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振了一下,显示是“小川”发来的,贺程点开,界面上是一张鹿特丹的街景照片,照片最下面露出略微有些搞怪的半张脸。
贺程回:【你那边现在几点?】
【下午三点,阳光正好。】
【这边可能要下雨。】
成映川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夜雨悲凉,贺医生是否想找人聊聊,包夜打折。】
贺程笑,动动手指:【最近还好吗?】
【这种问题以后就不要问了,我什么时候过得比你差过。】
【……】
【你呢?】
【还行。】
【不是装的吧,欺负我背井离乡,没法亲自验证。】
【你随时可以验。】
成映川没说话,贺程放下手机,过了一会儿,屏幕又亮了:【秦俊怎么样了,追到沈歆没?】
【你在他面前这样问试试。】
成映川发了六个点:【他是不是当周围所有人都又瞎又蠢。】
【估计还是老样子。】
【早晚的事,红包我备着呢。】
【嗯。】
【现在就差你那份没着落了。】
贺程手停在键盘上,半天才打下四个字:【你留着吧。】
【什么意思?留给我?!(惊恐脸)】
贺程哭笑不得,连打了几个流汗的表情,接着回复道:【我不会跟女人结婚的。】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跟女人结婚,你可以找男人,除了我和那谁,还有很多人可以选择。】
【再说吧。】
【别丧气,你只是还没准备好。】
【嗯。】
【我男朋友来了,先走了,被他看到是你,又会跟我闹的,回聊。】
贺程放下手机,撑在太阳穴上的手指从受伤的半边脸上滑过,猫打了个呵欠,从他身上跳了下去,踱步到茶几底下继续窝着。
贺程没看它,盯着天花板。
他没打算一个人过。
以前沈迪在的时候,他也没打算跟他过。
他偏爱安静的人,而沈迪像只小豹子,暴戾焦躁,充满了攻击性,是他最不喜欢的类型。
同样,贺程也不是沈迪喜欢的类型,准确来说,连他喜欢的那类性别都不是。
几声闷雷过后,雨点开始均匀有力地敲打在落地窗上,沈迪背对着门坐在窗口,从医院回来到现在,他保持这个姿势,抽完了一整盒烟。
直到机械性的动作重复到索然无味,嗓子眼里发苦,呛人的酸从鼻根一路冲上眼睛他才停下。
秘书进来看过他几次,每次都是连声音都不敢出,就又带上门出去了,最后她让人送了些便当上来,悄悄放在他空无一物的桌上。
之所以空无一物,是因为那上面所有东西,都在傍晚那场惊天动地的暴怒中,被无一幸免地扫落在地。
零碎狼藉铺了一地,没有人敢去捡。
从接手这个公司到现在,沈迪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没有人因此挨训,也就意味着没有人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的缘由。
有传言说他们沈总以前是个打架斗殴的富二代混子,公司里的人在谈论起他时,也隐约知道那是个狠角色。只是这股狠劲,长年累月地收敛,被圆滑掩盖,待人接物虽不亲和,但还算有礼有节,在老董事长逐渐放权,公司仅用了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平稳过渡到他手里后,包括少数管理层在内的大部分人,似乎都忘了这位有钱的公子哥曾经有过的极度乖张暴戾的性格。
当秘书再一次推门,欲言又止时,沈迪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吧。”
“沈总还有什么需要……”
“把灯关了。”
秘书关了灯,小心地退了出去。
雨幕中的光似磨砂玻璃,把房间照得有如阴雨般缠绵昏沉,沈迪的拇指从右手指节上一一抚过,太多年没有动过手,暴力相撞带来的刺痛感居然留到现在。
可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让贺程不好过,别说是这点痛,他连这只手都可以不要。
论狠,他沈迪又怎么比得上当年贺程的半根指头。
只是这夜阑风雨,恨意随同他这个人一起,被反复咀嚼后,消亡在了两千多个无趣的日夜里。
他只当他死了。
他没有想过有生之年,这个人还会站在他面前,腼颜戏弄他一句我很想你。
那一刻,他是真的想杀了他。
“出来,陪我喝酒。”
电话里一个咋呼的声音喊道:“沈总你终于想通要上我了?!”
沈迪沉默。
对面立刻妥协道:“行吧行吧,喝酒就喝酒,只要你不揍我,别的都好说。”
“我什么时候揍过你?”
“哎呦这话说的,上学那会儿就数你揍我最多,这几年是学会装人了,我要不提醒一句,万一你本性难移呢。”
“出不出来?”沈迪要挂电话,奚亮忙叫道:“出出出,我这就换衣服,地址发我!”
两人约在一家酒吧,奚亮一进包间就愣住了,桌上几盘菜一样没动,几个酒瓶倒已经见了底。
看来沈迪根本没有找人陪他喝的意思,一个人潇潇洒洒地把自己灌了个大醉。
“怎么了啊这是,喝成这样?”
奚亮随手扶起几个酒瓶,刚要在他对面坐下,沈迪红着双眼看向他,目光冷得能在人身上扎几个窟窿,“我最后再说一遍,别他妈跟我提他。”
“我提谁了?”奚亮莫名其妙。
大抵是半醉半醒间把“喝成”听成了“贺程”,沈迪突然从桌子那一边越过来,拎起奚亮的衣领,用力拉近,鼻尖几乎顶到了人脸上:“你再提一句试试!”
“行行行,不提不提。”奚亮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这个时候,顺着他的话认怂总归不会错,“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回什么。”沈迪把酒扔上来,瓶身“咕噜噜”滚到奚亮面前,“你不还没喝吗。”
“真别,你都这样了,我喝还有什么劲儿,来来,不说笑话,真送你回去。”
奚亮那副柔弱的身子骨抱沈迪着实有点为难他了,但这么难得的近身机会,他巴不得能贴他再近点,只要沈迪这会还硬得起来,他立马就能脱了裤子坐上去。
奚亮也是个不怕死的,要不也不会在以前被揍得最没人样的时候,还肖想着沈迪这片白月光。
没办法,谁叫人家长得好呢,刚上大学那会儿的沈迪,清瘦少年,干净漂亮得真跟天上的月亮似的,任谁看一眼都要沦陷。
“老实点。”沈迪坐在副驾上,看他一眼,食指虚点着警告,他语声不温不火,但就是有股不容置喙的凉意。
奚亮咽了咽口水,不甘心地噘起嘴:“回哪啊大帅哥。”
沈迪看着前面,酒精麻痹下,大脑有片刻的迟缓,他动了动嘴,像是呓语般地说了个地址。
“你确定?”奚亮以为自己听错了,“那片不是已经在拆迁了吗?”
“开车。”沈迪说。
奚亮还想劝他去他那,但沈迪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他只能启动车子,朝他说的地方开去。
奚亮胆子小,开进来后感觉到害怕,关键是这地方连盏路灯都没有,一大片没有人气的老房子,黑暗里鬼气森森的:“你真住这?”
沈迪推开车门,一个眼神把奚亮想要跟下去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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