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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院试

《科举养崽日常》小说免费阅读 lwxs6.cc

次日杜长兰带杜蕴回村,杜老娘见着他激动的双眼泛红,不住抱怨。杜长兰哄了大半日,又保证半月后休沐定然回家,这事才揭过。

他在家中陪了双亲两日后,重回严氏学堂,晌午严秀才唤他:“随老夫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书房,严秀才从镇纸下取了信纸交给杜长兰:“你回给奉若。”

杜长兰摸了摸信纸厚度:“是那道诗赋题的答案吗。”

严秀才干咳一声,别开脸:“近日老夫访友,讨论文章时正好聊起。”

杜长兰差点乐出声,严秀才访的友人应该不少,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厚的回信。

“我晓得了。”杜长兰将信纸收好,又问:“先生可还有旁的话需要学生捎带。”

严秀才摇头,过会儿又想起什么,道:“虽是老生常谈,但近日天凉,你劝告奉若莫嫌增减衣物麻烦,身体为上。”

杜长兰点头应下。

严秀才默了默,叹道:“无事了,你回罢。”

杜长兰行礼告退,他回到教室,杜蕴忙道:“爹快来,给你打了饭。”

众人边吃边聊,午休后又开始誊抄书籍。

那些不是寻常书籍,而是过往院试题,府试题装订成册,以及府、郡近年来的邸报。

没有教育资源,难免会多受些罪。众人分工合作,终于将剩下半筐书誊抄完毕。

杜长兰将原书送回李府,一同送去的还有山上刚捡的栗子。

当天晚上就上了李府的餐桌,李道琦恨恨咬了一口,然栗子芳香细腻,消了他大半怒火,还是怨念道:“我也是李府的主人,他走都不同我说。”

等他散学回家,杜长兰父子和狗都没影了,他心里可难受了……

严奉若笑道:“你这话可是冤枉长兰了,他早说了要走。”只是没定具体哪日,免得牵着李道琦的心。

话锋一转,严奉若又夸板栗浓香,十分美味。

“阿嚏——”杜长兰揉揉鼻子,嘟囔道:“肯定有人骂我,真可恶啊。”

杜蕴认真附和:“对,真可恶。”

杜长兰乐了,朝儿子伸出拳头,小孩儿立刻伸拳来碰,美滋滋道:“我们就叫父子齐心。”

宋越嘴角抽抽。

杜长兰夸道

:“真是爹的好崽。”他给儿子夹一块鸡翅。

杜蕴美的眼睛都眯起了,啃了肉又喝一口鸡汤,鲜美中带着淡淡的甜味儿,好好喝啊~~~

饭后宋越收拾碗筷,众人在院里消食。陆元鸿打了个哈欠,想到晚上还要做题,顿时苦了脸,却又不得不做。

院试题除却帖经,墨义,经义和诗赋。还考算学杂文和律法。

杂文记住体裁格式,往里套就是,算不得难。

算学的难度,从往年院试题来看,也算不得难。

至于律法。自古讲究法理之外,还有人情。除却背熟本朝律法,也要参考本地大小官员判案,作为依据。

了解的越多,也会影响一个人的观念,届时答经义这种主观题也会有加持。

杜长兰不急于求成,但每一步都要走的稳。他们要么不参加院试,既是参加了必是得有八成把握能考上。

晚上烛火烈烈,隔子上投下一道道修长的身影。

宋越做完帖经,墨义。略过经义题,先做算数。

题为:今有兽,六首四足。禽,四首二足,上有七十六首,下有四十六足。求解:禽、兽各几何?【注1】

这是出自《孙子算经》一题,与鸡兔同笼题出本源。

宋越略做思索,提笔唰唰作答,笔墨游走。陆元鸿还在做经义题,末了跳过算数,直接做律法题。

蜡烛消短,二人搁下笔,打了个哈欠,杜长兰道:“今天到止为此,回去歇着罢。”

宋越/陆元鸿:“好。”

夜尽了天又明,日夜交替,四季轮转,学堂里的桂树依然清翠,不见冬日凋零,杜长兰跑了一趟县里给李府,崔府送年礼,算不得贵重,但表了一份心意。

腊月里,陆文英从杜长兰那儿借了院试试题誊抄,翻年元宵节后,他去县学念书经过兴平镇,将书籍交给宋越。

他看着数月不见的友人,环视熟悉的小院,笑了笑:“士别三日,真刮目相看。”

宋越也笑:“多亏了长兰。”

