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温和。

他说的内容却让人脊背发凉。

他不是开玩笑的。

苏如夏对这一点已经有足够认知了。

她在乎的人。

父亲是谁，她不知道。

母亲已经过世。

跟她亲近的，除了苏家人，就是云致隽，还有她的几个好朋友。

想到这里时，霍以湛正在一个个念叨着那些名字。

苏如夏寒毛倒竖。

霍以湛这个禽兽，实在太可怕了。

在他温和的外表之下，到底隐藏着怎样冷酷又残忍的灵魂。

或许，他根本就没有灵魂。

这一天苏如夏已经思考过了。

花臂是受人指使的，不是受霍以湛指使的，当然就是受霍以湛的对手指使的。

就在这深宅大院里。

有人想要霍以湛的命，这些都是他的亲人。

也许豪门之家本来就没什么亲情可言，就如同古代皇子争权夺势，表面亲近，内里一个比一个狠。

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霍以湛，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善意。

“霍以湛。”

苏如夏叹息了一声，“如果我不杀你，也按照你希望的行为方式配合你，你是不是就能不动我在乎的人？”

静寂。

房间里安静下来。

霍以湛没说话。

苏如夏发现自己很紧张。

之前想着只要杀了霍以湛，什么都好了。

如今知道霍以湛确实难对付，的确不可以再贸然行动，那就必须得重新理思路。

就算是迷惑他，也得暂时收起过于锐利的刺。

霍以湛的行为方式实在太不同于常人。

明知道是催情药，也明知道她会给他注射，偏偏他还让她打进去了。

虽然每当想起那段对话，她就羞愤难当。

可是仔细思索那个过程，她突然想到了很奇怪的一个点。

霍以湛希望她说爱他！

他虽然也用了药，但他的反应并没有她那么明显，那么大。

不是上头。

这可能就是他的真实需求。

他希望她爱他。

见霍以湛还是没说话。

苏如夏咬了咬唇，坐起身，扭开灯，看着霍以湛，轻声但坚定地说道：“我的意思，不只是配合。”

“我可能会爱上你。”

“其实，也许我已经开始在爱你了。”

“是吗？”

霍以湛的唇边露出一丝嘲讽。

“是。”

苏如夏平静地说出这个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梦见你。”

“你帮我把苏曼青那串手串重新穿好，我会理解成你对我也有爱意。”

“我这想法是不是很疯狂，明明我知道你恨我，要折磨我，我还觉得你可能会爱我。”

呼吸在变化。

苏如夏感觉霍以湛的呼吸起了变化。

尽管他表情没变，看起来好像对她的话无动于衷，甚至还面带嘲讽。

她就是能够感受到他在意。

他在意她的这些话。

看来，她的判定是对的。

也许，方向也是对的。

对这种男人，应该以柔克刚。

等到彻底麻痹了他……

不能再着急了。

“苏如夏，那是你的错觉，非常可笑的错觉。”

霍以湛的声音冷了起来。

“对呀，我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可笑的错觉呢。”

“可是有什么办法，女人天性里面，和跟自己身体亲近的男人，就是容易产生感情。”

“哪怕现代医学告诉我们，这些都是自然而然由身体分泌出的多巴胺的谎言。”

“所谓的爱，不过是背后的激素在起作用。”

“我还是对你产生了好感。”

“霍以湛，我不希望你再伤害我身边的人了。”

“假如你不再伤害任何人，之前你已经做过的，我会放下，我不会再继续恨你。”

“我会想办法，好好爱你的。”

“霍以湛，

你是知道的，有人要置你于死地，还就在这个霍家老宅里。”

“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们是夫妻关系。你不应该把精力放在对我日防夜防上，我们应该夫妻一心，团结对外啊。”

霍以湛静静看着苏如夏。

从他认识她以来，都没见过她说这么多话。

她的表情看起来十足十的真诚，连眼神都像饱含了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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