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残月挂枝头,月光静悄悄地洒落在祠堂外的青石板上。
祠堂内灯火通明,烛火柔光中笼出一室肃穆的凉意。
“明德至善”的匾额高悬,下面是一层层的先人牌位,最前头的那块刻着安北侯华砚山的名字。
华砚平站在兄长牌位前久久凝视,瘦高背影显出了几分沉重。
这一幕几乎与华奚容梦中完全重叠。
只是,梦里没有李氏母女。
华明姣似乎刚哭过,眼睛红肿,小手捂在裹着绷布的右脸颊上,看到华奚容走进来时,瑟畏地往李氏身后躲。
李氏将小女儿揽入怀中,眼尾也是红的。
“蛮蛮,你此次错得太过分了。”
她语气失望,话里话外相当于给华奚容定了罪。
若华奚容出言辩驳,必定会引华砚平不满。
华奚容看出她的盘算,于是跪了下去,“父亲母亲,还请责罚女儿。”
“今日下学后,四妹妹带着两名婢女将我堵在了小道上,污蔑我偷了她的东西,让其婢女对我百般欺辱,女儿一气之下就打了她巴掌。”
说到伤心处,她哽咽了声,“事后女儿懊悔不已,四妹妹年少不懂事,又被娇宠长大,脾气大些也正常,我怎能与她置气,还因她想扒我的衣裳而动手...”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
华明姣刚要出声反驳,就被李氏一把拉住。
她捂着胸口,一脸痛心疾首的神色,“蛮蛮,事到如今你还要说谎吗?你妹妹的脸都被你弄毁了!”
“什么?”
华奚容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我只是打了妹妹两巴掌,怎么会这么严重?”
“只是两巴掌?”
这次开口的是华砚平,多年的为官经历让他养成了比旁人敏锐几分的洞察力,他沉沉目光掠过华奚容的脸,试图从她神情中看出点什么。
华奚容挺直了腰板,“蛮蛮身为华家子孙,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发誓,如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反正她也不是真正的华家人,华家祖先还能管到她头上?
华砚平不知道她早就知晓自己的身世,看着向来乖巧顺从的孩子能如此认真的发誓,又想到自家的小女儿跋扈乖张,难不成真是自己误会了?
李氏何其了解自己的丈夫,当即掐一把华明姣。
华明姣心领神会,扑通一声也跪了下来,“女儿也可以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发誓,二姐姐今日拿匕首威胁我,还说要割了我的舌头。”
她不忘补上一句:“我的婢女可以作证!”
“妹妹的婢女自然会替妹妹说话,你不是还让婢女撕扯我吗?”
华奚容低头抹泪,语气要多可怜就多可怜。
“那是因为你拿着匕首要杀我!”
华奚容不卑不亢,淡声反驳:“妹妹方才不是还说,我只想割掉你的舌头吗?”
“这...”
“你私藏利器,伤害幼妹...”
李氏及时开口,替华明姣解围,“又该如何解释?”
“母亲若偏信妹妹所言,大可叫人来搜身。”
李氏一噎,面前的小丫头从何时起变得如此牙尖利齿了?
“蛮蛮你怎么能这么想母亲?母亲只是想还你一个清白。”
李氏微微蹙眉,语气渐缓,“连大夫都说你妹妹脸上的伤是被利刃划伤,总不至于是你妹妹自己弄的吧?”
“若你觉得母亲偏心,找他人来查此事也未尝不可。”
“行了。”华砚平立即提出了反对,“一点事情非要弄到全府上下都知道吗?”
他随手指向一侧的嬷嬷,“你来,带二小姐去偏厅。”
在华奚容去偏厅的间隙,华砚平不满地瞪了眼李氏:“这点事情至于到祠堂来问吗?要是传出去,我们侯府名声还要不要了?”
“爹爹心中只有侯府名声...”
华明姣积了一肚子的委屈,此刻都爆发出来了,“是不是根本不在乎稚奴?爹爹今日差点都见不到稚奴了!”
华砚平也是憋着火,他刚从宫里出来,连口热茶都没喝上就要处理这些事情,“既如此那爹爹问你,你说的可都是实话?”
他目光如炬,刺得华明姣缩了一下,眸光不自觉地瞟到李氏身上。
华砚平扭头看向李氏,还没问什么,被偏室走出来的嬷嬷打断。
“回大人夫人,二小姐身上并无任何利器。”
“不可能!”
华明姣睁大了眼,“嬷嬷你仔细搜过了吗?”
嬷嬷面露难色,“四小姐可还记得那利器是何模样?”
华明姣说不上话了,她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华奚容握在手里的东西冰冷尖锐,哪里注意长什么样子?
“搜身还不够的话,爹爹也可以派人去搜我的梧桐阁。”
华奚容也从偏室走了出来,她确实把骨哨藏在了闺房里,不过凭侯府里的家仆也认不出那玩意的用处。
见她如此胸有成竹,李氏都有点不确定了。
只有华明姣气得不轻,告状道:“爹爹,她肯定是藏起来了!你快让人去搜...”
“够了!在祠堂大吵大闹成什么样子?”
华砚平高声怒斥,他打心底不信华奚容有拿刀威胁幼妹的胆量。
小孩子争宠的小把戏,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得了。
于是他板起脸,斥道:“既然你们都说自己没错,那就都在祠堂跪着,什么时候说实话再起来!”
“不可!”
李氏急急出声,“大夫说稚奴近日切忌劳累受苦,不利伤口恢复,你要让她留下疤痕,日后无法见人吗?”
“母亲不必替我说话。”
华明姣瘪着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父亲要罚我,我便受着!”
到底是自己的亲女儿,华砚平心里还是疼的,他一顿,“既然你伤口还没好,那就回屋思过。奚容也...”
他话还没说完,华奚容直接跪下了,“女儿愿跪祠堂一夜,以证清白。”
被驳了面子的华砚平心中难堪,冷哼了句:“那你就跪在这儿反省,天亮前不准回去。”
说罢一甩衣袖,抬脚出了门。
李氏母女紧跟其后。
等走到祠堂门口时,李氏不放心地再次回眸。
华奚容那瘦弱的背影被烛火拉长,延伸到门外的青石板上,染上了几分孤寂和柔弱。
即使再聪慧善辩,也就只是一个十岁孩子。
李氏在心中自我宽慰,随即将嬷嬷唤来,“让乔嬷嬷按计划行事。”
夜色渐深,灯影憧憧。
华奚容来时只穿了件单薄的夏衣,祠堂里又十分阴冷,她不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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