那些试题,寻常书生哪里能得来。只这一项,就同其他童生拉开距离。

陆文英颔首,少顷他提出告辞。县学有县学的好,但跟着杜长兰未必就不好了。

别看县学秀才多,但是人

家有自己的圈子,陆文英和崔遥没有杜长兰那个长袖善舞的本事,挤不进去。只靠着日日相处,跟同一个小院的秀才混了点情分,勉强进了圈子边缘。不过好在也没什么人刁难他们。

平静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的,杜长兰隔一两个月会去李府小住,每次提几只自家养的鸡鸭,或是饱满香甜的果子,没有空手去的。

李珍摸出他来的规律,那段时间都会减少出门,待在书房看书。杜长兰有什么不懂的来问他,李珍也不拿乔,悉心同杜长兰讲解。

这日李道琦散学回家,一路进了二院书房,隔着木门听见屋里的声音。

“……避实击虚……换防行动…攻击…”

李道琦眉头眉蹙,他怎么听得懂又听不懂的,他不信邪,将耳朵更贴近木门。

下一刻身体失去重心,他看着陡然展现的书房场景,暗道糟了。

李珍喝道:“门外偷听,像什么话。”

杜长兰将李道琦扶起,笑盈盈道:“伯父,琦哥儿少年心性,想来是要见你,心中欢喜才冲进屋门所致。”

李道琦连连点头,李珍哼了哼,却是没再追究。他继续同杜长兰谈论。

李道琦悄悄挪至书案,终于看见二人谈论的文章——平边策。

杜长兰一个童生,学什么策论?院试又不考策论。李道琦咕哝道,难怪他听不懂。

他听了一会儿,只觉得父亲和杜长兰在说天书似的晦涩难懂,他遂离开了去。

没想到刚出月洞门,竟然撞见他大哥。李道琦眨眨眼:“今儿不是休沐。”

李道岫笑道:“我同教谕说了,不妨事。”

话落李道岫入了书房,没一会儿屋里传来新一轮谈论声。李道琦哼哼唧唧走远了。

他找若哥哥和蕴儿去。

晚饭后杜长兰带着儿子回住处,却被李道岫叫住。

李道岫上前:“我听闻长兰擅棋,我有些心痒,不知长兰可与我对弈几局?”

杜长兰讶异,还是点了点头。李道琦见状想跟,被李珍喝住。

烛光明亮,屋内响起清脆的棋子落盘声,杜长兰执黑先行。杜蕴绷着小脸认真观棋。

一局结束,李道岫道:“长兰的棋艺当真不错。可是经常与人对弈?”

长兰望了他一眼,闻歌知雅意:“什么都瞒不过大兄,从前我常与友人切磋,只是如今渐大,各自都有奔处。”

“喔?”李道岫分拣棋子,好似随口一问:“难道你的友人离开本地了?”

杜长兰道:“那倒没有,只是两名好友入了县学。”

“真是巧了。”李道岫抬眸,与他四目相对,眼含笑意:“正好为兄也在县学,不知长兰的友人姓甚名谁,为兄或许能照应一二。”

小孩儿目光动了动,眼中映出的跳跃的烛光。

杜长兰假假推辞一番,道出陆文英和崔遥的基本信息。

之后两人又下了几局,见夜深了,李道岫提出告辞。

小孩儿凑近他爹身边,低声问:“爹,李伯伯好端端提这个做什么?”

杜长兰反问他:“你觉得突兀?”

小孩儿点头。

杜长兰揉揉儿子的脑袋:“自己想。”

小孩儿鼓了脸,他如今清减些,下巴略尖。少了些可爱,多了几分清秀。

半月后杜长兰同崔遥他们会面,崔遥道近日,县学的李相公对他们颇为亲昵,几番指点。他们受宠若惊。

杜蕴捂着小嘴偷笑。

陆文英心里一动,道:“你只说你住在友人家,是…李相公家?”他话语里还有些迟疑。

杜长兰颔首。

崔遥大惊,陆文英感慨道:“又沾了你的光了。”

杜长兰一笑了之,崔遥忍不住追问,杜长兰只好挑拣着事情说了。

严奉若同严秀才的关系没什么不能见人的,严奉若并不介意此。他曾同杜长兰说起,若是旁人追问,可透露一二…

崔遥喝了一杯茶压惊,“难怪我从未见过先生的孩子。”

小聚后回去路上,杜蕴冷不丁问:“爹,李伯伯为什么突然对崔伯伯他们好?”

杜长兰:“以后你就知道了。”

小崽儿不高兴噘嘴。

杜蕴这厢还没想出答案,先听见一件“大事”。

杜老娘想为儿子说媒,小孩儿猝不及防听见,感觉天都要塌了,茫然无措的看向杜长兰。

“说啥亲啊。”杜长兰大声道:“我要去参加院试了。”

杜家人:??!

