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骄惊到了,“岩哥这么有心啊,那你收了没?”
许娇娘说:“我本是不想收的,但他就站在那儿不走,大太阳底下,多热啊,我怕他晒出毛病,只得收了。”
柳天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突然觉着李婆子有些可怜,谁不知道她是最抠的,别说鸭子,过年都舍不得多割一两肉。
要是知道自个儿儿子巴巴给人送城里的鸭子,还是给自己最看不上的娇娘,怕是得气得呕出几升血来。
要知道,一斤猪肉十八文,烤鸭是城里刚兴起来的新鲜吃食,一只得六七十文呢。
“那你对岩哥什么想法呀?”
李婆子虽说抠了些,但她家做泥瓦匠,比不上许娇娘家,在村里也算条件不错的了。
况且岩小子在城里头跟着人学艺,专给大户人家修宅子园子,能挣不少呢。
不然言小子能有钱给许娇娘买那么贵的鸭子,还不叫他爹娘知道,想必是偷偷存的打赏钱。
岩小子长得也算是周正,村里不知道多少人爱慕呢。也就许娇娘这种自身条件和家里条件都好的,才能这么稳得住。
许娇娘闻言笑意浅淡了一些,“我娘说他条件虽好,但他娘太难缠,让我别跟他往来。”
柳天骄不说话了,跟许娇娘从小玩到大,他能看不到她眼里的失落?
也是,那么多给娇娘偷摸送礼的,她向来都不收,单单怕岩哥晒出毛病,收了他的礼,本身就是有点意思的吧。
只娇娘看着骄纵,其实是再听她爹娘的话不过,岩哥怕是只能白费心思了。
哎,柳天骄叹了口气,这些女娘怎么这么多烦恼啊。不像他,只要爹爹身体健康,天天能吃好的就开心了。
可他不知,老百姓的烦恼又何止这些呢?
村里的大锣一敲,家里的大人开始唉声叹气,连带小孩子也没那么高兴。这是又到交税的时候了。
如今没了战事,不用服兵役,田赋却是没降,北方十税一,他们这儿偏南,水土丰沃,亩产较高,田赋也更高,八税一。
别小看这八税一,这战事平了,出生的娃儿也多了,谁家不是地少人多?
至于官府给新出生的娃儿分的地?想都不要想了,几百年前的事儿了,如今没有大老爷强买强卖民田就算是一地教化有方了。
荒地倒是有,要是不怕使力气自个儿开去,反正前几年没什么收成就是了。
柳老大就一直觉着他们这地儿说是鱼米之乡,地主豪强太多,还不如他当时打战回来时经过的北临府,大片大片的土地没人耕种,往来的野物也多。
柳老大农民出身,看到这大片的无主地还能不眼馋?亲自揉捏了一番,发现土质有些黏重,看起来就很肥沃。
要不是想着人生地不熟的,他早就在那安定下来。后来日子过得辛苦的时候,也老在家念叨,实在是吃不饱饭,就去北临府闯一闯。
柳天骄也对那地儿很向往,天气异常寒冷又怎样?种的出粮食便能换钱。只要能吃饱饭的地方就是好地方。
好在他们江东府除了地少人多外,也是有别的大好处的。
这儿交通便利,是好几条官道的必经之路,商贸很是发达。要是家里能凑钱去学个手艺、做个小买卖,那多半就能吃喝不愁了。
实在活不下去,还可以去城里的大户家里帮工,也能活下去,就是地位低了些,儿孙的嫁娶没有那么如意。
说回田赋,有个法子倒是可以免掉,那就是读书考秀才。
战乱期间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什么孔孟之道都叫落了灰。寻常百姓最好的出路就是习武,然后投身战场,混个小头目当当,那可是既有地位又有实惠。
当然,被强制拉去服兵役的那些农民就不一样了,他们饿得面黄肌瘦,又只会种地,素日里见着官兵也只是谨小慎微。
派他们去打仗,跟让他们去送死有何区别?
这些年太平了,皇帝老儿倒像是突然换了个人一样,说读书人才是国家的顶梁柱,多兴兵戈只会让百姓流离失所,只有满腹经纶的读书人才能胸怀天下、治理好国家。
前些年不还说征战四方的才是好儿郎吗,怎么变得这般快?
老百姓不懂,也不想懂,反正他们只知道如今读书好啊。只要考中了秀才,就能免了田赋、徭役,一家子也能受人尊重,再不是那叫人瞧不上的乡下泥腿子。
隔壁靠山村今年就有人种了秀才,大家议论纷纷,“说是叫田中的,三十岁,我悄悄瞧过,长得倒是一般,没有一点戏文里文曲星的风采。”
“光有风采有屁用,那卫文康倒是看着挺像样子的,如今连个童生都中不了。”
“也是,还是得有真本事才行。我听说一家有个秀才就能免除徭役不说,还能免五十亩地的田赋。”
说话的那人是村长家的大儿媳妇儿王长秀,天天听她那村长公公念叨这些,算是村里妇女夫郎中有些见识的。她也对自己的见识颇为自得,时常愿意显摆。
“五十亩?我的天,那得多少银子呀?”
王长秀说道:“挂靠一亩的好处费是田赋的十五比一,你算算。”
那说话的妇人大字不识一个,哪里算得清楚,只能强装很懂一样,说道:“那是很多。”
柳天骄跟着他爹做了这么些年的生意,这点儿算术还是搞得明白的。便扒着指头算了算,然后长大了嘴巴。我的乖乖,这是考个秀才就能发财呀,怨不得卫文康他娘在世时那么傲气呢。
王长秀见把人唬住了,继续炫耀道:“还有好处你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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