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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伪装

“周迟序,中午一起吃饭吧,我请客”,阮颂惜说:“轻羽一起,吃什么你们点。”

杨轻羽还在想吃什么,周迟序就已经把书包挂在了左肩上:“下次吧,我实习那边还有点事。”

杨轻羽听着觉得稀奇:“难得啊。”

“行,”每个人都有忙的时候,阮颂惜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那下次一起吃。”

等人走了杨轻羽才说:“叶弛羡最近没来找你了?”

“他那么忙哪有空。”阮颂惜说。

杨轻羽转头见她无所事事地啃着板栗,终于笑了:“也是,他是个大忙人。”

阮颂惜有些饿了,吃得多了剥板栗的速度也逐渐熟练,边吃边在旁边给杨轻羽剥了一堆在那。

“你今天怎么说?”杨轻羽问:“还是在这混日子了?”

“什么叫混日子?”阮颂惜不承认这个说法,把板栗壳往桌上一扔,铿锵有力道:“我在找回曾经的快乐与梦想。”

杨轻羽坐在原地动都没动:“你以前的梦想是什么?”

“成为一个伟大的插画师,”阮颂惜无奈摇头:“可惜在追梦的过程中走叉了点路现在我又绕回来了。”

杨轻羽不解:“都走过了还能回来?”

“为什么不能?这多容易,”阮颂惜吃板栗吃到口干,终于是停了口:“我以前压力大,只有画画的时候才最放松。”

杨轻羽看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将她拆穿:“现在的你一提笔就浮躁。”

“哪咋了,”阮颂惜不以为然:“我正在努力找回曾经的快乐。”

杨轻羽起身走到她面前,一颗一颗吃着她剥好的板栗:“快乐本身就不需要找,做自己喜欢的事时快乐自然而然就来了,像你这种每天强制性让自己提笔,就是想让无所事事的自己心安一点而已。”

“我也搞不懂,可我曾经是真的喜欢。”

“你自己都说了是曾经喜欢了。”

阮颂惜问:“曾经喜欢的东西也会变?”

杨轻羽耸肩:“这世界上有什么不会变?”

“好吧。”

接受现实的阮颂惜怂了,她目光放空:“我现在迷茫了。”

杨轻羽已经习惯了她的状况,又坐了回去:“你不是迷茫一两天了。”

阮颂惜有些不知所措,揉了下耳朵:“我从小就没什么长处,也就在画画上被老师夸过有天赋,所以只敢在这上面努力。”

“那你是因为喜欢画画本身这件事还是喜欢你们老师的那句夸赞?”

“我以前没想过,也没空想,夸赞吧,”阮颂惜恍然:“被肯定的感觉。”

杨轻羽没说话了就等她一个人愣在那。

阮颂惜呆了几秒,突然笑了:“你说我这是不是闲的?”

“可能,我大学刚毕业也这样,”杨轻羽说:“正常的迷茫期。”

“我都二十五,二十六了”,阮颂惜仰着头:“以我妈的话来说是直奔三十,我这个迷茫期是不是来太晚了。”

杨轻羽不认同她的话:“迷茫期分什么什么年纪,二十,三十,四十都有。”

阮颂惜:“我都以为那是自怨自艾。”

杨轻羽被噎了一下:“所以你今天还在画室呆吗?”

“出都出来了,就不回去了吧。”

阮颂惜找不到去的地方,她坐了回去,认真想了想,还真找不到去的地方。

她朋友挺多,但更多的都是阶段性的,她不好打扰,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烦恼。

尽管是像杨轻羽这种从小一起长大,至今没断过联系的朋友她也不会过多在她面前释放自己的负能量。

毕竟谁都没有义务跟自己一起承受负面情绪。

“阮颂惜”。

“嗯?”

阮颂惜抬头看到她突然沉了脸,她第一反应是逗她笑:“肿么了羽羽,为什么这么严肃。”

“阮颂惜,你别嬉皮笑脸的,”杨轻羽态度没变,依旧沉脸:“别总什么糟心事都藏心里,说出来才好受,你总憋着干什么?”

