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四人坐在堂姑家时,仍然能听见喧闹的动静。
新年第一天就闹出大事,不少人都去看热闹了,就是这热闹有点臭有点让人反胃。
温宁没去,她想想就受不了,陆康磊和陆康云皱巴着小脸去了,又想看又不敢多看,回来吃午饭时胃口都不大好了。
“不准说得太详细。”温宁对他俩严防死守,可别影响自己。
陆康磊还心有余悸,毕竟自己差点也去了,要是真去了,那粪坑里岂不是还有自己一个?
天哪,他现在已经觉得浑身难受了,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原来,昨晚八点左右,各家各户忙着守岁,他们几个十来岁约好偷溜出去的娃借口太困就去睡了,实则是往外偷跑,约定好的一共六个孩子,只有陆康磊被温宁拦截没去成。
五人衣裳里藏了不少吃的前往之前荒废的小屋,过年零食和吃食都丰盛,他们偷摸藏了带出来也没被家里发现,大伙儿就在外头胡吃海喝,各自骂骂咧咧说着烦心事。
等夜深了,王海又掏出一副扑克,一群人打着扑克到了早晨五点,一宿没睡,孙大柱和刘光耀去上茅房的时候,孙大柱头昏眼花,一个不小心就掉了进去,惊得刘光耀瞌睡虫都没了,忙去叫王海几个。
最终,几人试图救人,却一个接一个掉下去,吓得哇哇大哭。
粪坑不算深,几人都落下去了又挣扎着互相踩着往外爬,刚爬上去两个就被早起的大人发现了,这才一个个狼狈不堪又臭气熏天的被救上来了。
“听说王海回去洗澡就洗了五桶水。”陆康磊一阵后怕,真是太恶心了。
陆康云也分享着听来的消息:“王大娘以前都舍不得买香皂,这回跑得好快去供销社买了一块回来。”
温宁听到这话忍俊不禁,王大娘一向抠门,这回为了小儿子终于舍得了。
“哎呦,这些娃儿真是太皮了。”堂姑听得频频摇头,“大过年的居然偷溜出去过了一晚上,不得冻出个好歹啊,还弄进粪坑了,啧啧。”
陆城听完不禁皱起眉头,趁机教育弟弟妹妹:“小云我不担心,小磊,你自己心里得清楚,不能去瞎混。”
“我我知道,大哥。”陆康磊确实也是后怕,幸好昨晚自己被嫂子拦住了。
“
陆康磊同志。”温宁唇角挂着清浅笑意,仿佛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份大恩大德应该是不比过命交情差的,“咳咳。”
温宁没细说,就这么咳嗽两声,陆康磊便心虚了。
见嫂子跟前的搪瓷盅里水只剩一半,忙起身拎起暖水瓶给添水,说话时也规规矩矩:“嫂子,你多喝水。”
想了想,放下暖水瓶时又接上一句:“这天儿冷,可别病了,晚上包饺子,我肯定给你做记号告诉你哪颗包了硬币。”
噗。
温宁乐开了花,她算是看出来了,陆康磊也觉得这是大恩大德,不然不能折腰成这样。
你的一身傲骨呢?
你的偏执厌恶呢?
去哪儿了?
陆城见弟弟在温宁面前这么谨小慎微,突然就想起来那天温宁提醒自己的话,趁没人注意,他偏头低语:“上次你提醒我,我还没当回事,幸亏小磊没跟着出去。”
“那是。”温宁得意地扬起下巴,“以后你们都得听我的。”
陆城勾了勾唇:“好,都听你的。”
陆家这边欢声笑语,大院里其他几家孩子惹出事儿的却是鸡飞狗跳。
王志刚家里正处在一片低气压中。
王海硬生生洗了五遍澡,皮都快搓下来,可心里还是难受,以前神气活现的样子也没了,哭丧着脸,想骂人,一时又不知道骂谁。
总归,他得找个人发泄心中怒火。
见到收拾家里残局的嫂子,立即扬了声音:“都怪你,扫把星!就是你来我家里,我就没有一件好事!”
何珊珊刚处理了王海一身污秽的衣裳裤子,总觉得自个儿身上也沾染了那些臭味,原本心疼小叔子这次的遭遇,谁成想,什么都没做的自己反倒成了出气筒。
“大海,你怎么这么说话?”何珊珊紧握着笤帚,难得情绪起伏,“这回是你自己偷跑出去.”
“要不是你来了,我会跑出去吗?”王海总觉得周围还是臭的,恶心得他想反胃,就连吵架也没了力气,“我不想看到你!”
何珊珊盯着发泄一通的小叔子跑回屋里,重重带上屋门,心头是百转千回般难受。
自己和王志刚相识相爱,可哪里知道他家里是这般境地,婆婆刁难,小叔子仇视,在这里
,似乎是一天舒心日子都没有。
“珊珊,你怎么了?”王志刚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亲弟弟在新年第一天就闹出这种事儿,家里好好的喜庆气氛也没了,净给他收拾烂摊子去了。
再一转头,自己爱人却坐在房檐下发呆,看着神情有些伤感。
“大海人呢?他这回遭了罪,待会儿多给他准备点好吃的缓缓。对了,他衣裳裤子是洗了还是丢了?”
