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易抽空过来看他。
贺程对着窗外半堵墙发呆,看到他进来,笑叹了口气:“我这次是真的要请假了。”
曹易把一个保温壶放他床头:“请吧,主任早说了要放你一段时间。”
贺程说:“我担心的不是主任。”
曹易面不改色地坐下来:“那你试试再把钥匙给他?”
贺程笑着咳了两声,转过来看着床头:“你做的?”
“没这个技能。”曹易说,“鱼汤,你稍微喝点。”
曹易没跟乐杨在一起时,顿顿吃食堂,有时还得靠他接济,贺程刚也是随口一问,他没什么胃口,真是曹易的好意,他怕是要辜负了。
曹易倒了碗出来给他,贺程尝了一口,尝完又喝了一口,差点被汤里漂着的鱼刺卡住。
他这段时间来吃什么都没滋没味,食欲都退化了,眼前半碗鱼汤下去,终于找到点胃还活着的感觉。
贺程喝完,把前不久才套回来的钥匙又解了下来:“他哪天再煮一碗,这钥匙就算我送给他了。”
曹易笑着接过:“好好休息。”
他起身,看着贺程:“有需要帮忙的,跟我们说一声。”
尽管没说明,贺程知道他指什么,事情到了现在这地步,是他自作自受,除了沈迪,没人还能帮得了他。
贺程谢过他,曹易先走了。
下午他们科室的人过来简单地开了个小会,把贺程手头的工作暂时先分配交接了一下。
等全部弄完,贺程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刚想躺下来休息一会儿,院里几个领导轮流过来看他,他只能再次强打起精神应付。
蒋怿薇忙了一圈转到他这边,贺程手里拿着把钥匙,靠在床头,半边身子歪着,居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相比隔壁房里外三层围着的陪护家属,贺程床前空荡荡的,一个人以这种姿势睡着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孤独,她放轻了脚步走到他床前,把调节阀往后推了推。
“别推了,这速度明儿一早都挂不完吧。”贺程眼睛没睁,就这样说道。
蒋怿薇看着他:“我要不给你拿根吸管吧,你直接对着袋口喝。”
贺程笑了笑,睁开眼睛坐了回来:“我还要挂几天?”
“急什么。”蒋怿薇说,“你不都已经请好假了吗,这回准了你不少吧劳模。”
贺程搓着手里的钥匙没说话。
“还咳吗?”蒋怿薇问。
“好多了。”说着涌上来一阵咳意,贺程赶紧憋了憋,“我这情况也不算太严重,我想早点出……”
“您这还叫不严重啊。”蒋怿薇瞪着他,“再往里几公分该你们主任出手了吧。”
贺程偷偷咳了声:“伤成什么样我自己知道……”
“医生了不起。”
贺程闭了嘴。
“吃饭了吗?”蒋怿薇说,“以后都我帮你打上来吧。”
“我又不是不能动了。”贺程无奈地笑道,“下楼吃个饭还是可以的。”
“别,那固定带又不是钢筋的,就你这一会儿失踪一会儿着急出院的,我还真不放心。”蒋怿薇帮他把床放下来,“睡吧,我今天不值班,有事你叫护士。”
贺程平躺下来,呼吸不敢太用力,睡着也没比醒着舒服到哪去,他举着那把他们家大门的钥匙,又看了几眼,放在了床头。
就这么迷迷瞪瞪的,他竟然还做起梦来了,梦到了沈迪,冬天的时候裹着床毯子,抱着猫,坐在那扇总也关不紧的窗前晒太阳。
他在房间里写论文,出去倒水的时候看到他,阳光照得他周身暖意洋洋,安静睡着的侧脸美得有几分不真实。
贺程自认为在性这件事上,他跟大多数人一样,觉得必不可少,但也不会过于热衷,很多次促使他跟沈迪做的,是他内心深处某些超出这件事本身意义的一些欲望,就像沈迪越是不愿意,他就会越来劲。
所以一开始,例行惯例一样,总要推几把骂几下,有时候还会挨一两拳,通常只有做到后半段,沈迪也进入状态了,他才会真的有感觉。
大概也没人像他们这样了,脱个衣服像抢劫,上个床像□□,偏偏贺程对这个过程还有点上瘾。
但此刻,光是看这一眼,他心里就滋出一团小火苗,身体某处被激得有些按捺不住,随着僵硬复苏的手脚,一起蠢蠢欲动起来。
贺程在这方面一向不忍着。
他放下杯子,走过去,在沈迪唇上亲了一口,手伸进他衣服里。
“操!”沈迪被激得一跳,条件反射地把贺程冻得像冰坨子一样的手往外拽,“干什么你,冷死了!”
“让你热起来。”贺程把猫扔下去,跨坐到他身上,一下一下地亲他的嘴角。
“大白天的乱发什么情!”沈迪不怎么乐意,看在贺程耐心吻他的分上,忍住了没把他推下去,还跟他打商量,“晚上不行吗,那么多衣服我等下还要穿。”
“别穿了,睡到晚上。”贺程在他脖子上小口地咬着,除了冬天,别的时候沈迪绝不允许他这么干,没东西遮,有过一次丢人的经历后,贺程再要敢动嘴,他能当场翻脸。
“我下午还要出去。”沈迪固定住他的头。
“去哪?”贺程停下。
“你这耳朵漏风吧,我昨天才跟你说过。”沈迪有些不爽,口气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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