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
直到后半夜天快亮的时候,沈迪才算是彻底缓过来,贺程等他不抖了,呼吸也平稳了,短时间内死不了的样子,嫌弃地把人往外一推,起身走了。
他现在也很虚,使不上劲,饿得头晕。
他喝了点水,给沈迪也喂了点,这小子从进来到现在滴水未进,能活着是运气。
他真该谢谢自己还有良心,换作别人,有称手工具一定早解决他了。
贺程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因为他突然想到,沈迪身上那么多伤,因为哪道最终致命,其实谁都不会知道。
沈迪醒的时候是白天,他知道自己多狼狈的样子贺程都看见了,他朝里躺着,装睡,一低头,手上有股味道,他仔细闻了闻,是贺程的!
他脸上顿时有些发烫,差点以为是又想到了那天,他赶紧摸了摸,后知后觉发现是自己发烧了,他松了口气。
他转过身,贺程背对他躺着,沈迪的视线落在他后脑勺上,盯着看了会,贺程头发很黑,边缘剃得很利落,头顶有几撮顺着他躺倒的方向自然地向下垂着。
沈迪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他动了动,小声道:“高考的事,我会补偿你的。”
偌大的空间里阴风阵阵,许久,贺程才冷哼了声:“怎么补偿,清华还是北大?”
他惊讶于沈迪的语气,要知道在这之前,他从来没这么温顺地跟他说过话。
“你们家手已经能伸到这种程度了?”贺程忍着没回头,觉得这人多半是烧傻了。
这话实在讽刺,沈迪能这么问,其实变相地已经算是在道歉了,结果贺程这种态度,他实在拉不下脸去求人家,索性不说话了。
两个人都醒着,也知道对方醒着,气氛既沉闷又有些尴尬,过了会,贺程问道:“你父母呢,他们不来找你吗?”
“我家里唯一能发现我不在的人已经走了。”
“沈瑞?”
就在那天晚上,沈弘沅和姜瑜彻底分了,结果毫无悬念,沈弘沅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不自量力地想要来争取他,结果是让沈瑞成了剩下来谁都不要的那个。
“有我这么个哥哥,算他倒霉。”
倒霉的又何止他一个,“那你那些朋友呢?”
沈迪抽了抽嘴角:“考试去了。”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无论外面天有多亮,里面始终阴森森的,光线很暗,好在贺程离得不远,沈迪看着他的背影,想到那股救他于水火的暖意,除了歉意,他似乎还应该谢谢他。
“昨天晚上,你……”
“说什么昨天晚上啊,来说说那天晚上吧。”贺程突然语调奇怪地转了过来,直直盯向他,“那个人,是你吧。”
“不是。”
贺程笑,他就说这人很蠢,之前河边那次被他看出来受过伤害时也是:“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急着否认,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沈迪翻了个身,不再看他。
“怎么样啊,被我操的感觉,爽吗?”贺程想到这里就觉得无比好笑,那天后来他一身伤也知道是拜谁所赐了,还有什么比这更自作自受的。
沈迪的脸又开始发烫,贺程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跟他昨天晚上做的梦有关吗?他发现了?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没感觉?我记得你当时挺享受的啊。”
“别说了!”沈迪大叫。
“为什么不说,做都做了。”贺程故意笑得暧昧,“老实说,那天我也挺爽的,没想到我俩还挺合拍,什么时候有机会再试一次?”
沈迪的手在地上无意识地抠着,这地方就他们两人,贺程要说,他避无可避,“你……没有……”
“没有什么?”
沈迪说不出口,又不想他这么冤枉自己,他咬着干裂的嘴唇:“没有进去。”
贺程突然大笑:“所以才没感觉?”
“你有病!”
“我有病你昨天晚上往我怀里钻。”
“……”
“怎么样啊,我说真的,你也别想其他办法补偿我了,再给我上一次,我就什么都原谅你!”
“你做梦!”沈迪腮帮子咬得死紧,忍着疼,彻底背转过了身。
贺程瞥了他一眼,觉得没意思,也转了过去。
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就算沈迪撑得住,他也快到极限了。
夜幕再一次降临,沈迪渴得不行了,他勉强撑着身,摇摇晃晃地爬到水桶边,贺程看见了,却没帮忙,目送他一点一点艰难地靠近那里。
他对这人,早已仁至义尽。
后来的事,贺程想不起来了,再次醒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医院,一间条件很好的单人病房里。
他们出来了。
贺程看着头顶的滴瓶发了会呆,他猜里面应该是类似营养液之类的东西,他等意识清醒了,坐起来,拔掉手上的针头,换好衣服,趁走廊上没人,走了出去。
他在路上随便买了点吃的,回到出租屋里闷头就睡,半当中因为吃的东西太油,爬起来吐了。
再次醒来,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 ,房间里很黑,他从枕头底下摸出本书,书里夹着张照片,是初三那年秦俊帮他和小川拍的。
那天秦俊家里没人,喊他们去陪他,他去买喝的,回来带了包烟火,说是超市大妈极力推荐,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最爱玩的。
贺程看着那堆花花绿绿的包装,说难道不是因为看你人傻钱多吗。
秦俊张牙舞瓜地扑上来闹他,晚上小川给他包了个碧根果的饺子,秦俊牙差点没咬崩了。
吃完饭,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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