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缭熏香出来,就见原本空荡荡的庭院挤满了人,一个个探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他。
俨如被围观的滑稽戏子。
他默默握了握拳,发誓待他恢复力量,定将以游春音为首的这帮杂鱼一网打尽。
人群中,一个山下的弟子急急忙忙跑来找陆小汝传讯,“陆师姐,那个王公子又来了!”
陆小汝既是游春音贴身伺候的弟子,也是合欢宗府上的杂务总管。
“行,知道了,我这就去招待他。”陆小汝应道,又朝纪缭说:“你到宗主的阁院等宗主回来,我先去忙了。”
这时合欢宗的大门前,一个身着金丝黄袍的年轻男子步伐张扬,捧着一束鲜艳的红色芍药,抬起绣满青龙白虎的锦靴,大模大样地踏入山门。
他的身后跟着十多名仆从,每个仆从肩上都挑着沉甸甸的扁担,载着满满当当的红色礼盒。
王子贵问:“小汝,我家音音呢?”
陆小汝急匆匆赶来,回答道:“抱歉王公子,我们宗主今日有事下山了,此时不在府里。”
“啊,怎如此不凑巧!”王子贵一脸痛惜,苦巴巴地拧起眉头。
他追求了游春音大半年,每个月都会带着礼物来合欢宗看望心上人。
既然今日无缘见到佳人,那便只能靠听听她的消息,以解相思之苦。
王子贵从口袋里掏出鼓鼓囊囊的荷包,语气十分亲昵地打探,“最近音音过得如何,都在忙着何事?”
陆小汝熟络回答:“宗主日理万机,为了合欢宗天天呕心沥血,刚算完上个月的账,就出门置办下个月的物资了。”
“音音当掌门真不容易!唉,心疼死本公子了!”王子贵面露怜惜,揉了揉自己的心口,指向身后的一框框扁担,“本公子这次带了天山燕窝、昆仑雪莲、北海珍珠......记得给音音好好补身体!”
“是,一定,谢谢王公子。”
“除了宗门事务,音音有无与其他人经常接触?”王子贵压了压粗黑的眉毛,神色异常警惕,尾音疑惑地上扬,“本公子一上山,就听到你们的弟子在谈论什么哑巴......音音的哑巴?”
“前两天宗主从暗市里买回了一个萱族,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哑巴。”
王子贵从荷包里抓了一把金锭,阔绰地扔给陆小汝,示意她继续说。
陆小汝眨着星星眼接过打赏。
游春音曾授意,像王子贵这般钱多到花不完的疯狂追求者,如果向弟子们打听她的近况,只要不是她特意吩咐保密的,皆可直言相告。
一点无关痛痒的消息就能换取弟子们的零用钱,如此盈利的买卖,何乐不为。
“那个哑巴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是长得非常非常好看,又高又俊,还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萱族,宗主应该挺喜欢他的。”
“有一回,天亮了他才从宗主的寝房里出来......”
“还有昨天,他被宗主亲手绑在凉亭里,而且没穿上衣......”
王子贵的脸色越来越黑,啪嗒一声,捏断了手上的芍药花,饱满的花汁溅到锦衣上也毫无察觉。
音音可以不接受自己的示爱,但怎么能玩起了别的男人!
还是个小哑巴!!!
“那哑巴在哪?带我去找他!”
陆小汝只好战战兢兢地带路,这会纪缭正独自在凉亭里打坐修行。
王子贵环视四周,犀利的目光一下就圈住了目标,气势汹汹地大声喝道:“你,给本公子滚过来!”
纪缭紫眸一掀,没搭理对方。
“没听到本公子喊你吗!”王子贵率着一大帮仆从包围了凉亭,细长的眼睛射出轻蔑目光,一寸一寸扫向纪缭的脸,随即脸色一变,怒目圆睁。
“啧,一张狐媚子脸!萱族果然只剩下勾引求欢这唯一的本事了!”
