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段知京把那张支票递给了云绪,云绪看着上面长达七位的数字沉默,并没有露出开心的表情。
段知京看了他一会儿,开车驶离了这条有可能会被段钟睿凝视的街道,随意停在一条马路边,熄了火。
“怎么了?”他看向云绪,“不舒服吗?”
云绪摇摇头,把支票重新还给他。
段知京垂眸,纸张上还残留着段钟睿潦草的签名。
“对不起知京哥,我不能要。”他说,“太贵重了。”
一万块的手表,退了三百万的费用。这买卖可太挣了,可是云绪知道自己不应该拿,拿了他心里会不舒服。
段知京没接。
云绪的手一直停在半空中,后面举得有些累了,就把支票压在香薰瓶下面。
“知京哥。”他忽然说,“你刚才是故意的吧?”
故意不介绍他的名字,故意让对方误会他的身份,又故意告诉段钟睿他是云思的弟弟。
云绪是懒得动脑子,所以总被人说不聪明,但这不代表他真的笨,能考上正经本科的学生智商能有多低?有些事可能一开始想不明白,但硬着头皮琢磨,再复杂的局面也能理清一些头绪。
“是。”段知京没有否认,“所以你不开心。”
云绪想说他没有不开心,但转念一想,位于中间值的回答总是很难解释清楚的,便不再提。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如果你只是开我的玩笑,我不会生气,也不会不开心。”云绪慢慢道,“但我不希望你随意地把云思扯进去,我不喜欢。”
不是“这不关他的事”,而是“我不喜欢”。
没有其他需要强调的原因,“我不喜欢”这点就足够了。
他的语气并不强硬,段知京知道他很认真。
云绪很在乎他哥哥。
这个念头渐渐浮现在他的脑海。
费烨霖说云思很拼,只要能达成目的,甲方再怎么刁难他也不会吭一声。原本被对家挖走的员工又灰溜溜回来时,云思也没有赶尽杀绝,给彼此留了一分余地。
但这样的人,在和他弟弟有关的事情上从来没含糊过。
段家除了死老头可以施舍外,兄弟手足、父子父女之间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亲情,段宏达为了利益反过来联合外人插亲儿子一刀,段知京自然也能卖老子卖得毫不留情。像云思云绪兄弟这样的情谊,是他很少见到的稀罕物。
可话说回来,如果云思真的足够珍爱疼惜这个弟弟,云绪就不会有去新胜斋见到他的机会……
段知京心中浮现出微微的讽刺,但他没有表露出来。
“抱歉。”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本来也就是一桩小事,段知京道了歉,云绪心里那点小别扭也就烟消云散了。
段知京重新点火送他回广场那边,云绪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重燃了好奇心。
“你们兄弟俩,是不是感情不太好呀?”云绪问。
段知京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但云绪总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忍了两秒钟,才期待地问:“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
“……”段知京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应该吧。”
像是下达了某个信号一样,云绪马上开口阐述自己的解题思路:“其实我一开始真的没有发觉,你们两个在那边聊了好久,我看你们有说有笑的还以为你们关系很融洽呢,但是那个茶一上来我就感觉不对劲,妈呀,和我哥办公室里几十块钱一斤的没啥区别,这哪值五百万?我看那茶叶也没发霉,就想要么是你表哥被骗了,要么是——”
段知京打断,“你不用叫他哥,我没有同父同母的兄弟。”
“哦,好的。”云绪反应了一下,很快地接上,“我想着要么是那个段什么被骗了,要么就是他骗咱们呢。”
说着,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是吗?”段知京淡淡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没看出来,原来你是看破不说破。”
这话夸的,给云绪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其实刚才那番推理纯属是他吹牛皮,云绪是在他们临走的时候才发现两人关系不太融洽的,当时助理走在前面领路,刚一出办公室门,段知京脸上的笑马上就掉了,多一秒都懒得伪装。看得云绪目瞪口呆。
当然,这些过程他心里琢磨琢磨就行,没必要让对方知道。
车内气氛因他的这份活跃愉快了些许。
段知京驶过一条十字路口,也不知怎么的,就说道:“我和他虽然名义上是表兄弟,不过从小就是分开住,不怎么接触。大学毕业后他出国留学,我在集团工作了几年就出来创业了,所以关系并不亲厚。”
能和他称得上关系亲近的兄弟,除了费烨霖外,基本上没有。
哦对,还有一个程郁言。
不过这家伙自从进了三院后也不怎么能喊得动了,外科医生都忙得很,恨不得一个掰成两个用,睡觉都睡不够。
段知京核心圈里的人并不算多,也就零星的几个。像他们这个阶层的人交情大多都靠利益维系着,利益之中能夹杂一些感情已经是非常不错了,大多数情况下,能用利益维系不被破坏的关系都已经算是非常难得。
而云绪么,云绪是普通但又特别的那个。
没有感情,也没有利益。
这样的关系在普通人身边经常能够看见,但却不会有机会进入到段知京的视野和生活里。
所以云绪的“普通”才更“特别”。
既然他不愿意收下支票,段知京也没有勉强他,不过开回去后他带着云绪去逛了下商场,给他重新挑选了一只表。
刷他的卡,算是道歉和补偿。
对于这个理由,云绪欣然接受。
来都来了,只买一只表未免也有些说不过去,段知京看时间还早,就在周围逛了逛。
以往段知京逛商场买些物品,门店都是整一层清空招待VIC的。这次他来得突然,奢侈品店铺只能紧急闭店,好在今天人不算多,没有打扰到有钱人消费的兴致。
段知京给他挑的都是些年轻人喜欢的潮牌,价格算不上贵,但显然云绪非常喜欢,有一双全国限定5000双的限量款球鞋,一般只有大门店才有陈列,而且还不开放购买,只作为展示用。但段知京来了之后,展示样鞋突然就可以试了,因为不合他的尺码,经理还过来道歉,说已经从其他门店调货,马上要闪送一双43码的过来。
看得云绪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这种阵仗,云绪只在陪老妈去奢侈品店扫货、一口气采购十个铂金当员工福利的时候才见到过。
有钱人不缺钱,缺的是时间。
十五分钟后,闪送小哥紧赶慢赶地把鞋盒送了过来,怕他满身汗臭地让客人不开心,SA特地在门外老远的地方等着,拿回来后经理接过,跪在地上亲自帮小少爷试鞋。
云绪实在是有点难以承受这样的热情,赶紧把脚缩了回来,连连道:“我自己来吧,我自己来。”
看他拘谨得很,段知京便让他们都先散开。
云绪系完鞋带对着镜子看了好几眼,很是满意,又问段知京,“好看吗?帅不帅?”
“……”段知京很难对着设计千篇一律、配色也是冷白间屎黄的运动鞋夸口说好看,就点了点头,“很适合你。”
云绪马上开心地笑了,一边照镜子一边嘀嘀咕咕,“简明明还说我眼光差,哪里很差嘛,明明就很酷啊!这款里面还有独立编码呢,暗纹也很精致,明明就很好看。”
的确很差。
段知京本来以为云绪的审美是被互联网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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