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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衣锦还乡”明志拒腐
王朝明别说慎重考虑,根本就没有考虑就急切地出了门。甄认真望着王朝明远去的背影,既焦急又担忧还无可奈何。
王朝明之所以这么焦急,是因为于奶奶病危。来到于奶奶家,于奶奶用颤抖的双手将一只玉镯塞到王朝明手里,用微弱的气力向王朝明叙说着临终遗言,要王朝明拿着龙玉镯去寻找他的另一半。
安葬好于奶奶,王朝明带着于奶奶遗赠的玉镯回到管理区,他将玉镯放到桌上,睹物思人,回想起于奶奶对自己的嘱托。于奶奶要他听话,说那个拿着凤镯的女人是他一生一世的情人,要他抓住她别再丢了。
王朝明神情恍惚,惆怅沮丧地走出门去,心里直埋怨于奶奶糊涂,心想自己一生一世的情人是艾光英,哪儿还有什么其他情人?悲伤完自己的事儿,又可怜起于奶奶无儿无女凄凉的一生,想着再为她做点什么。
甄认真走进王朝明的办公室,看见办公桌上的玉镯眼睛一亮,便小心翼翼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心想:这是女孩子的嗜好和专利用品,朝明有这个东西,莫非是给艾光英买的?转念又一想:这不对,因艾光英与他复不了婚;又猜想:王朝明可能同意了他们二人的关系,是给自己买的,只是羞于跟自己说出口,想用这个玉镯做媒介给自己送个惊喜。于是就擅自决定收走了这个玉镯。
县委常委会研究乡镇班子的安排问题,说到果张镇时组织部长姚春贤这样汇报:党委书记仍由章清仁担任,吴镇长在组织考察期间,有许多机关干部反应他有男女作风问题,已不适合再担任镇长职务,建议调离;镇长一职拟提名党委副书记许习懦兼任。
其他人员安排有甄认真拟任党委宣传委员的提议被甄踏实当即否决,他说甄认真资历尚浅,目前还在部门副职的位置上,再举贤不避亲也不能破格提拔。姚春贤听后拿起笔将甄认真的名字划掉,问这一职务由谁接替合适?
甄踏实说先不忙讨论这一职务,问对王朝明的考察结果怎样?姚春贤竟想不起来王朝明是谁,见甄踏实不满地看着自己,经极力回想终于想起了王朝明的诨号,问甄踏实说的是不是那个“假马列”?甄踏实不满地说还“王愣子”呢?姚春贤没趣的低下了头,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在组织考察期间,王朝明得票数还是很高的,但中途退场,说的好听一点是对这项工作敷衍、没走心,说的直白一些是对市委组织部心存不敬。
甄踏实生气了,批评姚春贤说:“你们组织部是神仙皇帝吗,说不得、碰不得?未弄清人家走的原因,就认为是对你们的不敬?”
姚春贤又为自己解脱,说:“王朝明身上背有党内警告的处分,镇党委没有推荐。”
甄踏实吃惊地问王朝明犯的什么错误,要姚春贤立即打电话向章清仁核实。姚春贤给章清仁打通了电话,甄踏实要其摁在免提上,让大家共同听一听。
电话中传来章清仁很清晰的声音,他说提起这个“王愣子”他就很生气,说王朝明简直“楞”得可以,为了老百姓一块玉米地的收成,他硬是顶着招商引资的项目晚落成了十几天,害得全镇在全县招商引资评比中得了个倒数第三名;还有评比那天,有一个盲人要横穿马路,怪他没有预测、评估到这一意外也就罢了,可他应该制止盲人让甄书记的车队先过,可他愣是不慌不忙地挡住车队,领着盲人先过,就此怀疑甄踏实书记对自己不满意,说若不是这个“王楞子”有些能力、能干些事儿,莫说给予他党内警告处分,就是撤他的职务也不解恨。
姚春贤挂断了电话,甄踏实没说一句话,而是默默地拨通了甄认真的电话并打在了免提上,他问女儿在组织部考察那天王朝明为何中途退场,甄认真说王朝明上高中时结识照顾了一个瘸腿老奶奶,他在瘸腿奶奶的房前开垦了一片荒地,供养着奶奶和自己的吃喝。王朝明不但不觉得自己对奶奶有恩,反而因此对奶奶非常感恩。组织部考察那天奶奶病危,临终前要见王朝明一面,王朝明因此中途退场了。
