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听他会来宗门?”
沈落听是整个昆仑宗门的宝贝,甚至是整个修真界的尊客。
云絮想起一百年前,整个修真界差一点完全消失,是因为那位寻死。
据说沈落听出生那天天地异动,众人好运连连,一直倒霉的人那天都十分顺畅。
破镜修士更是这几百年来最多的一次,甚至渡劫时无雷电威压。
昆仑沈落听,生下来就万众瞩目。他神资高彻,根骨极佳,十二岁入道,十五岁入微,二十物我,是整个修真界公认的绝顶天才。
但他自生来病魔缠身,又一心寻死,在一百岁那年自困于雪山之上,拔剑自刎。那年他已至自然境,剑意凛然。
沈落听昏迷一整年,修真界几乎遭到灭顶之灾。灵气消弭,天地变色,狂风暴雨,众修士无法修炼,全部困在宗门,甚至连护宗大阵都无法起效。
魔界更加混乱,凡间只说天地异象,并不知缘由。
众修士凭靠着最后几缕灵气,算出了沈落听的天命。窥探天命者十五,如今只剩三人存活于世,其余人身死道消,不入轮回。
那年昆仑老祖拼尽一切救了沈落听,自此闭关至今未出。寻死后沈落听境界跌至物我,几乎没人知晓他的踪迹。
所以整个修真界都知道,沈落听,不过是下凡历劫的天道,他活着一天,这一界才会存在一天。
可惜他们的天道一心求死,本就病魔缠身,还不安分,总想着找死。
“对,毕竟说起来也算是自己分内的事,等来了一定好好招待,不能有任何差池,知晓了吗?”
云絮想起那三个月,心有余悸地点点头。父亲未明的话她也明白:天道一心求死,侍奉起来定要万般小心。
“是。”
三日后,逍遥宗弟子亥时起,全部聚集在逍遥山五峰中升起的巨大殿宇下。
飘渺云雾中,有一殿宇柱子由十条蛟龙缠绕,上缠锁链,大殿屋檐五处,分为五行。
却无殿顶。
最中央站着一人,浑身冒着黑气,手脚全由手腕粗细的链条缠绕,脖颈上一根很细,却里带尖刺,逼迫着人抬头。
缚灵锁。
众长老立于空中,掌门身侧只有一人坐着:他身穿大氅,懒懒散散坐在一个大些的软榻上,有些漫不经心。
脸色苍白却极其俊逸,眼神中的悲悯不自觉地让众人惭愧。
弟子仰头看向空中的自忏台和旁边围立的长老们,窃窃私语。
“据说天道每隔一千年都会落在一个小重天。”弟子看着那个唯一坐着的人悄咪咪传音。
“你们年纪小,不知道当年的恐怖之处。”有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修一本正经,语气中带着后怕。
“当时天地差点不复存在,要不是昆仑老祖,呵,咱们早都送死了。”
沈落听有些不耐地垂眸,看向底下吵吵嚷嚷的弟子。脑海中声音太过清晰,他身上细细麻麻的疼痛更深几分。
“你说他为何总是寻死?”
“谁知道啊,为了他我们宗门都不知送过多少天灵地宝了。”
“哎,只希望他能顺利渡劫吧,不然他一个就能害死整个三界。”
弟子传音入密,说到后面都希望沈落听能长长久久活着。
林清风同单仪景站在弟子中间,都在神游。
云絮站在前面不远处,还是一身水粉色衣裙,黄紫色飘带,刚刚路过时目光相交,是云絮先移开了视线。
林清风看着那个略有些弱柳扶风的背影,心中有些烦闷。
她抬眼看向自忏台上那个长老,想的全是云絮。若单仪景说的禁足是真,那天回峰时不见云絮也有了解释。
云絮与她来往,承围长老十分不喜。所以她应该是反抗后妥协了吗?
林清风想起云絮说起任务时向往的眼神,又看向如今身边跟着两个着相境女使的背影,不自觉摸了摸长棍。
云雾中隐隐有雨丝飘来,台上人周围黑气愈浓。
沈落听稍微偏头,似有若无的眼神看向人群中带着两分懒倦的林清风,勾唇笑了笑。
“开始吧。”他朝着子缨长老地方向抬抬下巴,语气里带着一点催促。
她明显觉得无聊。
单仪景在台上人看向林清风时迅速捕捉到,原本有些放空的人与坐着的男子视线相交。
他嘴角含笑,不动声色地往林清风旁边挪动,然后转过头勾起林清风肩头的发丝。
女子转头带着询问,男子松了手,隔着很远都能感觉到男子眼神中的无奈和宠溺,看起来很是亲昵。
远远看过去倒是相配。
沈落听回神,听着掌门细数子缨之错,空中盘旋起层层乌云。
“子缨,你可认罪?”
巨大的殿堂之中黑雾更浓,带着自然境威压的尖刺一点点刺入脖颈,鲜血流出,分给子缨一丝清明。
“我…我不知。”他不知自己做了何事,等清醒过来时已经被押至这正义之地。
掌门一脸严肃,手中随意施法,子缨长老在尚茅所做的一幕幕出现,仰头看着的弟子们倒吸一口冷气,再次看向子缨长老时,带着同仇敌忾的愤恨。
他竟真杀了人!
那些凡人毫无反抗之力,被子缨长老残忍杀害,整个尚茅风声鹤唳,人人以泪洗面,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们。
最重要的是,这时候的子缨长老身上没有黑气,全然一副仙风道骨的逍遥修士模样!
众人的注意力都到了子缨身上,掌门的声音扩散至整个逍遥山。
“逍遥宗子缨,运送云中仙途中,以己私欲虐杀百姓,证据确凿。现押于自忏台,问天判公。”
庄严冷肃的声音落下,众弟子凝神望去,就见自忏台上空阴云密布,蛟龙浮游,其上锁链颤动不停。
沈落听肺腑挤压,呼吸越发困难,唇色又隐隐泛紫。
终于,缚灵锁动了。
锁链自屋檐断裂,全部涌向站在台中央的修士。五条长链并未贴近,只如螺旋般从上到下,带着无尽威压。
弟子们刚感受到灵符隐隐干涸,浑身不适,长老们迅速设阵将威压抵挡在外。
自忏台,剔骨消神。
等林清风再次抬眼,台上只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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