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前方有探子来报,是……是军事紧急……”
破屋里正当柔情迷意时,外头忽然听闻邱朗焦急的禀报,而后是大队士兵急切脚步声。魏晏州听闻后,双手果真迅速地抽离开,表情冷淡到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仿佛原来的柔情只是一场意乱情迷,短暂的失神过后又归于原位。
在金灯迷人心智的嫣红里,他步步陷入,险些就要步入危险地带,可笑他本来就知道,却为何还要不自量力地将它养在身边。
他一向杀伐果决,本不该如此,若克制不住自己,早该远离的……
姜月心中暗暗骂了一句,又是邱朗坏她好事,这人怎么总在夜里阴魂不散。尽管知道魏晏州大约今晚是不会回来了,可她还要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既然有军情,大人还是先去看看吧,我让泠玉进来陪我就好。”
魏晏州一言不发瞪了姜月一眼,当即就舍下她快步走出屋子,正色问向外头的邱朗:“你可知是何紧急的事情?”
邱朗眼下已经尴尬到了极点,他记得头一回大人宿在姜娘子那里也是他着急忙慌地来禀报,可要不是天大的事,他也不想的啊,实在是没办法,就只好先对不住姜娘子了。
他皱紧了眉头说道:“是……是南梁的军队偷袭横州。”
“居然是这么大的事情。”魏晏州嘴上虽这样说,可面上还未显露出丝毫的惊慌,又问了句:“那王上和摄政王那边呢?”
邱朗道:“军中事务还是优先上报过来给大人,但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会子王上和摄政王大约也已经知道了。”
魏晏州思索片刻吩咐道:“那就先前去面见王上……”
但他又骤然顿住了,对邱朗说道:“先不必见他们了,我自有打算。”
“是。”
屋外人影顿时全无,只留下屋里姜月孤零零一个人。
姜月慢悠悠转过身,面上早已不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的中指轻轻拈去眼睑之下一滴方才迟迟没有滚落的泪珠,没了魏晏州,那张脸上的娇弱登然消失变得冷漠。
她说被关进暴室是真的,是祁也默为了训练她做的,但怕黑是假的,像他们这种专门被训练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留有这么致命的弱点。
今日演了这么久的戏,眼看魏晏州就要被她收入囊中,没想到中途能再出来一件急事打断她,居然还是南梁出兵偷袭。
可她这回并不气恼,北齐才覆灭了燕国,南梁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参与进来,可要是南梁此时能把这里的人一窝端了,那她岂不是还多了一条生路?
姜月的眼尾挑了挑,觉得事情突然变得有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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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梁有军队偷袭后方的事情现下已经传遍,驿站大堂里的灯火重新燃起,照得通明。
桌案前是齐王不断地来回踱步,下方则以祁也默为首和几位随驾而来的大臣侯着。
他们此番攻打燕国大获全胜正在凯旋途中,谁知竟会有南梁军队入夜趁他们不备的过来偷袭横州。
“这里是横州,因地处平原南靠横江得名,虽是我大齐和南梁的交界处,但仍然属于我大齐的境界,边陲之地时常有战乱争夺物资本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祁也默在下方分析说道。
但他继而又思忖道:“只不过此次刚好碰到在王上回建安途中,又是入夜,怕不止是争夺物资那么简单了。”
祁也默这几句话说下来点醒了齐王,他们手上兵力虽然充足,但打完燕国尚未养息,归途之中又难免防备薄弱,要是此时南梁趁机大举进攻横州该如何应对?
“但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派了多少人过来,”齐王双手背在身后叹了口气,最后单手撑在桌案上,吩咐下去,“传我的命令,让魏太尉领兵……”
话到此处,齐王把没出口的剩下几个字又生生咽了下去,他平日用魏晏州用习惯了,尤其是在军事上。可这时他才想起来魏晏州是南梁人,上回大殿上那一出,就算他信任魏晏州,但现在也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交付他这事。
“王上还想派魏太尉,难道我大齐除了一个他中原人臣子,就没有其他可用之人了么?这回可是南梁进攻,王上就不怕魏晏州和梁军里应外合,拥兵谋反么?”祁也默平视向齐王,声音沉沉说道,像是在施压质问,根本就不是一个臣子对待君王该有的态度。
“依我看,不如就派宗政将军前去迎战,王上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其余几个随行大臣纷纷应和,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纵然齐王意见相左,可也不得不依祁也默的话了,“那就听王叔的。”
正当命令要下达下去,偏偏这个时候门口有士兵紧急来报:“禀报王上,大事不好了,魏大人已经带领一队人马去城外应战!”
“什么!”屋内众人皆是一惊,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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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州浅滩上停了几艘军船,两岸灯火俱灭,除了士兵手里的火把均不见任何光源。
士兵个个身穿铠甲,和习惯皮革加身的朔人不同,这些都是中原人,也就是南梁的军队,现下正在岸边搬运夺来的物资,以及搬运几个中原货商的尸首沉入江中。
其中为首的一位站在岸边伫立不动,面朝的正是不远处的横州城门,他的目光锁着一直未曾舍离。
直到身后出来一名副将,“将军,我军此番袭击横州边境所获物资已悉数装船完毕,现下是否要登船撤离?”
他是裴照身边的王副将,自梁朝南迁之后就一直随同裴照戍守边关保卫南梁边境,多年来未曾使朔人再敢往南踏足一步,也是得益于裴照领兵有方。因为裴照可不是一般将领,他曾为公羊申手下,十年前更是与公羊申一同抗敌,可抗敌失败后便再也没得到重用,被派到了这里。
边境到底比不上内陆富庶,粮草来往又十分不便,因此除了守关之外,他们近来偶尔也会做一些背地里瞒着朝廷的事犒劳将士,譬如今日这样进城劫货,哪怕城里的人原本也是梁朝时候的百姓。
只不过每回都是劫取一些就趁早收兵回去,不像今日这般,裴照将军像是逗留迟迟不肯离去,王副将这才要过来提醒暗示。
可他得来的回应只是裴照朝他摆手,正当不明时,就听裴照开口说道:“王副将,你跟了我多久了?”
王副将疑惑起来,裴照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据实回答:“末将跟随裴将军已有九载,我大梁自新朝设立后,就一直跟随将军戍守在此地。”
裴照望向城里几点微弱的灯火,里面大部分人皆已入眠,他停了片刻在回想,“你和我一样都在这里待了九年,新朝安于南方,我们却在这里日夜警惕,这九年里你可有过怨言?”
“这……”王副将还是头一回从裴照口中听到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心都颤了颤,忙说道:“末将不敢,为我大梁守关不敢有怨言!”
哪知裴照听后却突然笑了起来,“你是不敢有还是不敢说?”
王副将惶恐没有回话,但这样的回应已经足够让两人心知肚明。
裴照转身眯起眼睛对他说道:“前几日我已派人探听到北齐攻下北燕之后得到了玉玺,这可是我大梁遗失多年的传国玉玺,而现下他们就在归国途中,经过横州城里再往北行数里就是,也就是说玉玺离我们只有一城之隔。”
王副将此时已经被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们早前就听说齐兵要路过此地,但不知道还有玉玺这回事,要是裴大人所言无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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