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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借刀

此话一出口,骤然打破了现场冷肃凝重的氛围,两方的对峙更加明目张胆和肆无忌惮。

轻骑卫趋近的步伐并未因她的质问而停下,镇西王萧衡更是连头也不回,置若罔闻。

姜羡鱼握着车帘的手指紧了又紧,脸色不停变换。

眼看两人间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任就要崩塌,岌岌可危之际,镇西王萧衡身边一魁梧将领忽然偏了偏头,朝她这边看来,凝了片刻便掉转马头,来到姜羡鱼身前。

“秉郡主,我们王爷交代,此举意在切磋,无损您二人间的交易,无需担忧……”

“切磋?”姜羡鱼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镇西王不妨睁开眼好生看看,和这群才吃饱饭不过几天,连兵器都拿不好的人切磋,还真是高看我们。”

势均力敌才叫切磋,若双方实力差距过大,则不过是以切磋之名,行欺压之实。

对他的话,姜羡鱼是一个字也不敢信,她怎么看,都觉得是萧衡出尔反尔,想要杀了她的人好独占十万石粮草。

来传话的曲威将她的怀疑看在眼里,挠了挠头,嘿嘿一笑:“王爷的话末将已经带到,请郡主退回车厢,以免刀光剑影误伤了您。”

虽是相劝,态度却极为强硬。

还要再辩,一柄环首大刀却忽然横在她眼前,刀锋微凉,渗透出丝丝寒意。

未料到此人竟敢对她动手,姜羡鱼浑身一僵,反应过来后怒火中烧,双目森寒:“怎么,这也是你们王爷的意思?好,真好,本郡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图穷匕见!”

曲威不为所动,冷冷立在她身前,刀锋不断压近,一步步将她逼退至车厢之中。

绿染也被这一变故惊到,颤抖着双手扯住她的胳膊,生怕她与外面的煞神硬碰硬。

姜羡鱼浑身紧绷,僵坐在马车之中,她伸长脖子努力向外面看去。

这次,曲威没有阻拦。

马车之外,萧衡和沈由的对峙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轻骑卫自前后左右将沈由等人团团围住,确保他们插翅也难逃。

沈由脸上闪过一丝狠厉,轻喝一声,银索翩然出击,水蛇般灵巧缠上一名轻骑卫,将其从马上狠狠拽下,化被动为主动。

伏青等人相识一眼,大喝一声齐声向前,提刀反击,砍、杀、拼、刺,浑不要命的架势。

镇西军身经百战,除了第一下被沈由突袭成功,迅速反应过来,连结成阵,攻守兼备,片刻功夫就将这盘散沙组成的流民搅烂打碎,不复方才的搏命气势。

乒乒乓乓的搏杀,不,虐杀声中,终究有人怯了心性,转身向后奔逃。

伏青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人,提起大刀挡住轻骑卫的致命一击,拼着肩膀挨上一刀,也要反手将逃跑之人斩于阵前。

身后飞溅而来的鲜血令流民们懵然一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双目充血,满眼赤红,往前,是死,往后,亦是死,不如杀个痛快!一个够本,两个劲赚!

流民队伍再次爆发出无限潜力,手上大刀如臂使指,一时之间,竟盖过了镇西军的士气。

姜羡鱼远远观察到这一幕,双手不由得捏紧,一颗心紧紧坠在空中,扑通扑通乱跳。

见流民与镇西军陷入僵持,又将担忧的目光投向沈由。

沈由此时却无暇他顾,因为与他对战的,正是轻骑卫统领,范止轻。听见身后爆发的阵阵气势,他心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惜命如金的流民悍不畏死。

借着这股气势,沈由一个鹞子挺身,欺近范止轻身前,灵动银索倏然一变,化为锋利软剑,狠狠刺入范止轻胸前。

与此同时,范止轻的长枪也到了沈由脖颈前,两人同时闷哼一声,各自收回武器,旋身回到身后阵营之中。

范止轻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眸中尽是过瘾,他总算是知道,萧衡为何会对此人另眼相待了。

沈由也不遑多让,握紧手中的软剑,邪肆地笑着,丝毫不顾及锁骨上方疯狂涌出的鲜血。

视线相撞,便是再来一场的淋漓。

眨眼之间,两人又缠斗到一处。软剑对长枪,一柔对一刚,两柄非凡的兵刃仿佛与主人心意相通,百般招数尽出,五米之内打出一片真空,无人再敢靠近。

火光四溅中,不时间杂着殷红鲜血,挥洒在同袍和敌人的脸上、身上,以及赤地当中。

姜羡鱼屏住呼吸,身子微微前倾,心中不断为沈由鼓劲。

数百招过后,范止轻渐渐感到吃力,鲜血的流逝让他有些晕眩,然而令他吃惊的是,对面这人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和流血,仍旧不知疲惫地挥舞着银剑。

这般不惜命的打法,不像是沙场战将,倒像是……死士。

范止轻瞳孔倏然一变,猛地收回攻势,头也不回地向后起跃。

萧衡一直观察着沈由和范止轻的招式,范止轻能看出来的事实,他自然也看出来了。

见范止轻回来,他当即下令,让轻骑卫立刻停手。

范止轻回到萧衡身边,先是立刻撒上止血散,缓过一口气来,这才看向萧衡:“这人身上有些古怪。”

萧衡点了点头,在生死搏击当中提前服下麻沸散,麻痹神经疼痛,是死士的通常做法。

抬眸看向沈由,只见他也牢牢盯着自己,忽地冷笑,浑不在意他已经成了个血人。

自轻骑卫停下攻击,伏青这边的人所剩已是不多,他们个个浑身浴血,后背抵着后背收缩阵型,紧紧靠在一起。

手上殷红滑腻血腥,让他们几乎要握不稳刀柄,偏偏手指已经僵直无法松开,这才让他们挺到了最后。

他们也看着沈由,眼神炽热,期待他能带他们逃出生天。

沈由站在原地,敏锐地感觉到了萧衡的审视,那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充满利用的衡量和评估,沈由再熟悉不过。

他满眼桀骜,能让他臣服的人,只怕还没有出生。

姜羡鱼也看出了萧衡正在犹疑,不顾身边的威胁和阻拦,实际这次曲威也只是象征性拦了一下,自是“没拦住”她。

姜羡鱼提着裙摆,在一片尸山血海中狂奔,很快就来到了沈由跟前。

“你怎么样?身上可有伤药?”

看清沈由的伤势,她狠狠皱眉,怎么会有人流这么多血,还能面不改色站在她面前。

沈由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你看我像是有伤药的样子吗?

姜羡鱼忽然噎住,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更加没有能治疗刀剑伤的伤药,可也不能任由其流血而不管呀。

像是想到什么,她忽然转身,看向范止轻,正正好撞见他捏着一瓶伤药往身上狂撒,好些药粉都掉在了地上,平白浪费。

她看了一眼沈由,又看了一眼伤痕累累的伏青等人,不得不迈向萧衡,向他低头。

“镇西王既然已经‘切磋’完毕,是否可以匀出些伤药,让我的人治疗?”

终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姜羡鱼皮笑肉不笑地咬重“切磋”二字,冷冷甩到萧衡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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