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只有自己与宸景知晓的秘密,如今却被人拿来大做文章,真是令人心神不宁。
青晏忍不住开始在心中描绘起各种可怕的可能性。
待到了那个名为桂久村的小山村时,明煦已经被一群老头老太围在中间,一脸严肃地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讲着各种诡异现象了。
半晌后她清了清嗓子:“所以我总结一下,首先,你们村有水鬼,把桥弄塌了不说,前天又把老马头给抓去做替死鬼淹死了。还有那穿蓝衣服的大爷,你说你儿子开几间铺子倒几间,一定是被穷鬼缠上了,是吧?还有那个老太太,你说你儿媳妇是什么,扫把星转世?为什么来着?”
老太太一拍大腿:“还不是因为她连生了三个女娃子!一个男孩都没有!这回好容易怀上男孩,结果前几天刚生下来就没气了!作孽呀,我们家的香火都要被她断掉了,这还不算扫把星转世吗?仙人呐,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呀!”
明煦眯起眼睛。
她本能地想要狂骂一通诸如什么你自己不是女人吗如今又嫌弃起女人来了到底是什么道理,以及这么喜欢男孩倒是让你儿子和男人成亲啊的话语,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被她咽了回去。
没用,这种已经在此等恶毒思想里浸淫了快一辈子的人,骂她是骂不醒的,反而只会让她把这股气撒在她那个本来就已经很可怜的儿媳身上。
念及此,明煦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直勾勾地冲那老太太招手:“来,伸手,我给你看看命。”
老太太赶紧把手递过去,明煦看着她干枯皲裂,沟壑纵横的手,煞有介事地叹了一声。这一声叹息可给这老太太吓得要命,忙问她怎么了。
“你这个儿媳妇……确实不是一般人呐!”
老太太号丧般地:“我就说!我就说她是个扫把星!”
“非也,非也,”明煦摇头晃脑,“她非但不是个扫把星,还是你们家的福星!”
她指着老太太的掌纹念叨了一大串,连哄带骗地让老太太相信了她本是个老无所依的命格,唯一养活到成年的这个儿子本该在刚成亲那年就被山中野兽咬死,是她这个儿媳妇命中无寡,又运势极强,这才活生生把她儿子的命给拉了回来。
至于为什么三个女儿,也是因为她儿子本就是早亡的命,香火早就在他该被野兽咬死的那年断了,如今能有三个女儿也是因为她儿媳命里多福才有的。
老太太本还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样,结果在明煦接连在她耳边说中了许多他们家的私事之后大为震惊,立即跪地要拜活神仙,被明煦一把拉起,皮笑肉不笑地问她知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做,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后随手画了几张平安符便把她打发了。
这套行云流水般的应对让青晏欣慰极了,柔和笑意从她的嘴角蔓延开来,一路爬上了眉梢。
颜故飞快收回看向青晏的视线,生怕只要再多看一瞬就会被她脸上隐隐透出的柔光给灼伤。他定了定神,随即主动提出要去河边看看里面是否有水鬼。
“早点结束,便能早些回去向天帝汇报了。”
青晏本就为明煦欣慰着的心又因为颜故的懂事更添了一分满足。她愉悦地点点头,允了颜故前去查看,自己也开始催动灵力探寻起整个桂久村来。
这一探,竟还真的被她探出一丝幽冥鬼气。只不过这道鬼气不在远处的河边,也不在更为遥远的店铺,反而就丝丝缕缕地萦绕在他们身边,更为准确的是,萦绕在明煦的身边。
青晏手下登时捏起一道法诀,仔细地观察着围在明煦身边这群貌似极为普通的,嘴皮子上下翻飞着的老翁老妪。
可他们却均为板上钉钉的凡人。
青晏的目光向周围散去,逐个扫过以明煦为中心方圆百米内的每一个人。背对着人群勤勤恳恳编着竹筐连头都不回的中年男人,摇晃着蒲扇一脸好奇地看着这边热闹的卖菜大娘,轻柔哄睡着怀中婴儿的妇女,两位在树下对弈的老头,还有几个在空地上追逐打闹的小男孩。
那位怀抱着婴儿的妇女似是察觉到了青晏的视线,抬起头来环视了一圈,在对上青晏的目光后轻柔地笑了笑,随即又低下头去逗弄孩子。
可就在此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尖利地响起,直刺得青晏耳朵一突一突地跳。紧接着便是更多婴儿的哭号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此起彼伏地交杂在一起,震得人脑袋嗡嗡作响。
村子里没人见过这种阵势,围住明煦的老翁老妪、以及周围所有这些原本安静做着自己活计的人,全都被这不知从哪传来的婴儿嚎哭声吓得四处逃窜,偌大的一片空地上只剩下了青晏他们几个。
以及那个抱着婴儿的妇女。
此时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该明白到底谁是那个逃鬼了。明煦一个翻身便挡在了青晏和唐禾面前,手中现出长刀。颜故感觉到周围气场的波动,也从河边匆匆赶回。
那妇女冲他们柔柔一笑:“还有吗?”
已经变回原貌的明煦疑惑发问:“什么?”
“我是说,除了你们四个之外,还会有别的神仙来吗?”妇女脖子上围着的布巾随风微微颤动,“若是会有的话,我再等等也无妨。”
青晏几人闻言皆是一愣。
经由他们手中被缉拿回幽冥的逃鬼不少,这些鬼遇见他们时的态度或哭嚎哀求或暴戾恣睢,却从未有一只像眼前的这位一般表现得如此漫不经心,甚至隐隐期待会有更多神仙前来捉拿的姿态的。
明煦微微将头偏向青晏的方向,嘀咕道:“这大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她这份自信可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青晏没有回答,背在身后的手指不断飞舞,带起众多细碎的光点,将周围的空气一环环地向外推出几乎看不见的波漾纹路。
唐禾上前一步,坚定道:“我知你定有苦衷,但你也曾为人,不应再伤害同类。若你愿重返幽冥,我定不会让你过受苛责,你意下如何?”
他这番话说过许多次,性子稍缓的逃鬼通常会听劝乖乖跟着幽冥使回去,凶性大发的一般不等他说完便会暴起袭击,结果无一例外地被他几扇子打回原形,灰溜溜地被押回幽冥。
可这妇女却只是以一副看着自己孩子般的慈祥模样望着唐禾,笑意平和道:“谢谢你,但我回不去了。”
明煦从这话里嗅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你什么意思?”
妇女却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都说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这些做鬼的,本最信奉这个道理。”她垂下眼去看着自己怀中的襁褓,“可有些时候,日子偏偏不按我们想要的样子过。”
青晏蹙起眉头。
妇女又道:“刚才那老太太家的媳妇,我见过的,你刚才那番话也算救了她,我替她谢谢你。”
颜故突然开口:“你何时与她见过?又为何替她道谢?”
“就在前几日她生产的那天,我见过她。至于为什么道谢……”妇女做出思考的神情,“想来是因为我们都帮了她吧?我从前路过学堂时听教书先生说过几个成语,这种应该叫什么来着,惺惺相惜吧?”
青晏手指掐诀的动作愈发迅速。
这妇女分明是鬼,寻常凡人与她接触只会被其阴气侵袭,又到底是如何被她“帮”到的?更何况据那老人所言,她儿媳当日所产男胎一落地便夭折了,此事多半与面前这只鬼脱离不开关系。
青晏的目光落在妇女脖子上缠着厚厚的,完全不符合当下时节的布巾,心中登时便猜到了面前这妇女的真身。
产鬼。
难产而死的孕妇所化,咽喉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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