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衙门，方品践行沉默是金，问什么都不说。把他行李翻个底朝天，唯一的发现《兰室心论》全套独独少了第三册。问他，他先说扔了，问扔哪儿了，又说丢失，他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所有人围成圈，赵琼英翻开秋露送来的书，第一页看不出问题，第二页看不出问题......第十五页看不出问题。
“这什么呀！”铁炳没了耐心，拿起书狂翻。
“等等！”其他人异口同声。
“有洞？谁把这些字扣了？快把药方拿出来！”
“原来如此。”冯图安举着药方，对着光，“这些字是他一个个扣下来的，也是难为他，做的这么细。”
“传蔡富友！”
蔡富友正在吃饭，急急忙赶来，边跑边擦嘴。
“大人，我冤枉！是他找到我，说段钧开假药，让我帮他。”
“大人，就是他，看不惯段大夫，故意找到我，让我诬陷段大夫。”
两人各执一词。
“他找到你，你就帮他了？没有报酬什么的？”方品只说帮，一概不说好处，冯图安怀疑他撒谎。
“有！”方品忽然想起，“有钱！他给了我白银十两！我用了一些，剩下的在包裹里。”
“是他，找到我。我见他可怜，给了他十两银子。”蔡富友确实给了他十两，急忙辩解，“当时我身上没钱，找张雷和朱贵各借了二两，后面的六两我回家之后补给他的。”
“张雷和朱贵是谁？”李道从问铁炳。
“屠夫，卖猪的。”
“蔡富友，你确定是张雷和朱贵？方品，你确定这十两银子是蔡富友给的，不是别人？”
“大人，小的记得很清楚，张雷和朱贵一人给了我二两，可以找二人对峙。”
“大人，他们都是一个镇的，早就串通好了，就算找他二人来，也做不得真。”
“方品，我问你，你确定钱是蔡富友给的，不是别人给的？”李道从再问。
“我确定，就是他给我钱，就是他让我诬陷段大夫。”
“大人，水来了！”冯图安端来一盆热水。
李道从拿起银子放进去，水面上立即浮起一层油花：“方品，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方品颓然，歪倒在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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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大夫认罪。”
蔡富友来衙门不到一刻，段钧就上门，李道从让刘勉接待。
“什么？”
好不容易真相大白，众人还没歇口气。
“段大夫承认卖假药。”
怎么回事？还有反转！这大晚上的不消停了。
“大人，我的确卖假药，还请放过蔡掌柜。”听说蔡富友被抓，段钧急忙赶来，“无论是头疼，还是咳喘，我开的都是一样的方子，简单的安神方子。”
段钧说话，所有人都安静，想不通，疑惑。
段钧见其他人都不说话，着急起来：“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蔡掌柜是无辜的，他夫人和女儿还等着他回去呢！”
“我们已经放他走了。”李道从说。
“谢天谢地！”段钧长舒一口气。
“你为什么要卖假药？你可知后果。”
“我没想过回去，只希望大人，替我隐瞒倩娘，不要让她知道。”
“不可能。”李道从拒绝。
“我想让倩娘多活一些时日，她不知道她吃的是假药根本没用。”
“你真的卖假药？！你连自己娘子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铁炳破防，“你知道你把我害得有多苦吗！你为什么要卖假药！你为什么要卖假药！”铁炳攥住段钧衣领，将他提起。
可段钧就是个闷葫芦，一句话不说。
“你是个大夫，草菅人命，段钧，你该死！当初刘县令就是以给我娘断药为由，逼迫我和思君和离，这个事，你是知道的，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思君入火坑！思君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看不见吗！段钧，你该死！方品说的没错，就是你害死了他娘！”
“来人把段钧收押。”
除了认罪，至始至终段钧没有一句辩解。
“大人，你会告诉倩娘吗？她身体不好。”他唯一在意的只有胡倩，“求求大人，不要告诉她。”段钧跪下，“大人，我求你。”
“她身体不好，其他病人身体好吗？他们是那么信任你，不远千里万里赶来，而你呢，利用他们对你的信任，大肆敛财，谋财害命！你如何狠得下心骗他们的救命钱！把自己当人，把别人当畜生，你算老几！”段钧辜负冯图安信任，亏她之前还一直替他说话。
段钧被押走。
“这个案件不能公开。”冯图安虽然发了一通火，但轻重缓急她还是有数，“涉及面广，许多病人及家属还乐呵呵以为有救，此时说是假药，无疑给他们判死刑。铁炳，尤其是你，对此要保密。”
“我知道。”铁炳不情愿道。
“一定要把消息封死，若是蔡富友知道，所有药铺打上门，我们可拦不住。”李道从叮嘱。
“方品谋财，蔡富友坚持操守。”宋式玉说两句又止住，“段钧是为什么？”
“为财。”
“不是。”宋式玉摇头，“我们根本没查到段钧，他已经摆脱嫌疑，为什么还要主动跳出来？”
“心虚，蔡富友和方品都被衙门请了来，今天我们又上门比对了字迹。”刘勉道。
“不会。”宋式玉摇头，“他卖假药十多年，不可能如此胆小。”
“我们的一切推断都是以我们的视角，但段钧不知道。他的视角可能就是老鼠见了猫，我认为他无辜的可能性很小，病人是他看的，药方是他开的，诊金是他收的，卖假药开假药方也是他亲口承认。”冯图安有理有据说出自己的分析，“我不认为他还有哪一个环节可能无辜。”
一夜未眠，所有人各抒己见，谁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更不想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病人，这个案件最关键部分，我们还没有查过。”李道从想到另一个关键点。
“上门会不会打草惊蛇？不能让病人察觉他们吃的是假药，又要查他们到底吃的是不是假药。”
“我可以。”铁炳道，“可以让贾双上门检查我娘吃的药。”铁炳的心情很复杂，段钧上门自首，卖假药几乎板上钉钉，但那一丝疑虑点又给他希望。
他和齐思君的错过是他心里的疤，有母亲的病做挡箭牌，他还可以说被逼无奈，绝非自己懦弱。
“有人在衙门外东张西望。”赵琼英压低声音，“来了快半个时辰，鬼鬼祟祟，身形看是一个女子。”
“我去。”冯图安走到门口，那人还躲，“躲什么呢，都看见你了。”冯图安表现亲和，“进来坐。”
冯图安看出她是病人，脸色惨白，戴着帽子，肩膀一手可握。
“姑娘，我们正要吃饭，一起？”
女孩进来不说话，缩在一旁。
“来喝杯热茶。”
“段大夫是无辜的。”她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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