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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第 87 章

“升堂!”

“威武...”

“堂下何人?”正堂之上主审官换成了大理寺少卿,赵尧以及莫云笙等人成了旁听者。

周夫人率先抢话,“民妇周家六媳,状告惊鸿庄主人沐恩乡君,售卖毒酒,草菅人命,害死了民妇的夫君,还请大人还我一个公道。”

大理寺卿云璃偏头看向堂下面色无波的莫云笙,“妇人周钱氏所言乡君可认?”

“自是不认的。”莫云笙款款拱手,朝云璃道,“大人,周六所引之酒以及在惊鸿庄酒馆内所碰一应具物我都保护起来,还请大人当场验明。”

“准了。”云大人话落,立即有大夫、仵作上前验证,片息后大夫、仵作皆回话道,“禀大人,酒水酒具一应物品皆无异样,周六所中之毒不在其中。”

“谁知道你是不是动了手脚,这些证据如何可信?”周妇人朝着云璃喊道,“大人,我夫君身子一向康健,他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死于惊鸿庄的,若非酒水有毒他又是因何而死?”

“你为何就如此笃定周六是死于酒水之毒呢?”莫云笙质疑地看向周钱氏,“这里的一应用具皆在众人瞩目之下收取起来的,并无任何调换的可能,当时在场的众人皆可为证。”

“我可作证,当时木管事让人收集这些应具时我就在场,随后一路跟随,绝无掉包的可能。”人群中一壮汉出声相助。

“我也可以作证...”

“我亦在场,那杯子摔在了地上,磕了个小口,我当时就在旁边看见了。”

随着他的话落,木槿将摔了的缺口面向众人。

“确实有个小缺口,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可见这确实是周六所用的器具...”

“杯子无毒,那壶中的酒水呢?”周钱氏也有一瞬的慌张了,但还是强撑着坚持己见。

莫云笙二话没说,抬起托盘上的酒壶仰头饮下。

“小姐!”

“乡君!”

......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莫云笙咽下口中的酒,眼神清明地看向众人,“酒水若是有毒我也难逃一死,如此...可做证明了...”

“你、你不要命了...”明知周六是饮酒后而亡的,她却敢以身相赌,周钱氏也被这一幕震慑到了。

“我当然要命,但我更相信自己名下所出的酒,绝无问题。”

莫云笙以身破局,彻底洗刷了酒水有毒的谣言。

“既然酒水无毒,那周六又为何呈现中毒的征兆....”

“肯定是他早就中毒了,又恰好在酒馆里毒发了,这才叫人搅混了视线。”

“惊鸿庄摊上这无妄之灾可真是倒霉...”

“要我说是幕后之人手段了得,竟能无声无息地栽赃陷害...啧啧啧,这惊鸿庄可是日进斗金啊,方才乡君还立下誓约说若是她的酒有问题,可是要配了惊鸿庄和酒方子的。”

“这下蛋的庄子酒方,这谋害之人若是成功了可是等于抱了个下金蛋的母鸡了...”

“要我说还得是沐恩乡君有魄力,那酒说喝就喝了...”

四周的议论不断涌入耳中,周钱氏知道大势已去,只能暂且按捺住了心思,她朝着上位的云璃叩首道,“大人,民妇夫君无辜冤死,纵使不是那酒水之故,也是死在了惊鸿庄内,还请大人查明真相,还我夫君公道,以告他的在天之灵。”

“大理寺主持公道,扫荡天下不平之事,只要周六是为人所害,凶手必要擒拿!”

“大人英明。”

云璃木板一拍,朝一侧的许仵作问道,“验尸结果如何?”

“回禀大人,周六体内肝脏虽有损伤,但并非致命之故,死因乃是心脏骤停之故,且颈脖间也无中毒痕迹,可身体之上却有轻微的中毒痕迹,属下对此也百思不得其解。”

“若不是中毒,而是药食相克呢?可会出现中毒想象。”

“这...”许仵作迟疑了,这个问题在他认知之外,他无法回答。

“会。”一侧的大夫应道,“这世间之物相生相克,食材亦是如此,若是不慎同时食用了相克之物,重则会病发身亡。”

“周六的小厮说过,最近他一直有食用药膳进补。”赵尧朝身后之人招手道,“将膳渣呈上来。”

“请吴大夫检查这药膳可有异常?”

在吴大夫检查之际,莫云笙观察到了周钱氏神色紧张,袖摆下的十指紧扣绷紧,似乎很是担心的样子。

片刻后,吴大夫道,“人参、枸杞、当归...皆是温补的用材,长期食用有补气活血的作用,并无异常。”

云璃闻言知晓此案陷入了困局之中,短时间内是难以探明真相了,便道,“此案疑点重重,如今既无确凿证据,便将相关认证暂押牢狱,以待...”