阮颂惜还是笑着:“负面情绪很影响人的,再说,说出来也解决不了,不说,自己解决了就不是负面情绪了。”

这套歪理没把杨轻羽套进去,反问:“负面情绪很影响人吗?”

“对啊。”

“高中的时候叶弛羡参加比赛输了拉着你去江边吹了一晚上风你觉得他烦吗?”

阮颂惜摇头:“到现在都庆幸当时跟着他,以他当时的心态我真怕他一个想不开跳下去。”

“我大学那段时间负面情绪也重,我几乎天天给你打电话,那时候你觉得烦吗?”

阮颂惜还是摇头:“你说出来心情会好很多。”

“我心情是好了很多,你那时候心情好吗?”杨轻羽问。

“都是朋友,”阮颂惜说:“能帮到你心情当然好”。

“看吧,我们都是朋友,”杨轻羽说:“情绪价值靠的是双方共同提供,不是单方面付出。”

阮颂惜默了默:“你说得对。”

她有些好奇她是怎么看穿自己心里想法的,凑过去就问:“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读心术什么的?”

杨轻羽抬眼:“你跟个单细胞生物一样好懂,还需要靠什么读心术。”

“哦,”阮颂惜又缩了回去:“其实有时候不是我不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烦什么,就是觉得很丧。”

“这问题真难解”,杨轻羽手边的板栗吃完了,她拍拍手站起来:“慢慢来。”

看她拍干净手上楼了,阮颂惜也追上去,因为走得太急,脚下没注意,后脚跟勾到一块硬物,她踉跄一下才转身,低头就看到被自己弄翻的水桶里流了一地的水。

阮颂惜心虚地转头,刚抬眼就对上杨轻羽藏是杀气的眼。

她立马挤出一个微笑。

杨轻羽有洁癖,最见不得这些汤汤水水洒在地上,更别说洒在她自己画室的地上了,自己这举动触碰到了她的逆鳞。

阮颂惜的耍宝并没能让她蒙混过关,

“我懂我懂,”她换了策略,自己退了回去,扶起桶开始找拖把拖地,她弯着腰垂着脑袋,委屈巴巴嘀咕道:“真的是,杨轻羽天天就知道盯着人家阮颂惜。”

杨轻羽无语笑了:“阮颂惜,我收拾你了啊,自己弄起来。”

阮颂惜没抬头,声如蚊蚁:“在弄了,在弄了。”

杨轻羽实在看不过她这装可怜的样,还是走下去两步在她背上拍了两下。

不去画室就只有宅在家,阮颂惜是呆不住的,躺了一上午就觉得腰酸背痛,没办法爬起来收拾房间,把上次带回来还没来得及打开的行李箱开了。

看到压在箱底的笔记本。

她挣扎几秒,最后还是把电脑搬到桌上充上电。

趁着这点功夫她开始翻手机里这段时间拍的视频。

才回来半个月,视频拍了不少。

挺奇怪的,以前费劲脑汁想找点视频素材找不到,现在不需要了随手一录就是。

阮颂惜正思索着怎么剪,屋外传来一阵连着一阵的动静。

她没轻举妄动,现实往外喊了声:“阮今柯?”

“嗯。”

听到他的回复阮颂惜才松了口气爬起来出门。

看到他提着两个行李箱,自然地问:“搬家呢?”

“是搬回来,”阮今柯动作麻利,提着行李箱边说话边走在门口换鞋:“学校又让搬宿舍,觉得麻烦,反正最近实习时间又长,几乎都在家里住,宿舍连着几天都不回去,我搬回来算了。”

“行,”阮颂惜回屋拿上车钥匙:“我开车送你。”

这车是她去年买的,过年的时候开回来就没开走,想留在家给阮今柯开,可他也没怎么开过。

阮今柯直起身,想了想说:“车借我,你别去了,我自己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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