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债》小说免费阅读 lwxs6.cc
因是急诏，第二天一早就要出发。
户部点粮，兵部调人。
温怀穆得到消息赶来东宫，看到太子哥哥果然在收行李。
“老师呢？”
太子拉着匆忙赶来的少年坐下，“好像是去户部了，刺杀案没有追究户部失察之罪桑太傅应该是去收人情了。”
户部尚书吴憬那是雁过拔毛的人物，这次又要赈灾又要剿匪开销都不小。桑太傅亲自跑一趟也是为了灾区百姓多带些东西。
“老师可说了何时回来？”
温怀钦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户部结束恐怕还要去见裕狐将军。兵部无主，遣兵调将向来都是裕狐将军负责。太傅和裕狐将军的关系你也清楚，一时半会谈不成。”
闻言，温怀穆耷拉下脑袋。
“既然老师不在，我就回去了。祝太子哥哥此行顺遂平安。”
他瘪着嘴从凳子上跳下来。
温怀钦拉住情绪失落的人，“你若找太傅有事，明日途中我可转告。”
一语惊醒，温怀穆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书信。显然，在来之前他就在自己宫里纠结过了。
“麻烦太子哥哥将这封信交给老师。”
*
次日清晨，温怀钦站在一旁被迫旁听摄政王跟太傅的话别。
自从撞见七皇叔和太傅的“奸情”后，每每三人同处最难受的就是温怀钦。一边好奇这男子与男子，一边又担忧七皇叔会不会跟那个雪夜一样突然暴起。总觉得在七皇叔激烈的攻势下，太傅这两年看着都温和许多。
真要当着自己的面，那到时候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太子看似站在原地实则思绪早就飞了。
温衡交代完桑延路上小心，然后自己笑出了声。“是本王多虑了，你是行军的老手哪里需要本王提醒。”
“王爷爱将之心拳拳，属下心中感怀。”
温怀钦看得出七皇叔对太傅礼节性的回复并不满意。但是时间已到，太傅转身就去寻爱驹。
桑延坐在高头大马上，见太子迟迟不动。传号兵已经数次看过来。
她俯下身子，“殿下，该出发了！”
温怀钦看向她身后，车队跟太傅还有些距离。他说：“马车呢？”
？？？
桑延：“什么？”
就算是匆忙出门第一批押运的物资就有几十车，加上护送的军队也有几百人。这么多人都在等自己，温怀钦有些窘迫的说：“我不会骑马。”
“父皇不喜围猎，我从未练习过马术。”
自从听老师讲过那段秘事，从前的六皇叔就是因为夺嫡期间坠马而亡。也就理解了父皇不让自己设计这些容易被动手脚的事物的决心。
桑延仔细想来，好像那么多年确实没见过太子殿下骑马。
这么多人都在等着吉时出发，桑延只好让人临时找来马车先让殿下上路再说。不然等到天明城门外百姓多起来有损皇室威严。
夜幕时分，部队在野外河边扎营。身后是士兵们搭帐篷和摆锅灶的热闹声。
副将萧有道正在跟桑指挥使汇报今夜安排。
“大人，今日行军不足四十里。要是按照这个教程，怕是赶不上军令上的时间。”
行军赶路都是有最后的抵达期限的，迟则延误军机。更何况这次是奉命赈灾剿匪，玩一天到不知道耽误多少百姓的生机。
萧有道是裕狐永特意从自己副将中挑出来的，离京之前将军还特意嘱咐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要小心谨慎桑指挥使。
桑指挥使面对湖水，淡淡说道：“明日让太子弃车骑马，一路上过城不入直接赶往信阳。”
“听闻殿下不擅马术。怕是受不住马背颠簸。”
*
部队停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太子殿下搭建休息的帐篷。火头营第一碗粥饭也送进殿下军帐。
“粗米稀粥，还请殿下行军途中将就。”
面前一碗稀粥，两张薄饼还有一份肉。
温怀钦尝一口饼，“味道尚可，何况还有肉！”
老兵弯腰退下，“这是大人特意让我带给殿下的。”
“等等！”
老兵的动作顿住。
温怀钦放下手上干饼，拦在老兵身前。“大人是谁？你身为士卒不称官家又自认是谁的属下？”
没有想象中的慌张，那老兵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件。
上面熟悉的字迹正是老师所留。
他将信将疑打开。
“大人说殿下孤身南下，行军凄苦未必适应。让属下暗中帮衬些许。”
信中所言亦是如此，温怀钦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师为何不来见我？”
“京中局势瞬息万变，大人忙完之后自会与殿下在信阳相见。”
原来如此！
温怀钦彻底放心，老师在京中有要事难以抽身。他又看向那老兵，“你还知道老师的什么事？说给我听听？”
帐内闲聊时，门帘突然被掀开。
太傅背对月光站在帐前。看到里面场景愣了一下。
“殿下与这伙头兵认识？”
温怀钦后退两步，余光看到桌案上的夜宵。神色不自然地找个借口，“我尝着这老兵做的饼别有一番风味，问问做法。”
一朝太子好奇一个干饼的做法，这理由说出来温怀钦就觉得荒谬。
没想到太傅并未深究。
“烦请殿下移步。”
自从进了军营，太傅对他就温和许多。
朝堂变换人心难测，但是虽大多数京城驻军而言只认皇帝。他们将领裕狐将军早已站队皇室正统。在这样的背景下，在京城目中无人的桑指挥使也不得对太子不敬。
*
月光洒在河面，一匹骏马在饮水。
温怀钦与太傅同行。听她说今日行军缓慢。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迁就殿下马车速度，但是救灾不得拖延明日希望殿下能跟上部队的进度。”
她指着那匹马，“今夜，就学御马。”
太傅在一旁站了一会，温怀钦才不确定问道：“我一个人上去吗？”
不应该有人牵马甚至同乘？
桑延瞪他一眼，“殿下是要臣为殿下牵马？”
温怀钦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太傅压着胳膊到马儿身边。
“上去！”
好不容易上了马还没坐稳，温怀钦就看桑太傅从腰侧抽出一根马鞭。
“唰！”的一声下来，月夜里回荡着马儿的嘶鸣。
“啊啊啊啊啊——”
萧有道被声音吸引过来，远远地就瞧着坐在狂奔马上的身形像是殿下。走近一看，桑指挥使就在不远处冷眼旁观。
殿下在马上摇摇晃晃随时有坠马的风险。
萧有道顾不上问安，在马匹路过身边时直接抓住缰绳踩着殿下踩空的脚蹬坐在殿下身后。
桑延吹声口哨，在树林里闲逛的爱驹立即跑出来。垂下的马首亲昵的蹭着自家主人的肩膀。
信阳军中皆知，桑大人身形虽小但是偏爱高头大马。王爷专门派人从关外运送一批黑红相间的宝马赠给她。
拍拍爱驹的鬃毛。她翻身上马。
“随遇，追上前面那匹马。”
随遇扬起马头，长鸣一声追随而去。
温怀钦在马上颠簸的将吐未吐，还是得亏桑太傅进的及时那碗粥没入肚子。不然真的有失风度。
在他紧紧抓住鬃毛上身贴在马背上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温热的气息。
“我就知道太傅不会袖手旁观！”
他努力起身，一扭头却见到一位身穿软甲的陌生年轻将军。
萧有道听到殿下熟稔的喊出桑大人官名面露怪异，但现在的重要事情是殿下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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