,在椅子上逍遥自在也是梳理工作。
张道刚说他别不信,王朝明每次这样都是在过滤工作上的事儿,不信让他等着瞧,马上就有工作安排。张道刚话音刚落,就听王朝明在房内喊,要他去胡大队家核实一下,胡大队家的房子悬空回填的事儿怎么仅用一天就完成了,这速度太快,快得让人起疑,猜测这里面肯定藏有什么猫腻。
王朝明边说边出了门,与许习懦四目相对,许习懦听到这话浑身打了个冷颤,胆怯的目光急忙避开。王朝明戏谑他说原来是许大书记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以便让他组织队伍夹道欢迎。许习懦让他别连“风”带“刺”的,说还不知道他王朝明什么品行,真若打了招呼,别说“夹道欢迎”了,恐怕早就销声匿迹了。
王朝明戏谑地说许习懦大驾光临,肯定有什么指教请他尽管吩咐,许习懦说今天来不是公干而是有件私事儿求王朝明帮忙的。王朝明听后一连“呵呵”又“呵呵呵”地讥笑他,说许习懦作为一个镇党委副书记,有什么事儿还能有求于自己,上赶着为他办事的人还不得趋之若鹜?许习懦叫苦说自己命不好,王朝明要他立马打住,说他仕途一路上升,刚刚上任镇党委副书记,今正话反说分明是故意来这儿向自己炫耀的。
许习懦解释说意思弄岔劈了,自己的意思是说娶了个老婆仅仅是娶了个躯壳,感情、灵魂全都嫁给了王朝明。王朝明故作嗅了嗅鼻子,问是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酸味儿?
许习懦让王朝明别卖乖了,说廉淑兰这次又故伎重演,还得劳驾他走一趟再帮一次忙。王朝明戏说帮忙可以,不过他们得换一换,自己要娶廉淑兰的躯壳,让廉淑兰的感情、灵魂全都“嫁给”许习懦。
许习懦乜斜着王朝明,轻轻打了他一拳,说王朝明若不好色,鬼都不信!王朝明反驳他,说他是“好□□”的翘楚,竟敢将“好色”一词嫁祸到别人头上,今儿算见到了什么是无耻之徒。许习懦故作生气地要走,王朝明继续戏耍他,让他等等,说他掉东西了。许习懦回头搜寻不见,问是掉了什么东西,王朝明回答说是一桶醋他还没有吃完。许习懦骂王朝明不是什么好鸟儿,拿自己的老婆开涮还笑话他吃醋。王朝明故意对许习懦拿搪,说他若不放心,自己宁可不去。
玩笑归玩笑,正事儿还是要办的,王朝明来到了廉淑兰家。廉淑兰面朝里侧身躺着不知道王朝明的到来,王朝明轻轻敲了两下房门,意思是提醒廉淑兰家里来客人了,可廉淑兰懒得扭头去看,认为是许习懦又二皮脸变着法子“哄劝”自己,就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扔了过去,台灯摔在王朝明的脚下碎了一地,把王朝明吓了一大跳。
王朝明戏谑地说廉淑兰这气性可真大,凭这气动力可以发射火箭送卫星上天了。廉淑兰没有被逗笑,还是余怒未消。她知是王朝明来了,猛地坐起身欲向他倾诉,可转念一想,王朝明是啥人,肯定还是马列那老一套劝自己,多说无益,不如不说,于是复又躺下,气哼哼地让王朝明快走人,他那高大上的理论自己再也不要听。
气氛异常尴尬,王朝明试图缓解,便学着《沙家浜》里《智斗》一场戏中刁德一的唱腔唱到:“这个女人呐不寻常……”廉淑兰仍无动于衷,王朝明只好坐下来,怅叹地说他俩同是被官场冷落、遗忘的人,本应该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可自己竟遭如此冷遇,实属不公。
王朝明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廉淑兰太执拗,导致他找不到解决矛盾的钥匙,他因此心生一计,先把自己“归拢”到廉淑兰这边的战线上,以拉近两人情感的距离便于沟通。
别说,这一计果然灵巧,廉淑兰听后心想:难道王朝明也是来诉说不平的?他也憋不住心中的愤懑、不再高大上?既然是“志同道合”一股道上跑的车,那就是“同志”。于是又忿忿地坐起来,抱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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