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永舒妥协了,她没有再动猎户,拿着匕首走出去,爬上梯子将猎户修补过的木板撬开扔掉,豆大的雨滴登时倾斜,落在了下方猎户身上。
任猎户怎么想也没想到,姜永舒会用这样的方式让他死在雨中,他拼命挣扎,但血液流失快得惊人,他能明显体会到体温在下降,手脚变得冰凉,心跳逐渐缓慢……
他最终还是和那些无辜的女子一样,在了这间狭小阴暗的木屋经受折磨。
暴雨逐渐变得绵延,断断续续下了很久,她们留在木屋中,等待着晴天的到来,也等待着猎户的死亡。
第二天清晨,一缕阳光从屋顶的破洞中落下,斜斜地照在墙壁上。
姜永舒睁开眼,地上的猎户眼神僵直,被雨水浸湿脸色呈现出灰白滑腻的触感,他彻底没了声息。姜永舒摸了一下他的脉搏,心脏已经停跳,她彻底放心。
这期间其他人逐渐转醒,其实他们每个人睡得都不好,猎户醒着的时候一直在挣扎咒骂,虽然声音越来越小,但一个活人在自己面前饱受痛苦死去的感觉也过于可怖。
尤其是向晴,她一晚上都没合过眼,一直盯着猎户,看着他一点点失去生机,眼中充斥着不甘和恶意。
“天晴了,我们现在离开这里,去山下。”
经历了这一番,姜永舒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姜目受了重伤,必须好好休整,但没人想和死人待在一起,他们短时间内只能去山下村子找户人家歇息暂住。
姜目伤口血止住了,起身时不小心扯到了痛处,险些栽倒下去,姜永舒连忙扶住他,让他倚靠着自己。
姜永舒目光落在向晴身上,她此时双眼失神,像是陷在了自己的神识中,不知她作何打算。
她娘的尸身彻底找不到了,她是要留在这里独身生活下去,还是离开,寻找其他去处。
“向晴,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她问道。
过了好半晌,向晴才脱离那种无神的状态,但整个人没有半点精神气,“我,我不知道……”
她这么多年留在这里,为的就是找到她娘,现在一切好像都没了意义。
“如果你想离开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姜永舒最后劝她,她还是不忍心让一个小姑娘留在自己最痛苦的地方。
向晴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
三人出了门,姜永舒回头看了她一眼,“我们会在山下暂留,你决定后可以去找我。”
大雨让下山的路变得十分难走,稍微不注意就会摔倒,姜永舒一路扶着姜目,楚云行还需要戴着斗篷,三人曲折地走下山。
路过那条小溪时,姜永舒看向那棵槐树,树下被雨水冲刷已经没了昨日的痕迹,那女子被掩埋于树下。但若猎户所说属实,那么在这片小小的山野间,底下会藏着数不清的尸体。
或许再也无法得见天日。
姜永舒此时没有余力帮助她们,等待来日,她想要让她们见到亲人,回到故乡。
即使是雨后,村人还是起得很早,到田地里拔草疏水,防止雨水过深将庄稼泡死。这地方田地不多,邻里之间挨得也很紧密,所以当三人出现时,很快吸引到了许多人的目光。
他们的样子实在是奇怪,一个用黑色斗篷密不透风的包起来,一个灰色瞳孔面色惨白的瞎子,最后一个衣服还是湿的,比较下来居然是最正常的一个。
他们这地方离京城还有一段距离,但也不是太远,来到这里的往往是更远地方的流民逃亡,要不就是城里的人犯了事到这躲着,总是看到也就不稀奇了。
这时见到这三人从山上下来,他们多看了几眼,很快就事不关己,做起自己的事来。
他们走进村子里院落之间的小路,寻找能收留他们的人家。
姜永舒敲响一处院门,里面有妇女回应道,“哎…谁啊?”能听到里面跑来的脚步声,接着开了门。
来人确实是一位大约三十岁的朴素妇人,看见他们愣了愣,问道,“你们是?”
“大姐,我们是山那头过来的难民,能不能让我们在你家暂时休息一下。”姜永舒适当的掩饰了他们的身份。
妇人有些犹豫,为难道,“不好意思,我丈夫他不愿意让外人进家,你们还是去问问别人吧。”
姜永舒也不能强求人家,道,“打扰了。”对方便关上了门。但接下来一连问了三户人家,都拒绝了他们。
看了这村子并不是很喜欢外来人。
直到一个只剩下半边的低矮木门前,姜永舒看到里面坐着的满头花白的老人,她脸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皱纹,垂着头手上缓慢,笨拙地用枝条编制筐子。
“阿婆,阿婆…”姜永舒喊了几次,老妇人才慢吞吞地抬起头来,浑浊的眼珠望向他们,随后放下编了一半的筐子,弯着腰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
她嗓音嘶哑,音量很低,指着自己的耳朵说,“我听不太清,你说什么?”
“阿婆,我们是逃难来的,能不能在你家休整一下,很快就离开。”姜永舒放大声解释。
阿婆仔细听着,后知后觉点点头,“进来吧…”
阿婆家中很简陋,常年未修缮的屋子,比猎户家更显得破败,院子两侧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屋顶上铺了一层已经腐坏的茅草。
阿婆领着他们进了屋子,用长满老年斑的手扫掉椅子上的灰尘,让他们坐下。
这屋子遮光不太好,初升的阳光从半边窗子照进来,楚云行只能躲在光照不到的边角,连斗篷都不敢摘。
姜永舒将两人安顿好,和阿婆说过后到了另一间屋子,从模拟器背包中拿出和身上相近的衣服换下,身上这才没了潮湿难忍的感觉。
她回去又给姜目换药,纱布揭开伤口触目惊心,纱布上好几层都带着血,她用了一下治疗外伤的草药,再次包扎起来。
期间阿婆进来给他们倒水,见状大概是被吓到了,看他们的眼神有些惊奇,“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啊…”
“不小心弄到的。”姜永舒答。
阿婆眯着眼,俯着身子想靠近又不敢,“这,像是用刀弄的吧…”她回想起什么来,“我听说那山头有山贼,你们不会是…”
“您多虑了阿婆,这和山贼无关。”姜永舒不能说这是跟上面那猎户打斗留下的,说真有山贼会吓到她,只能这样回答。
“哦…”老妇人没得到准确的回答,挪动脚步向门外拖沓着走去,坐在院里编剩下的筐子。
姜目包扎完额间都是冷汗,“阿姐,我想喝水。”姜永舒拿起旁边盛水的碗递给他,碗沿接触到唇边时,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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