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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惊梦添愁

闻竹借着力,踉跄几步,惊呼一声向前栽去。若有旁人在旁边看着,定认为是她突发恶疾。

目光锁定前面那个高大身影,向前一扑,栽倒之前,双臂牢牢抱住那人腰背。

戏做得差不多了,她闭上眼,静待异象发生。

诸人听见惊呼,纷纷上前查看。只见闻竹似是滑了脚,差点摔倒,好在纪宣在前面挡了一下,才没有跌在地上。

“怎么样,有没有扭伤?”嘉惟担忧。

闻竹睁开眼睛,面前是吕嘉惟圆圆的脸。

预想中的幻境并未到来,她有些失望。

这样也不行?

纪宣转过头,清俊的侧颜尽收她眼中。

心事落空,她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却也只能松开双臂,拍了拍衣摆的泥土。

作为同伙,卫赐有些心虚,只过来扶着她,没有说话。

纪宣扶起她另一边胳臂,面带关切。

已知结果,闻竹打了个哈哈,若无其事向身旁两人道:“无事,怪我不仔细。幸而殊成在,帮我挡了一劫不是?”

对上纪宣如琉璃般的清眸,她脑中闪过千般念头。

看来仅是肢体接触,也是不能成事的。

难道还缺了些什么?

上课时,她为什么和纪宣有肢体接触?

因为纪宣倒在她身上。

他为什么倒下......

思绪一转,心中又有了答案。

闻竹心中有股说不上来的怪异。难道要在纪宣睡着时.......和他肢体接触?

荒谬至极。

她历经两世,身经奇幻,可依旧对神灵之事不信服。如若真的有神明,那他一定很无聊。这是做甚,拿她取乐吗?

为了掩饰快要溢出的苦笑,她沉下头,有摆摆手,示意纪宣、嘉惟不用管她,只用卫赐扶着她,一行人继续前行。

卫赐偷笑,向她使了个眼色,孩子般地向她请功。闻竹抹去面上的自嘲,向卫赐露出一抹坏笑,不忘偷偷竖起大拇指。

他们之间特有的默契,卫赐就算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依旧在第一时间选择信任她,帮助她。

闻竹亦如此。除了她的亲人,外加半个师傅林彻。她唯一愿意交出自己信任的,就是卫赐了。

她自己前路未卜,却知道,几个月后,这个少年就要直面人生中最大的黑暗。

此次若能侥幸偷生,定会陪他走过至暗时刻。

......

在纪宣睡觉的时候接触他,并不容易。

今日纪宣瞌睡,实是巧逢运气,一月中能遇到一两次,便属实不易了。

还有一最直接的方法——

夜里溜进九斋斋舍。

正是太学晚膳时分,此刻公厨已经放了饭。今日在太学用晚膳的人甚众,诸学子都往公厨方向涌去,出了小路,闻竹四人与人潮同行。

众人全为了一物——太学馒头。此乃太学一绝,制法颇为简便,切好的肉丝,拌入花椒面、盐来作馅,以发面作皮,制成馒头状。制熟后,白亮光滑,香飘十里。一口下去,肉质鲜嫩,满口鲜香。来太学游访的学者举人,也大都惦记这一口。

到了公厨,他们一人领了两个馒头,拿了碗筷,便在堂内找了位置,坐下享用。

嘉惟、卫赐贪嘴,吃了两个馒头。看着那边高高的笼屉,嘉惟又撺掇着卫赐,和他同去再领。卫赐着了他的道,两个人笑着又朝笼屉去了。

两人离开,正和闻竹心意,她有话对纪宣讲。

闻竹端着碗筷,挪到纪宣身旁,眉眼弯弯:“殊成,你会解梦吗?”

“梦到什么了?”

“梦到……太学里死了人。”

他面上闪过一丝惊愕,随即摇了摇头。

“噩梦无忌,噩梦无忌……未免太骇人了些,”纪宣想了想,安慰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许是你过于紧张疲累,也未可知——听闻噩梦说出可破,讲与我听听?”

她自不会把所见告诉纪宣,故意做出惊恐的模样:“唉,方见了便吓醒了,骇人得很,哪敢细看——诶,你怎么一点都不怕,兄就没做过噩梦吗?”

“某倒无此担忧,”听了这话,纪宣放下碗筷,神秘笑笑,“常一夜无梦。”

纪宣一向很好套话。

闻竹睁大眼睛:“我的天爷,这是何等运气,第一次见到无梦之人。”

纪宣头微沉,轻笑道:“或许也曾有过,”他眼睛微眯,眸光幽深,“不出一刻便尽数忘了,从不记得。”

尽管她最近遭遇许多超出认知的事,依旧尽力尝试理解。她方才甚至以为,幻境许是来自纪宣的梦境。但是,闻竹是经历两世的闻竹,纪宣只是这一世的纪宣。他的梦境,怎么会存在上一世的记忆?

闻竹自己也想不清楚。

梦境玄之又玄。对怪力乱神,闻竹不相信,却也说不清。

为当梦是浮生事,为复浮生是梦中。浮生为何?梦又为何?她身经两世,或许,又是哪一世是梦呢?

闻竹没有追问下去。

“甚好,惊梦添愁。无梦,倒省了烦扰。”

夕阳西沉,暮鼓响。

四名少年用过饭,各归斋舍。卫赐多食了馒头,拉着闻竹陪他散布消食,抄了远路。到斋舍门前时,已经是戌初了。

斋舍庭院里,一名青年提着灯笼向他们走来。青年身姿如松,面如冠玉。远远看见他们,脸上带了些笑意。

“今儿又是斋长巡夜吗?”卫赐远远向董生挥了挥手。

董生摇了摇头:“近来学官总找各斋斋长议事,我这便要去崇化堂。”

怪不得这几日少见董生,方才下午庄大儒讲经他也不在。

近来太学有什么大事?

思绪停在一个答案上,她心中一惊,脱口而出:

“可是官家祭孔之事?”

下月廿七,孔子诞辰。

几人移至墙角无人处,董生眼中是一闪而过的讶异:

“此事尚未昭告,修之怎么知道?”

“官家登基元年常至国子监太学祭孔。太祖、太宗、宁宗皇帝,皆是如此。”闻竹沉声道,自己这一番解释不无道理,挑不出毛病。

“原是如此。”卫赐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官家幸太学,非比寻常。故而如此早便开始准备!”

现在不过七月初,可天子驾临,马虎不得,必要提前准备万全。

“事虽不假。但事涉皇家,不张扬方为妙。”董生提了提手上的灯笼,灯火忽明忽暗。

他身上有事,叮嘱他们几句,便往崇化堂去了。

董生转身离开,夜风吹打在灯笼上,摇摆不定。想起方才闻竹得意而胜券在握的神色,他攥紧了提着灯笼的手。

她要做什么?

墙边的闻竹望着董生挺拔的背影,嘴角微扬,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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