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娘躺倒在地上,可怕地痉挛一下,等再有意识,已经是一炷香后。
迟星垂拉了个椅子坐在她旁边。
艳娘双手撑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爬起来,她指着迟星垂,“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在害人?”
怪事是从迟星垂到醉玉馆开始的,肯定就是这个人捣的鬼。
艳娘伸手就要抓住迟星垂的腿,她要好好找这个人算账。迟星垂略微侧身躲开她的手,“你想做什么?”
“这些事是你做的吧,我不会放过你的。”
迟星垂冷笑了一声,“你如果能够如实说话,说不定我还能救你一命,你没有发现,这些人都在遭受虐杀,下一个人是你。”
想起刚才的情形,艳娘心有余悸,她低着头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刚才外面的那张鬼脸确实是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姑娘,但是那个姑娘已经死了。”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艳娘“唉”一声,“我没看住,那几个货看这姑娘漂亮,就对她动手动脚的,那姑娘性子烈,在柴房撞墙死了,你看到死的这几个,都是和那姑娘死因有关的人。”
艳娘抓着手帕,“啊呦,我也是个苦命人啊,遇到这种事,又不是我害的她们,怎么就找上我来了?”
迟星垂没有回答。艳娘并不无辜,这醉玉馆是她所开由她运营,那些女子也是被她所买所囚,到最后造成因果报应,她当然也要承担。
艳娘蜷缩在角落里,一条人命在这里,迟星垂也不能真的不管,给艳娘周围布下结界后,他联系上连乔,“方才捣鬼的不是妖道。”
寻常人不能随意插手人间因果,妖道在人间混迹多年,更理解其中缘由,一旦扰乱人间秩序,就极易被天道销毁。
在闹市,如此明目张胆布阵杀人,那人从一开始就打算玉石俱焚。
“更准确来说,是妖道在想办法逼你现身。”迟星垂道,“他不敢出面,或者是不方便出面,一直在利用不同人靠近你。”
连乔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从李怀杨,到张王广和赵平,再到这个姑娘,妖道都是在借力,他是不方便出面么?
门外传来“吱呀”一声,连乔道,“那姑娘来我这里了。”
“我在门口接应你。”
没有等来回音。
“连乔?连乔?”
等迟星垂上楼去找,房间内空空如也,屋内没有点灯,窗户大开,月光漏进来,透出阴森寒冷的光。
“连乔。”
连乔站定之后,识海中传来声音,“你如何传音过来的?”
“重心蛊。”迟星垂道,“那人知道我们用万机通信,用结界切断了联系,不过我发现重心蛊也有联系作用,不受影响。”
重心蛊?
连乔压下心中的疑问,转声道,“那女子先前在醉玉馆,并没有攻击我,在外面晃了一圈,最后从你的房间离开。”
“我觉得不对劲,所以跟了出来,但是等我开窗,又进了另一个世界。”连乔抬头,“和上次的不太一样。”
这里不再是圆形的炉鼎内部,映入眼帘的是无边无际的深夜,黑,伸手不见五指,寂静得出奇,只能听到脚步声。
但是很快,黑暗褪去,群星在头顶闪烁,她坐在阳台,旁边倚着一只慵懒的狗,这是她上一世的家。
飒飒很懒,懒到只在吃饭的时候动一下,其余的时候都在睡觉。不过很幸运,它有一个勤快且干净的主人,把它养得白白胖胖,在家的时候,每天都会牵着它下楼溜一圈。
但是连乔工作很忙,很多时候都是几个月不回来。这时候飒飒就在好友家乖乖待上一段时间,一边养膘一边等她。等她回来,飒飒就自己咬着狗绳,慢悠悠地把狗绳交到她手里,让她牵着自己回家。
这一次杀青后,她有一个久违的长假。
闲下来的时间,她很喜欢独处,做做饭,和飒飒一起享受假期时光。
她打算给自己和飒飒做一顿大餐,做了很长时间攻略,所有材料都准备好,就等着大显身手。
直到不粘锅把手被折断,厨房起火,头发烧两撮后,她端出一锅黑糊的粘稠汤汁,两个奇形怪状的荷包蛋和一碗又生又熟的通心粉。
外面刚下过雨,星星都出来了,她躺在阳台上的沙发上,喝了一口牛奶。
忙了这么久,也就热过的牛奶能喝。
但是飒飒不嫌弃连乔的手艺,乖乖吃完煎蛋,吃完后靠在她脚上,又开始打盹。
时间像头顶的流星一样流过,连乔盘腿窝在沙发里,享受这恬淡的安静的时光。
再睁眼,面前的阳台消失不见了,头顶依旧是星空,霓虹灯太亮,连天空也是橙红色的,入目的湖景变成海景,长路延长,无论车开得多快,仍旧开不到底。
“嘭……”
又一次的,无征兆地跌入海底。
连乔想,同样的手段,一次就够了,第二次就没意思了。
她安静地浮在水面上,望着自己往下沉,目光平静无波。
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也是这样,她反复看着自己生死,看到最后都麻木了,像曾经演的一部循环电影不停的活过来再死去,永远循环在醒不来的噩梦中。
曾经是噩梦。
但是有人曾经撕破黑暗,将她从冰冷刺骨的黑夜中拉出来,循环就此打破,再回头看,这一切也没有那么令人恐怖。
连乔冷静的望着这一切,心中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
就这样一直盯着,画面开始变化,像电脑显卡不足,跳动闪烁几次,在漠然注视下轰然坍塌。
紧接着出现另一个画面,刀山火海烟气弥漫,子午谷一片狼藉,时不时传来惨叫声,火光和信号弹交织在一起,亮得像白日。三座山峰已经化为灰烬,鲜血渗入夏水,青绿的潭水化成一片血海。
她捂着嘴……不,不对,是连翘捂着嘴,在南道和三面狐的掩护下往出口跑。
“咻咻咻咻咻咻……”
“砰砰砰……”
箭雨流星一样落下来,密密麻麻,势如破竹,三面狐化成一张大伞挡在连翘和南道上方,那箭雨上淬了化骨散,不管是修士还是生了灵智的花草树木,在这箭雨里,全都被穿破。
她摇头,不可置信望向背后。
南道催促她,“走吧。”
连翘站在原处,木然望向烈火里的子午谷,“南道,为什么会这样,是谁对我们这样?”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南道一把拽住她,“默非也撑不住了,连默非都要死了,对方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连翘,趁着现在走吧!”
连翘捂着脸,“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子午谷会被盯上,毁了,一切都毁了。”
默非拦在出口前,挡住肆虐的魔气,箭雨势如破竹,先是破了他的法衣,再是双手,最后到胸膛……他是个合格的影卫,会确保她的生命安全,在遇到危险时,宁愿自己粉身碎骨,也不会让她命丧当场。
这一次,一千年保护她的期限没有到,恐怕他就要殒命在此了。
默非吐了一大口血,万箭穿心,他仍旧是挡住肆虐的魔气,争取时间让她离开。
“走啊,连翘。”
“走啊!”
三面狐也在吐血,连翘仰头望向天空,扬了一个难看的笑,“我们,走不了了。”
“我们怎……”
子午谷有秘密的逃生通道,就在连翘的居院之下,但是等湖水分为两面,出口慢慢显露之时,另一个人,浑身缠绕着黑气,就站在湖水尽头,安静望着她。
迟星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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