甄踏实又问甄认真和她周围的同事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甄认真说大部分人都认为王朝明有情有义、道德高尚,重视与“忘年交”的情谊;可也有少部分人不理解,说在组织考察的紧要关头却分不清哪头重哪头轻,竟中途离开。现场甚至有人骂他不但是一个“愣子”,还得加一个“傻子”,是“愣子”的平方数。
甄踏实挂断了电话,一脸严肃不悦的表情,良久才说:“我们有些干部天天嘴上喊着为了群众,为了人民的利益,可做起事儿来,事事为了领导,说话说给领导听,做事儿做给领导看。事事让领导赏心又悦目,这样做的目的归根结底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如果能任性胡为的话,像这样的人,我早就……”
看得出来,甄踏实激动了,过了良久才平复了情绪,说:“而王朝明则不同,说话办事儿都是为了群众。他心地善良、道德高尚,宁可不要头上的乌纱帽,也要与自己相依为命的老人临终见上一面,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品质。我不讳言因为女儿认真工作上的原因,王朝明这个人我接触过,从他的谈吐、修养、品德、能力、行事风格等诸方面,我认为此人的水平不在一个乡镇党委书记之下,他可以……”他突然止住话头,转而说,“我说的可能过了些,这仅仅是我个人的见解,不要给你们组织部思想上打上什么印记。我建议对果张镇的领导班子重新考察,尤其是对镇党委推荐的拟任镇长的那个什么……许什么人……”
王朝明终于被提拔了,任果张镇党委副书记,属于越级提拔。俗话说穷在当街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官儿大亲戚多,找上门办事儿的自然不少。第一个是大槐树林村党支部书记王海洋,称王朝明为“王书记”,不等他说事儿,就被王朝明止住,不让他这么称呼自己,说还是叫自己“朝明”好。王海洋说那可不行,管理区党总支书记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莫说他是镇党委副书记。王朝明解释说他俩是“爷们”,是同祖同宗、一生一世的“爷们”,可这官帽是后天加上去的,既能戴也能摘、不长久,他这样一口一个“书记”地喊,就把他们的爷们关系喊生分了,自己也不适应。
王海洋只好依了王朝明,坐下继续说这些年他们大槐树林村的父老乡亲们吃了小槐树林村不少气,自从许习懦修了那条“大仕路”后,小槐树林村的人就喳喳呼呼地说大槐树林村净沾他们的光,过了他们的日子。这回王朝明提了官儿,他们大槐树林村也扬眉吐气了,不用再受小槐树林村的气;又骂小槐树林村鼠目寸光,说那条修路的钱是镇企业的钱,属于全镇人民的钱,小槐树林村沾了全镇人民的光还这么牛气,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王朝明让王海洋长话短说,说自己还有其它公务急着要办。王海洋就说他如今也像许习懦一样是党委副书记,有权了,想让他不管组织集资也好、让镇财政拨款也罢,为他们村办个农贸市场、再建个祠堂。
话音刚落,不等王朝明答复,又一七旬老汉进来,说自己在小槐树林村有一块“飞地”,让他们占了好多年了,想让王朝明帮着给要回来。王海洋说王老汉那事儿是他自己的私事儿,自己这公事儿还等着要办,让王老汉快回去,今天中午他请王朝明吃饭,商量村里要办的大事。王老汉争着说今儿中午他请了,要王朝明吃饱喝足让“飞地”再“飞”回来。两人便争抢起来,王朝明说大爷和大叔两个人都不用请,要说请客,大爷和大叔来到镇上该是他请客,可他今天确实有事儿严办,没时间,等到星期天自己回老家请他们,绝无戏言。