什么登西

?!

杜蕴:!!!

爹要参加院试?!

算算日子,也对得上。小孩儿的情绪又平复下来。

但他爹要说亲!!

小孩儿抓紧他爹的衣袖,警惕的望着四周。

杜老爹先回过神来,“院试也在府城?”

杜长兰摇头:“院试在郡城考。”

杜老爹眉头一皱,点燃烟袋子,吧嗒吧嗒抽了一口,道:“让你大哥陪你去。”

杜长兰拒绝了,“我一个青壮哪用得上帮忙。”

杜老爹用烟杆重重敲击桌面:“让你大哥陪你去。蕴儿留下。”

杜长兰感觉他的袖子都要被扯下了。他清咳一声,退让道:“大哥去也行,蕴儿也得陪我去。我天天跟他一处儿,没他在我不习惯,影响我发挥。”

杜老爹恨不得一烟杆敲在小儿子的脑门,看小儿子习惯不习惯。

堂屋内又静下来,过会儿张氏小声道:“要多少钱啊?”

杜长兰伸出三根手指。

门外的杜成亮笑道:“三两。”

杜老娘板着脸撵人,回到屋里刚好听见张氏问:“长兰,你有把握考上吗?”

那可是三十两银子啊。

“他还没考咋知道。”杜老娘呵斥儿媳,又对小儿子慈祥道:“这笔钱从公中出,你在外好好的,别短缺自己。”

杜长兰颔首。

如今是五月中旬,院试日子在六月初一,杜长兰同崔遥他们早就约好一通赶考,但是没想到出了点意外。

李道岫主动提出陪往。他也是廪生,可以为杜长兰他们做保。

杜长兰惊道:“这太麻烦大兄了。”

“有甚麻烦。”李道岫笑道:“你们第一次去郡城考试,人生地不熟,我还能照应你们一二。”

众人下意识看向杜长兰,杜长兰挠了挠脸:“那…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众人先去府城,然后走水路前往郡城,待抵达郡城,众人都像晒蔫的茄子。

李道岫却是精神饱满,他曾经参加过院试,可谓驾轻就熟,先带杜长兰他们一群人去熟悉的客栈落脚。

他照例问价。

掌柜见他们都是读书人作扮,笑道:“上房还剩三间,一两一日。中房还剩一

间,八钱银子一天,下房……”

崔遥打断道:“三间上房和最后一间中房,我们都要了。”他阔绰的掏出五十两银票,先定了十来日。

杜大郎惊的嘴都合不拢。天爷啊,这是抢钱啊。

掌柜喜笑颜开,立刻唤伙计将他们引上去。

后来的童生晚了一步,小声嘟囔:“土财主。”但是再不甘也没法子,只好去其他地方。

进到屋里,崔遥整个人摊在榻上:“好想吐。”偏又吐不出来。

陆文英扶他起来,给他喂了清水。

李道岫笑道:“你们今儿歇歇,明儿上午我们去官府把考牌和文书办了。”

众人颔首。

院试具体日子是六月初一。

六月丑时正,考棚外排满了人。杜大郎眼珠子都瞪大了,一眼过去看不到尽头。

李道岫笑道:“今岁参加院试的估摸有七八百人。”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七八百人。周围的叮嘱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有鼓励的,威胁的,也有陪考的人比考生还紧张的。

李道岫在他们身侧,讲述自己院试的心境和经历,又道:“我那一届的时候,天气不太好,还有人喝生水生病了。你们检查自己的炉子和用具,进去莫嫌麻烦,一定要喝热水。”

“答卷意外坏了不要慌,不要惊叫,重新要答纸再誊写就是。”

“对了,盛夏虫蚁多,可带了药粉,提神的药油也备上。”他忽然凑近,用气音道:“答题时,尽量往家国大义靠,不要偏太远”

主考官是从京中派的,虽然不知道对方秉性,但这些年国家平稳,朝堂也没出什么乱子。再根据往年院试题推测,答家国,大方向不会出错。

众人脸色一肃,很是受用。

李道岫退开,又捡了几件趣事儿,舒缓众人心情,崔遥等人不知不觉也没那么紧张了。

丑时七刻,轮到杜长兰他们,李道岫向衙役亮明身份,作证杜长兰本人与文书考牌一致。

他朝杜长兰颔首,“莫紧张,好好考。”

杜长兰点头。

朝廷每年都有拨款修缮考棚,所以号舍还算牢固整洁。杜长兰他们五人的运气不错,都没分到臭号。

辰正,所有考生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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