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辞洗完澡,神清气爽。
手拿肯德基,裹着浴袍在大平层里转了一圈。
桑小叶坐在沙发上观察自己表姐。
她表姐很厉害,见过鬼,解决过灵异事件。那部《死去的前男友回来了》写的就是她和她老公的故事,两人在外出采风中遇见了一模一样的自己,然后记忆被篡改、身份被替代的故事。
当时桑小叶听完整个事情,吓得做了三天三夜的噩梦,一直怀疑和自己睡觉的白沉星也不是人,害得白沉星抱怨了好久。
所以,孟辞应该是最能理解自己身上发生什么的人了。
桑小叶问:“我这屋子里没什么事吧?”
孟辞答非所问:“吃甜的有助于提高热量,这样阴气来的时候,跑的会快一点。”
“姐!”
孟辞:“白沉星最近怎么样?”
桑小叶耷拉着脑袋:“抑郁症,在治疗中。”
她递给孟辞病例:“你看看吧,最近恢复还可以。但每天还是晚上他做饭,就和以前一样,虽然听起来好像是我在压榨他一样。”
孟辞翘着腿,修长的小腿从浴袍中露出来,脚踩在白绒绒的地毯上,脚背上的血管顺着一直蔓延至小腿。
脚踝处有一处陈旧的伤疤,像一颗小星星。
她看了好一会儿,凝视着桑小叶,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掰来掰去:“张嘴看看?”
“你挑选奴隶呢!”
“嗯,是个正常人。”
桑小叶:?
孟辞躺在沙发上,指了指衣帽间的方向:“你跟我说那天打游戏遇见了无法解释的事情,游戏中的角色路过客卧,然后来到和主卧相对的电竞屋。当时白沉星安慰你,游戏和现实不一样,毕竟你们家没有客卧,对吗?”
“是。”
桑小叶心里打鼓。
孟辞将自己手机扔给他:“三年前,你们买这个房子的时候,我来看过装修。原房主住了两年,三间屋子一间主卧,两间客卧。如果游戏中出现的客卧样子是白床单,白色家具,那应该和原房主布置的一样。”
照片是这间房屋原始的布局。
当初他们看上这房子一个是因为刚交房2年,地理位置好,原房主也没怎么布置就卖掉了。装修都是白沉星盯的,所以桑小叶忘了。
桑小叶低头看照片,倏然屏住呼吸。
照片上的布置赫然和游戏中的场景一模一样!
那天晚上当她看见突然出现的客卧,并没觉得突兀,好像自己家里没有衣帽间,一直是客卧。
桑小叶大惊失色,脸色煞白:“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但白沉星肯定有事瞒着你。”孟辞眼眸深邃,“我不担心你俩感情问题,我担心除了召唤镜仙,他还有事没告诉你。你去道观之所以没看见鬼,也许因为根本不是鬼,而是某种磁场。”
“先不说洪青青和她男朋友郝海失踪的事,我托警察朋友查了白沉星。”
“有惊喜。”
“白沉星在一个月前,也就是九月的时候去过西郊的一家综合性医院挂号精神科,没有开药记录,应该是没有精神问题。从九月到现在,短短一个月就变成重度抑郁了?”
“我不了解抑郁症,你们的测试能不能造假我也不知道。”
“但你真的没发现白沉星有问题吗?”
孟辞一声声落在桑小叶胸口,她惶恐地撇过头细想。
白沉星在骗人?
为什么?
那幻觉是不是真的?
会不会有可能患病的是自己,而白沉星只是在配合自己?
孟辞柔声安慰:“别急,总会查出来的。你要是觉得和他住不安全,可以到我家住几天。”
桑小叶摇头:“他不会伤害我的。”
孟辞叹气:“那就随你了,有事情给我打电话。多吃这些,心情会好一点。”
果然,桑小叶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口蛋挞。
等孟辞的老公来接她之后,桑小叶还久久无法回神。她自诩和白沉星知根知底,他不会害自己,但所有发生的事都无法解释。
桑小叶呆坐在床上,一直躺到了白沉星回来,问她想吃什么。
她的目光看不穿他,仿佛自己面前是厚厚的一堵墙,是迷雾,是淹没人的海浪。
让她溺水。
桑小叶直白说道:“我们开诚布公的谈谈,你真的有抑郁症吗?”
白沉星不明所以:“怎么?”
桑小叶:“我……我姐今天来了。”
白沉星笑起来反问:“她觉得我在骗你?”
桑小叶反驳:“不是,是我觉得你明明诊断很严重,但好像没有太多外在表现。”
她眼睛顺着白沉星的胸膛往下滑,落到小腹处:“对吧?”
至少在其他地方都生龙活虎啊,而不是有障碍。
白沉星哈哈失笑,搭配上一头灰蓝色的短发,像某个舞台上的爱豆:“今晚不折腾你了,而且我骗你做什么,求你怜悯啊?晚上想吃什么?烧茄子,蒜蓉扇贝,酸菜白肉?我从楼下买了鸡肉串和糖葫芦,你可以先垫垫肚子。”
被塞了一嘴,桑小叶觉得自己像纣王,狐狸精稍稍一勾引她就开始乱了分寸。
起床靠在门框边,跟上前悄悄打量着白沉星。
吱呀。
吱呀。
吱呀。
木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就像松散的木地板要坏掉了一样。
桑小叶不喜欢这声音,停下脚步。
与此同时,吱呀。
吱呀。
身后传来轻缓地,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桑小叶耳朵一动。
刚才那个声音不是自己脚步,是凭空响起的声音。
她倏然回头,只见走廊尽头的赫然出现一个挂在墙壁上的女人。
女人背对着她。
双脚在空荡荡的裙子里晃来晃去。
桑小叶下意识后退。
吱呀。
吱呀。
身后又响起了脚步声。
不,准确的说是刚才的脚步声没有停。
那个发出脚步声的东西从她的前面绕到了后面。
桑小叶再回头,背后是客厅和厨房,没有改变。
亮着灯。
似乎白沉星正在关上的厨房门后做饭。
只是空气中没有烧茄子的油烟味,潮湿腐烂的味道从两旁阴惨惨的白墙渗出来。
桑小叶如鲠在喉,喊不出来白沉星的名字,只能一步步后退,想要退到光下面。
但两米的距离,却如同二十米,她向后挪动了三五步,但低头一看,还在原地瓷砖打转。
突然,一直苍白的手从阴影中的墙壁伸出,抓住挂在墙壁上的女人的脚踝,顺着她的小腿一点点向上摸索。
紧接着是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第六只手,像蜈蚣一样,从女人的大腿,摸到胸脯。
素色裙子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沾染一块又一块深棕色的血污。
一双手环绕只女人胸前,解开了她裙子上的衣扣。
刺啦。
拽开了。
裙子里没穿内衣,但也看不到任何人类皮肤。女人的胸膛长满了鲜红色和棕黄色的苔藓,密密麻麻如同编制的毛绒地毯,苔藓触叶在空气中微微抖动,如同一排排软体动物糯软的乳牙。那双手伸入苔藓中掏来掏去,冒出咕叽咕叽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玩凸点史莱姆。
啵。
一根手指甲被拔了出来。
指甲沾染着血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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