王大娘听到大儿子的动静立马窜出头来:“那都是多好的料子啊,去年过年扯的布做的衣裳裤子,咋能丢了?你真的是不当家不知道一分钱得掰成两瓣花。”
“可那衣裳.”王志刚倒不是铺张浪费的人,实在是亲弟是掉的粪坑,衣裳裤子惨不忍睹,洗都不好洗出来。
“我已经让你媳妇儿洗了。”王大娘斜眼瞥向儿媳妇,横眉道:“何珊珊,你洗好没?”
何珊珊刚刚心头还不得劲,这会让被婆婆质问,倒是反应快:“洗好了。”
用水冲洗了七八遍,又忍着难受劲儿搓了四五回,她现在觉得自己手都是脏的。
王志刚怜爱地看向媳妇儿;“珊珊,辛苦你了。”
还不待何珊珊说话,王大娘率先开口了:“辛苦啥?再辛苦能有你老娘我辛苦?要是你当初听我的娶了桂花,现在家里能是这样.”
何珊珊一颗心不是铁打的,从前今日的委屈劲儿一起爆发:“娘,这都过去多久了,您还提那事儿?我自从来了这里,事事都听您的,从来没有忤逆过您的意思。”
“你还知道顶嘴了?”王大娘鼓着眼珠子瞪她一眼,闷哼一声,“志刚,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儿!”
说罢,进屋关切小儿子去了。
王志刚当初也知道亲娘想让自己娶的是谁,可是他不愿意,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包办婚姻,他想自由恋爱,和何珊珊相遇相爱也是真心。
就是婚后日子确实糟心。
这头老娘隔三差五嚷嚷,那头,何珊珊又红了眼眶。
“珊珊,我娘就是这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王志刚尽量安慰,“我懂你的。”
何珊珊闷着一口气,冲他摇了摇头,转身往外头:“我去还肥皂。”
刚刚家里手忙脚乱,还是罗嫂借了快肥皂来用,后来她上供
销社买了块新的这才准备还过去。
从罗嫂家出来何珊珊心头仍旧沉甸甸的不知道自己从重男轻女的娘家离开又嫁到王家是好是坏。
从前满心以为能开启新生活谁料前路漫漫一片迷茫。
等拐过罗嫂家院子经过陆团长家院子时她听见一阵清脆的声音。
“小云!”温宁正带着她看像另一边的刘光耀和他娘“你以后少跟刘光耀玩他可是掉过粪坑的哦~”
为了消灭陆康云以后被刘光耀这个只知道听娘说话没有丝毫主见还耽误了陆康云好几年青春时光的渣男骗的可能性温宁是逮着机会就要警醒几句的。
显然平时的大道理说得再多都没有掉粪坑来得有震慑力。
陆康云小脸一皱看着已经洗干净的刘光耀还是有些害怕不是故意歧视那是不受控制地想起来的画面很有可能会记一辈子。
她乖乖点头:“反正最近我都不跟他玩了。”
“这样就对了不光掉粪坑的事儿刘光耀太听他娘的话了当然了不是说听娘的话不好是这人过于没有主见就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似的他娘说的是错的他也听压根不敢反驳一句
尤其是不能跟他处对象这样的人当个朋友问题不大要是处对象或者嫁进去有的是苦头等着你。
陆康云现在还不太懂这些只知道嫂子好像不太喜欢自己和刘光辉玩得太好其实大院里那么多孩子刘光耀和其他人也差不多虽然不解她还是应下。
温宁一副孺子可教的满意神色拍拍她脑袋摸到那头毛躁的头发又念叨起来:“你这头发以后必须好好洗用皂角洗顺了再打上头油得养得柔顺起来。”
“像嫂子你的头发一样吗?”陆康云觉得嫂子的头发好漂亮摸起来比最舒服的布料还柔顺她很羡慕的自己的头发跟嫂子的一比就像是枯干的树叶一点不好。
“当然。”温宁其实说了假话自己这头乌发是在镇国公府精心养护了十八年的想有有一模一样的效果不容易可能有个差不多的水平已经很不错了“以后我就监督你。”
“
好!”
何珊珊看着前头那两人耳边全是温宁教育陆团长妹子的话却觉得句句都敲在自己心里。
她和温宁不过点头之交可对着这人总有些羡慕。
温宁随性肆意过去家属院里不少人埋汰她好吃懒做花钱大手大脚温宁也不在乎只继续任性。
后来大家发现温宁很有本事不管是画画还是抓特务一桩桩一件件都令人瞠目渐渐的大伙儿对她的议论没了取而代之的多是夸赞。
甚至现在温宁竟然能说出那些话每句话都很有道理的样子。
一句一句都砸在何珊珊心头像是说的自己说的王志刚说的婆婆。
“温宁同志。”何珊珊难得主动开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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