为了回老家请客,王朝明请求艾光英帮忙,艾光英觉得王朝明此举有“衣锦还乡”的炫耀之嫌,劝王朝明别搞这种庸俗的事情,说百姓表面上堆笑恭贺,心里却不屑、不齿,不同意回去。王朝明向其解释,说自己对待职务的升迁持什么态度艾光英是知道的,自己没有必要在她艾光英面前找不自在,等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回去请客的原因,艾光英爽快答应。
艾光英刚应诺下来,忽然想起他们的婚姻关系已解除,说回去恐有不妥。王朝明说按照他们的保密协定,家里人都不知道他们离婚之事,为了继续保密,这次她必须回去,不回去才恐有不妥,让人生疑。艾光英觉得王朝明说的在理,答应回去后负责给每家每户送的礼物登记造册这项工作。
请客这天,王朝明专门搭设了临时厨房,杀猪宰羊,屋内屋外摆上了十几桌酒桌。上菜前,酒桌旁的乡亲们嗑着瓜子、吃着糖果,兴高采烈地交谈着。王老汉向王朝明搭讪,开口一句“王书记”就被王朝明制止住,说王老汉又称呼错了,他现在糊涂,等会儿罚他酒,非让他喝个明白不可。
王老汉说王朝明当这么大的官儿不让叫忒可惜,又闹笑说要是王朝明的爹知道了,非得乐恣醒了不可。王朝明也跟他开玩笑,说刚才自己去坟上看了,他爹已经乐恣醒了,正在坟头上坐着呐!王老汉顺话儿继续玩笑,说王朝明咋不把他爹请回家喝两盅?王朝明说他请了,可他爹说有王老汉在这儿他不回来。王老汉问那是为啥,王朝明说他爹怕王老汉喝不过他中途溜了没面子。这一番玩笑话把阴阳两界的人融合的自然、妥帖,引得众人捧腹大笑。
王海洋朝临时厨房喊几个庄稼厨子,让他们把菜治好点儿、治快点儿,说他大槐树林村从清朝时期就没出过什么官儿,如今王朝明有出息,为大槐树林村争了光,他们非得喝个四爪朝天才行。王朝明嫌王海洋替自己显摆,就幽默地批评他,说王海洋的声音小了点,还有没来的乡亲们听不到,他指指大槐树上的大喇叭,让其到那儿喊。王海洋却认了真,称王朝明说的对,要去村委会开喇叭广而告之。王朝明急忙拦住他,说他真会顺杆爬,把自己的脸丢在本村还嫌不够,非要丢到外村去。王海洋认为这么光荣的事儿怎会丢脸,非要去村委会广播一下,顺便再催促一下还未到的乡亲。王朝明挡在他的前面,戏谑地说他若真的去了,晚上就把他的喇叭偷走。
在大门口,来赴宴的人们有的带着白酒、有的提着鸡蛋等各种各样的礼品笑盈盈地进来。艾光英认真做着登记,随即将物品贴上鲜红的标有主人姓名的标签。一对夫妻提着两只鸡进来,见艾光英在登记、贴标,丈夫小声对妻子说:“看见没,人家还登记、贴标呢,多亏我坚持,要按你的意思只带一只鸡来多丢人现眼。”妻子小声说:“也没啥丢人的,咱又不求他办事儿。”丈夫说:“说不定将来要求他办事儿,现在不喂鸡将来能下蛋?”妻子没再吱声。
无论是房屋内还是院子里,几十桌客人都围桌坐定,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呈现出一派和谐、热闹、温馨的景象。突然院外传来悲伤、哀怨、祭悼亡人的唢呐哀乐,众人大惊,疑惑着、面面相觑着放下手中的酒杯、筷子。王海洋骂这是哪个丧良心的,人家办喜事他却鼓捣哀乐;王老汉也说这不是娶媳妇死了娘,“悲”冲“喜”嘛!王海洋号召众人出去揍他。艾光英担心出事,紧张地问王朝明哪儿去了?朝明母忐忑不安地说临家二姑要去北京,王朝明过去跟她话别。
大街上,一老者用唢呐忘情地吹奏着哀乐,全然不顾众人携棍夹棒地围上来。王海洋骂老者是个老不死的,说知道他是个怪人,一生善于搞怪,可王朝明没得罪他吧?大家都在喝酒、吃肉庆喜,他非往人家碗里放只苍蝇,这不故意恶心人嘛!老者正眼不看王海洋一眼,只顾吹着自己的唢呐,其声音更加呜咽、凄楚。王海洋率先打掉老者的唢呐,怒不可遏地命大家打他,众人纷纷举起棍棒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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