“咚咚咚...”鼓声骤然响起,打断了大堂上的话。

云璃蹙眉,“何人击鼓,带上来!”

很快一个妇人踉跄地朝着云璃的扑跪而去,哭喊道,“大人,民妇要状告周钱氏通奸杀夫。”

“贱人尔敢。”周钱氏眼眸猩红地扑过去撕打,“小贱妇i,不要脸的东西,竟敢污蔑攀扯我...”

“放肆,公堂之上岂敢喧哗闹事。”云璃呵斥声落下,撕扯到一起的两人被衙役野蛮地拉开了。

周钱氏哭喊道,“大人,这个贱妇乃是夫君至在外面的外室,她如此攀扯于我不过是知晓了夫君亡故,日后无靠,这才想着要谋害污蔑我,好让她那外室子登堂入室,谋取周家的钱财。”

“你胡说,分明是你通奸在先,诞下贱生子在后,唯恐六爷知晓这才狠下毒手,杀人灭口。”那外室一字一句条理分明,又朝着云璃喊道,“大人,民妇所言句句属实,我有证据。”

“还敢血口喷人,我要撕烂你这张贱嘴...”

“啪...肃静,再敢捣乱公堂,杖责三十以儆效尤。”案板响起,躺下两人身子缩了一下,皆是畏惧静了声。

云璃看向那外室子,问话道,“你可是污蔑主母是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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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妇知晓,若民妇所言有半句假话,愿受责罚。”

云璃见状不再提醒,转而正视了这妇人的话,“你方才状告周钱氏通奸杀夫一事有何证据?”

“有!”外室女道,“六爷喜好海鲜,尤其喜欢螃蟹,螃蟹性寒,再配食温补的药膳,一冷一热,会损伤肝脾。后周钱氏又让人寻来新鲜水果供给六爷食用,其中便有柿子。”

“民妇也是有一次同时食用了许多螃蟹和柿子,腹痛难忍,询问过大夫后方知两者相食容易中毒。”

“六爷身子被掏空,又在药性发作之前饮用酒水,两者相冲之下方才毙命的。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查看六爷的胃中食物,定然还残留着螃蟹、柿子等食物。”

“许仵作!”云璃询问着。

许仵作点头,“周六腹中确有这两种食物的残留。”

云璃眼神凌厉地看向周钱氏,“你还有何话可说?”

“就算有这两种食物的残留就能说明我有谋害之心吗?我与夫君日日同食,为何我没事,不过巧合而已。”周钱氏反应迅速,应对得毫无破绽。

可当真如此吗?

云璃和赵尧都是身经百战的刑侦人物,如何看不穿她强词夺理下的心虚。

但云璃有自己的做事规则,故而朝一侧的外室妇人解说道,“周钱氏所言不无道理,若仅凭你一面之词确难定罪。”

“食物你且当可以狡辩,但你所生的奸生子总做不得假了。”

“一派胡言,我而乃是名正言顺的嫡出,岂容你张口污蔑。”周钱氏态度强硬了起来,“大人,此女贪婪无度,又造谣污蔑民妇的清誉,还请大人严惩。”

“柳氏,你若不能证明所言为实,本官便要以污蔑之罪将你杖刑。”

“古法有言,可滴血验亲以证骨血。”柳氏振振有词请求着。

“六爷已死,如何滴血认亲,你分明是欺我死无对证。”周钱氏看向柳氏的眸光酌上的寒光,似是痛心疾首此人的胡言乱语。

“六爷虽死了,但可让奸生子与其亲父滴血啊。”柳氏嘴角溢出抹讽刺,她转头朝着上首的云璃俯拜,“大人,与周钱氏通奸之人乃是魏家二房的三爷,只要将两人滴血认亲,真相便可大白。”

周钱氏在听到那个人的名讳的那一刻,脑袋轰的一下空白一旁,她双目失焦地望向柳氏,如同看见一只吞噬的怪兽般,遍体生寒,“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会...”

惊慌失措之下周钱氏的心防破了,言语间透露许多信息。

众人见她这般模样,哪里还看不明白怎么回事。

“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谁能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呢?真是峰回路转啊...”

“这周钱氏倒是个狠人,方才见她失了夫君,哭得那么凄惨,还以为她是个情深义重的,没曾想...竟是个毒妇...”

无论周钱氏如何否认,云璃一力拍板,吩咐人将魏佑、周晗请上了公堂。

云璃下令道,“滴血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