纪缭回以凛冽如寒冰的眼神。
王子贵不禁咽了咽唾沫,无视面前萱族不怒自威的瘆人气场,伸出食指指着纪缭的鼻子破口大骂。
“瞪什么瞪,区区一介罪人后裔,胆敢瞪本公子!知不知道本公子是谁!”
仆从立马毕恭毕敬地接话,“仙门大派耀天门,威风堂堂王少主。”
“嗯哼。”王子贵傲慢地斜嘴一笑,蹦出口的每个字都写满了不可一世,“像本公子这般的,才有资格与音音并肩,站在她身旁。就你,一个连声都吭不了的哑巴废物,凭什么进音音的闺房!凭什么和音音在凉亭里欢爱缠绵!!!”
“......”纪缭额上青筋一抽。
不说这耀天门,昔日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捏碎,他何时与游春音欢爱缠绵了?!
竟敢造他的谣。
“本公子警告你,不许再与音音有任何的亲密接触,否则本公子打断你的腿,抽掉你的筋,让你更加废人一等。听见了没,还不快给本公子磕头认错!”
哑巴萱族漠然不动。
从来没有人对自己如此不敬,王子贵火冒三丈,上手欲拧过纪缭的头。孰料尚未碰到对方,就被一股不知哪里蹿出来的灵力生生震退,差点当场摔倒。
“你......你敢反抗本公子!”
王子贵不可置信地怒视着纪缭,宛若盯着一条咬人的诡丽毒蛇,气急败坏地命令仆从们,“啧,该死,给本公子狠狠教训他!”
蕴满火药味的气氛瞬间引燃,数十名精悍强壮的仆从同时袭向了纪缭。
陆小汝慌张大喊:“不要打人啊!”
*
傍晚,夕阳西下。
绯红的晚霞笼罩着广阔苍穹,陪伴着愈来愈浓重的天色一起缓缓入夜,山上亮起了稀稀疏疏的灯火。
游春音忙了一天,终于迎着灯火回山,可刚踏入合欢宗,就听到陆小汝十万火急的呼喊。
“宗主,不好啦!”
怎么她每次下山回来都出事。
“淡定,我在,别如此毛躁。”
陆小汝喘了几口气,像找到救命菩萨般抱住游春音的手臂。
“宗主,你终于回来了。今天王公子登门拜访,听闻了你买萱族回山的事,气得带人找那哑巴算账,结果一言不合,他们就打了起来!”
“小事,男人不长脑子爱打架,就随他们去。”
“可是,他们打得有些凶残,宗主你的凉亭都快要被掀了......”
游春音一惊:“仙昙草!”
当赶到庭院里时,架已经打完了,地上四仰八叉地瘫倒了一群人,唯有一袭白衣的纪缭傲然站立。
“音音......”
王子贵绿豆似的小眼睛猛地亮了起来,想站起身到游春音面前,大腿却疼得龇牙咧嘴,忙叫唤仆从,“废物,快扶本公子起来!”
两名仆从顽强地爬起身,一左一右将王子贵扶了起来。
王子贵嫌弃地拍掉华服上的灰尘,又理了理凌乱的鬓发,语气激动地向游春音诉苦:“音音,这哑巴狗胆包天,居然敢打本公子!”
游春音看到亭子里暂且完好的仙昙草,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扫视两边的战后状况。
王子贵形容狼狈,被打伤了腿,颤颤巍巍地被人扶着,昔日盛气凌人的气焰登时减弱了一大半。带来的十几个牛高马大的仆从全被纪缭打趴,像爬不上岸的鳝鱼一样躺在地上。
而纪缭面色沉静,冷冷地站在人群之中,白净的脸颊边上,多了一道细微的淤青。
游春音心底倏地升起一股无名火。
“这是谁打的?!!”
她可从来都不舍得打脸。
王子贵气呼呼道:“是这哑巴先不识好歹得罪本公子的,本公子赏他教训,他却反咬一口。看,本公子的腿都被他打瘸了,好疼啊,音音,你快替本公子评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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