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雨纷飞,迟星垂托腮望着花雨,“连乔,下雪了。”
连乔故意道,“不是哦,是小虫子。”
迟星垂摇头,“我不喜欢虫子。”
他起身,撑起一把伞,将伞罩在连乔头顶,“这样就好了。”
他背着光,落花就铺在他身后,伞遮住了一半视线,连乔只能看到迟星垂一半衣角。
他往下迈了一个台阶,蹲下来,抬头望着连乔。
连乔举着伞,“你把伞给我,你就没有了。”
“嗯。”迟星垂点点头,“虫子很可怕,可是我只有一把伞。”
连乔顿了一下,笑道,“你这样说,我都觉得逗你是一种罪过。”
迟星垂的眼睛眨呀眨,亮亮的,像是装了星星,“为什么要逗我?”
连乔俯下身,离迟星垂更近了一步,她伸手想去捏迟星垂的脸,手停在半空又停了下来。
怎么办,她真的好吃这一套。
但是她不能放肆,迟星垂是喝多了才会这样,要是他醒了,知道自己对他做了不合适的事,又要装正经冷脸许久了。
连乔收回手。
迟星垂还在说,“你不要逗我。”
不管了,先薅了再说。连乔伸出双手,在迟星垂脸上捏了一下,迟星垂眯了一下眼,望着她发蒙,“你在做什么?”
连乔收回手,“做一些不好的事。”
迟星垂也伸出手,捧着她的脸,拇指用力轻轻捏一下,“这样吗?”
他喃喃自语,“原来这是不好的事啊。”
连乔被迟星垂捏住脸,声音有些含糊,“迟星垂,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迟星垂坏笑,“在做不好的事。”
连乔往回缩,脱离迟星垂的魔爪,“既然知道,就管住自己的手。”
迟星垂乖乖收回手,搭在膝盖上,闷闷不乐,“哦。”
“来,迟师兄,看着我。”连乔掰着迟星垂的肩膀,让他望向自己,又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拇指轻轻戳他的脸,“这个动作很亲密,只有关系很好的人才可以做,你不能随便对别人做,尤其是女孩子。”
“你也不行吗?”
“嗯,我不行,我们俩还没到那个关系。”
“哦,这样啊。”迟星垂若有所思,“那你可以对我做吗?”
“我……当然也不可以。”
“可是你刚刚对我做了。”迟星垂托着下巴,“你不是说不可以吗,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咳咳,”连乔清了清嗓子,随便找一个理由,“因为我手欠。”
“嗯。”迟星垂点头,若有所思,“你一直手很欠的。”
“喂。”连乔瞪他,“你怎么这样啊?”
喝多了还这么毒舌,也不忘损她。
迟星垂抿着嘴笑,他抓住连乔的手,让她把手放在自己脸上,“可是没关系,我不怕你手欠。”
连乔:“……”
“迟星垂。”
迟星垂仰头,“嗯。”
“你不能这样。”连乔十分严肃,“你不能随便对女孩子这样,知道吗?”
“虽然你喝醉了,但是喝醉了也不能肆意妄为。”连乔教训他,“这个动作,以后只能对你喜欢的并且喜欢你的姑娘做,知道吗?”
“知道了。”他本想伸手捏连乔的脸,但是想到了什么,又微微叹了一口气,默默收回了手。
他自言自语,“现在不可以,你还不喜欢我。”
连乔将伞收起来,头顶上月色正好,上弦月清冷,像一轮银色的弯钩,冷冷清清地吊在碧蓝色的天空中。
迟星垂站在她面前,他抬手,够住两枝海棠。
“送给你。”
海棠花开得正好,一簇一簇,像一捧热烈的晚霞。
连乔:“为什么要送我花?”
“因为花开得正好,所以想送给你。”
连乔接过花枝,这花枝鲜嫩,上面的花蕊饱满,十分热闹可爱,连乔道,“那谢谢你了。”
迟星垂:“你喜欢吗?”
“嗯。”连乔轻轻呼了一口气,和温柔可爱的迟星垂说话,让她一整夜郁闷烦躁的心情也平静下来。
迟星垂道:“那我送你回去吧,很晚了,你应该要休息了。”
“不用了,我房间就在前面,自己回去就行。”连乔道,“你也回去吧,我让人给你送一点醒酒汤。”
迟星垂摇摇头。
“我送你回去。”他伸手,在连乔嘴唇上比了个“嘘”的手势,让她不要再说话。他凑过来,连乔又闻到他身上的冷香,他在她耳边轻轻地,“有坏人在盯着你。”
“你听话。”迟星垂转身,捡起地上的灯笼,走在前面给连乔带路。
连乔顿了一下,身后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又出现了,迟星垂等着她跟过来,与她并肩而行。
手中的灯笼闪着微光,便在这无声中,迟星垂道,“你到了。”
“谢谢。”
等连乔进了门,望着也一并跟过来的迟星垂,她愣了一下,“迟星垂?”
迟星垂:“我已经到了,你回去吧。”
连乔:“?”
好吧,她可以确定,这小子喝多了,现在头脑极度不清醒。
她望着迟星垂径直走到床上,又笔直地躺下,既好气又好笑,“迟星垂,这是我的房间。”
“嗯。”
“你知道还不出去?”连乔指着隔壁,“你的房间在那边。”
迟星垂没了回应,再一看,他已经睡着了。
迟星垂的睡颜和他这个人一模一样,平静且端正,连乔连续叫了他几声他也没醒,索性就让他睡在这里。
她已经元婴后期,不需要用睡觉来补充体力,坐在一边的软塌上,很快入定。
等再睁开眼,天刚亮,现在她基本可以控制入定时间,夜间修体,白日修行,日夜轮转交替,铆足了劲为三日后的入门比试做准备。
迟星垂也醒了,宿醉的问题是一夜噩梦,他梦到自己对着连乔说了不该说的话,又梦到上一世被瞳耀困住穷尽手段折磨……后来他修行出现心魔,没等他找连翘清算,子午谷就被魔族侵扰,转眼间被屠戮殆尽。
醒来时仍旧恍惚,等看到连乔,更是恍惚,这张脸和梦境中的人相重合,一时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仍旧在幻境。
连乔也在看他。
迟星垂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连乔:“好啊,恶人先告状?”
迟星垂这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昨夜他喝多了,之后遇到连乔,再之后……
清晨的风透过半开的窗户旋进来,卷住插在瓶中的花,落了两瓣花瓣在桌上,又打着旋儿落在地上。
迟星垂顿住。
想起来了,嗯,什么都想起来了。
对连乔说的混账话,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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