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湿纸巾忽然递到她面前，齐学真眼角带笑：“臭吧？”
章又宁干呕了一下，接过湿巾猛擦，快把脸上蹭秃噜皮了。
反观齐学真，一身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然后笑容里还带着一脸无奈。
“这东西有个外号就叫‘臭炮’，看着速度很快，其实杀伤力就那样，关键是臭，一般我们遇到，都是能不杀就不杀。你以前从来没遇到过吗？”
章又宁简直快要吐血。
果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她还是吃了信息掌握不足的亏啊。
“没有。”难怪刚才他竟然会躲，以前遇到危险，他只会挡在她面前的。
齐学真：“不过我知道，阿宁是想保护师父。阿宁是真的长大了，刚才那一刀，感觉已经超过了师父。”
被夸奖了啊。
章又宁心中不由一喜，连臭味好像都轻了一些，然而，齐学真的颈边，传来软乎乎的声音。
“好臭……姐姐，好臭。”安宁之前睡了一路，刚刚醒，就给了章又宁迎头暴击，关键是他还用小手捏着鼻子，一副嫌弃地不行的样子。
章又宁：……
“安宁，不可以这样说……姐姐。”齐学真冷着脸，默默地看了章又宁几秒，忽然欺身上前，一把抱住她。
“既然要臭，那就一起吧。”
章又宁完全没想到他来这一招，整个人僵在那里。
“好了，快点出发吧。”
章又宁怔忡了一下，仍然觉得现在的齐学真有点陌生，等回过神，齐学真都往前走了一大截，忙抬腿跟上。
于是两个人带着一身臭味继续上路。
没有了零星的房屋，现在两边的视野要开阔不少。大灾变之后，大部分植物都枯萎了，少部分因为变异，反而长得更加旺盛，荒一块旺一块，像脑袋上长满了秃斑。
不比种花家人爱种地的基因，连小区绿化带都恨不得种颗蒜，这个世界的人，完全没有这样的意识。因为所有的土地都是属于那几大家族的，比如这里，哪怕路边的一根小草，原则上都属于易家。
不过这个世界看起来地球差不多，其实完全不一样。就好像明明他们已经发现了火药，但却只拿来做烟花，却没想过做成热武器。
路两边那么大片的空地，明明应该是做田地的好材料，结果全部被做成了草坪和各种各样的花。
因为普通人，都没有资格种植粮食，那是非自由人，或者可以直接称为奴隶的人才会被安排做的事。
章又宁记得，她刚穿过来时，原主的父亲因为母亲被人欺负了，一怒之下打伤了一个易家不知道隔了多远的一个远亲，信用分被清零，成为了非自由人，然后原主才被饿死，让章又宁有机会附身。
她的手忽然被一把攥紧。
章又宁一愣，飞快往四周瞅了一遍，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
“天上。”语速短促，明显带着紧张，“别乱动，它们对活物非常敏感，我们跑不过它们的。”
章又宁抬头，看到灰扑扑的天上飘过一小片乌云。
没有风，可这片云却飘得很快，方向正对着他们。
“是乌珠。”齐学真说，他飞快看了看四周，一个可以遮身的东西都没有，于是飞快解开背带，将安宁放下来，“快，用你身上沾的血蹭安宁，臭炮的血有一定的遮掩作用。”
章又宁没有蹭安宁，想都没想就打算脱下上衣。四下无人，不怕人看见，她想用衣服将安宁裹住。
“别乱来，那样你就危险了。尽量多蹭一点就行了，再把安宁护到身体中间，来，把这个吃了。”齐学真忙阻止她，递了个药丸给她，“这个会使身体的温度迅速降低，呈现假死状态，再屏住呼吸，说不定可以混过去。”
章又宁忙依言照做，又看着齐学真给安宁也塞了一颗小药丸，温声哄着他：“安宁乖，我们做个游戏啊。等会儿我们谁都不准说话，不准动，谁输了，谁就是小狗。”
安宁眨了眨眼睛，用力点头。
只这片刻的功夫，那片云已经飘到他们头顶，两人忙躺到地上侧卧，用身体围成一个小小的三角空间，将安宁护到身底。
不安地抚摸安宁的小脸时，触手冰凉，可能是小孩子，安宁的药效发作地最快。再摸自己和齐不真，体温也是凉得吓人。
齐学真轻吁一口气：“希望有用。”
章又宁倒很坦然，如果没用，他们一家三口死在一起，也没有任何遗憾。这其实就是她带安宁出来的原因，如果她和齐学真都不在了，她根本不舍得将安宁独自留在这种人吃人的末世。
“来了。”齐学真低声提醒，两人深吸一口气，屏住了呼吸，同时，齐学真伸出手，轻轻地捂住安宁的口鼻。
“乌云”急速下坠，直直地冲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会飞的动物，在这个没有有效制空武器的世界，简直是BUG一样的存在。
砰、砰、砰。
章又宁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等多想，乌云已经降到了他们的头顶。强大的气流形成一股不小的风，吹动了她的发丝，其中一根进了鼻子中，有一点痒。
她不敢呼吸，无法通过呼气吹走这根头发，只能拼命压抑想打喷嚏的冲动。然而这是身理反应，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章又宁一时着急，屏气的节奏乱了，只觉得自体里的氧气地气速消耗，迫使她有了马上用力呼吸的冲动。
忍住！
一定要忍住！
她如果忍不住，会害死齐学真和安宁。
乌珠们还在他们的头顶盘旋，有几只甚至撞到他们的身上，大概是没有感到活物的气息，并没有做任何攻击。
可是也没有要飞离的意思，只不断地打着转。
氧气起来越少，章又宁开始意识不清。她记得曾经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一个人是没办法凭自己的意志将自己憋死的，所以即使她不怕死，愿意放弃生命，可能在她失去意识后，会不自主地开始呼吸。
章又宁努力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齐学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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